頭痛,從剛剛在會場里,他的頭就瘋了一樣地疼著,那種整個人都要裂開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是他為了在小右面前表現得優雅風度,一直忍著,並且主動和終北寒暄。
只是沒有想到,即使如今站在她身邊的是他,她卻依然會拿了一杯酒然後順手遞給終北。
從一開始,她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
那般溫柔繾綣,仿佛有無數的話想要對他說,卻低著眉一個字都不敢提。
她不像月末。月末喜歡的,她會大膽地追隨,會直言不諱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她程月末深愛著一個叫池澈的男人。
小右又是一整晚的失眠。
夜里她起身,去廚房的冰箱里拿出上次在藥房開的中藥,是專門調理神經衰弱的。
微波爐轉了幾圈後,"叮"地一聲,藥熱好了,小右小心翼翼地伸手進去拿,卻猛地被身後伸出的手搶了去。
緊接著是一陣被灼熱的藥袋所燙到的尖叫。
小右被這大半夜突如其來的一只手嚇了夠嗆,然後在接下來的一聲尖叫中她恢復了從容。
回過頭來,盯著黑夜里陳拉拉蓬亂的頭發以及寬大的睡袍,"大小姐,這不是牛女乃,是藥。"
"呃?"陳拉拉明顯是才反應過來自己搶錯了食物,趕緊將滾燙的藥袋扔回了桌子上︰"我以為你一個人偷偷吃宵夜。"
"吃吃吃,不吃會死嗎?"小右撿起藥袋來,倒入碗中。
苦澀的藥液緩緩流入喉嚨,竟然像喝咖啡一樣幾口就喝干了。
陳拉拉瞪著烏溜溜的大眼楮看她把藥喝完,才道︰"要我說呢,心病還須心藥醫,你這失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別浪費這藥了,怪貴的,況且,吃中藥還真不如喝點牛女乃來的快。"
小右抬眼看了看她,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你不回來我能睡著麼?"
"別這樣,肉麻。"小右假裝抖落了一下雞皮疙瘩。
"也沒什麼,興你失眠就不行我失眠了麼?"
說完,一轉頭,回客廳去了。
小右趕緊跟著走了過去,順手又從酒櫃上拿了一瓶酒。
陳拉拉瞥了一眼,輕輕嘟嚷了一聲︰"酒鬼。"
"好吧,酒鬼友情提醒,如果實在睡不著,不如少來一點?保證一覺到天明。"
陳拉拉想了想,半信半疑︰"真的?"
"你少給我裝純,酒肉朋友。"
"好吧,那妹妹就信了姐姐這一回,去那小簍子里撿只杯子過來,既然今兒姐姐和妹妹一樣夜不能寐,倒不如就對著窗外那明月兒,喝上兩口罷了。"
"陳拉拉!"
兩個人在沙發上打成一團。
很久以後,再想起這樣的時刻,小右才發覺那竟是自己常常會想起的瞬間,在這一刻,她的心底還有個人愛,有個人在等她愛,有最好的朋友,有一起失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