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湮站在祥雲上,覺得自己或許是最有幸的一個凡人了,整日可以乘著神仙的祥雲飛在雲端。
這樣想著,花湮抬頭看著身旁的凌尹,娥眉臻發,不開口說話的樣子,美好無比。許是這美貌太迷惑人心了,花湮竟傻傻問道︰「凌尹,你怎麼生的這般好看?」
凌尹側過頭來,眼楮里由驚訝轉變為饒有趣味的眼神,把臉湊近,呵氣如蘭︰「那你說,是我好看,還是師傅好看?」
花湮看著眼前嫵媚的美男臉,感覺凌尹的呼吸都輕輕打在自己的耳朵上,一瞬間臉漲成了豬肝色,結結巴巴地說︰「當然•••當時是仙尊好看•••」
凌尹頓時拉下了臉,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猛然直起身來離花湮遠遠的,還不忘翻個白眼。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低聲念了句訣。
伴隨著花湮猛地響起的尖叫聲,二人乘的那朵祥雲像瘋了一般,火速向前飛去。
「救命啊!!----」花湮緊緊趴在雲上抓著一把雲彩,尖厲的叫喊響徹雲霄,凌尹則一副小人得志奸計得逞的模樣,在一旁笑彎了腰。
錦瑟居。
花湮盯著滿院的桃花,恍惚起來,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竟然能又回到風羅山,窺得仙界模樣。
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便也再無機會來這里了。本就是小小的凡人,這高高在上的仙界,理應是自己午夜夢回之時,才能回來的地方。
而那記憶里風華絕代的仙尊模樣,也應是一輩子就悄悄念著,想著,膜拜著的存在了,然後自己一輩子過盡,到了閻羅殿下,奈何橋旁,直到喝下那孟婆湯,再將他神聖的從心中抹去。
花湮抬頭看向那在雲霧之中的斷雲峰,如今,他在那里麼。
突然又想到了風清越,心底愈發的緊起來,清越大哥,你如今又是在哪里?
「花湮。」
听得有人喚自己,花湮回頭,卻見空谷不知何時來的,站在桃樹下背著手,笑吟吟的看著他,蓮花水雲衫上落了幾片花瓣,襯得他明明立體精致的五官都柔和起來。
「空谷。」花湮笑道,「你看,這冬日里,錦瑟居的桃花也不敗。」隨著花湮的話語,從她嘴邊哈出一團團的白色寒氣來。
「凌尹師兄可舍不得讓它凋了,他恨不能日日看著它們。」空谷雖是笑著答道,卻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花湮渾身是傷,看著夜色里滿院的桃花,淒慘的那句「錦瑟居的桃花,似乎永遠都不會敗」,心里一陣難過,便迎上去,笑著說,「餓了吧?我帶你去吃些東西。」
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沒。搖蕩女蘿枝,半搖青天月。
「谷主,您找我。」
一個鵝蛋臉盤,杏眼雪膚的女子,身著翡翠綠色衣裙,站在一座大殿內,殿上躺椅上慵懶地半躺著傾寒。銀發隨意披著,傾瀉在腳邊,緋色袍子胡亂搭著,香肩微露,好不動人。
笙瑤咬著牙根道︰「傾寒谷主,請注意儀容!」
傾寒卻是笑得開心,把衣衫又往下拽了拽,露出玉瓷般的大片雪肌︰「小笙瑤,你可是愛上我了?」
笙瑤皺起眉頭,並不打算理他。她這幾百年已經深知自己的谷主臉皮有多厚︰「谷主,找我前來有何吩咐?」
傾寒撩起一縷銀絲繞在之間把玩︰「你可是看上那風清越了?」
笙瑤臉色立刻紅了︰「谷主!莫要胡言!」
「看你如此緊張,倒也是不打自招了。」傾寒仍是笑得讓人牙癢癢。
「谷主•••」
「別怕別怕,」傾寒慢悠悠的站起來,邊踱步邊說道︰「雖說你是妖,可如今那風清越自願入我妖道,你倆在一起,倒也無妨。」傾寒模了模下巴,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只是他好像掛記太多事兒了,這單單飛行術就習了這麼久,我要你好好幫他一把。」
「谷主,他本就是強行借用妖力在自己身上,若是使用太多,怕是會反噬自己的凡身•••」笙瑤急忙阻攔。
傾寒瞥了她一眼︰「你倒是真心愛惜他。別怕,我只是要他習得二三攻防之術,待到那日,莫壞了我的事。」
「谷主•••有何計劃?」
一片,兩片,三片。風清越一片片地扯下手里的花瓣,看著殿外無邊無際的桃花林,這里的桃花,似乎永遠都不會謝。
「怎麼,你這書生,只會發呆麼?」一身翡翠綠衣裙,笙瑤從羅帳後走出來,語氣有些嘲諷地看向風清越。
「你何時進來的?」風清越只淡淡抬頭掃了她一眼,語氣疏離︰「不好生待在你那琵琶府,整日往我這里跑作什麼?」
笙瑤的臉上浮起淡淡的怒意︰「我是好心,怕你一個不小心被哪只妖捉了去,當了別人的月復中之物!」
「多謝掛記了。」仍舊是淡淡的表情,疏離的語氣。
笙瑤咬了咬嘴唇︰「你這幾日,好生學習那些攻防之術,否則過幾天,你的心上人近在眼前你也觸踫不到。」
風清越猛地抬頭,眼里明亮︰「什麼意思?」
「到時你就知道了。」笙瑤面色冷冷的,「晚上別忘了去琵琶府,我為你歃血。」說完,大步走遠了。
風清越看她離去的背影,低低嘆了一聲。
自己來這花冢,也不知多久了。
這是一個種滿了桃花的地谷,剛來那日,漫天遍野的桃花林,像是燒著了的紅雲,著實讓風清越好久回不過神來。身旁的傾寒勾起一抹笑︰「這里叫做花冢。」
風清越搖頭,這里桃花明明都不會凋謝,何來花冢之說呢。只不過這里的桃花,分外的妖嬈邪魅罷了。
思緒越來越亂,風清越輕輕閉上眼楮,湮兒,你在墨染樓,可還安好?
--------------------------------------------
看官們,求收求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