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阿波羅 靜物的威脅

作者 ︰ 綺洛

1

秋天是吃燒烤的好季節,班上組織去郊外燒烤,打算騎單車去,殷芮不會,是可可和阿笙兩人輪流載著她,回來後,殷芮發誓要學會騎單車。

到了她這個年紀還不會騎單車的人,實在算是個另類。阿笙和可可在後面扶住車子,殷芮有些緊張,囑咐道︰「你們千萬別松手,先讓我找到感覺,再松手。」倆人跟在後面跑,在操場上轉過一圈,殷芮便找到了感覺,「放手吧。」然後還真騎的很順暢。

可可擦著頭上的汗,「小芮學的還真快,我那會用了一下午,她跑一圈就會了。」

阿笙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學那會幾歲,她都20歲的人了,車子一歪,腿都能支到地了。」

可可突然喊起來,「快看,快看,小芮撞到欄桿上了。」

只見殷芮調整了下車把,阿笙扶額,「真是難為她了,操場這麼寬都能撞到欄桿上。」

顯然阿笙低估了殷芮的實力,自從學會了騎單車,殷芮便很熱衷于帶著她那久經風霜,卻仍然屹立著不零碎的座駕在校園里逛。說來奇怪,她不會撞行駛的車或是迎面走來的路人,偏偏和靜止不動的物體較勁。路邊的馬路牙,操場上的鐵欄桿,甚至有次直直的朝著樹下等人的男生沖過去,給人小男生嚇的急忙跑著躲開,結果他躲哪殷芮就往哪騎,最後多虧那小男生機靈的拉住了她的車把,才停了下來。小男生還奇怪的問,「我們應該不認識,我跟你沒仇吧?」殷芮很是不好意思,阿笙幾次提醒她捏車閘,可是在緊要關頭,根本就想不起來還有車閘這種裝置。

杜逸樊听到阿笙轉述殷芮學車情況時,臉上帶著微笑,馮錫也湊到跟前想听听是什麼高興的事,那邊卻已經收了線。「你最近心情很好嘛,公司這個案子結了,你又要去殷芮那兒了吧?」

杜逸樊沒搭他話,問起了另一樁事,「我記得你小時候腳脖上總是綁跟紅線,是做什麼用的?」

「哦,那是小時候總摔跤,我媽給綁的。怎麼?你不會是要給殷芮綁個吧?小孩子的玩意,你也信。阿笙,你這是戀愛還是養孩子呢?」

杜逸樊沉默了會,抬頭看馮錫,「阿錫,我們喜歡一個姑娘不是想著她好嘛?」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點太寵她啦,小心哪天她騎你頭上。」

杜逸樊笑了笑,「奪權鬧革命這種事,小芮嫌麻煩。再說,到我頭上來要干嘛?她要想也沒什麼。」

馮錫覺得無語了,平常在女生堆里光芒萬丈的人,戀愛了居然這麼可怕。

殷芮在校園里騎了一圈回來洗澡,阿笙告訴她杜逸樊電話里說過會來,殷芮想不告訴她自己學會騎單車,免得他笑她,可是接下來阿笙的話讓她夢想破碎了,「我把你這幾天學車的狀況,如實的轉告給他了。」

「阿笙,我再不理你了。」

陽台上曬衣服的可可喊著,「小芮,杜帥哥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

殷芮怕那人在下面停久了會被圍觀,還在滴水的頭發隨便抓兩下就下樓去了。

她披著海藻般的及腰長發向他走來,周身帶著沐浴露、洗發水的清香,他緩緩的吸一口氣,甜甜的水果味。

殷芮打開車門,一把把這個靠在車上有騷包嫌疑的人推進車里,「下次不要把車開到宿舍樓下了。」

杜逸樊趴在方向盤上,「幾天沒見,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語氣頗有些幽怨,殷芮心里有小小的負罪感,趕緊轉移話題問︰「那個,不是說要忙一段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他側著頭來看她卻不說話,這男人是專門來克她的嗎?轉過去,小聲的說︰「我還是有點想你的。」

杜大帥哥被這句話治愈了,直起身用手梳理她的頭發,「不擦干就出來,會頭疼。」從包里拿出一條新毛巾,很是理所當然的給她擦頭發。殷芮有些不自然,隨便找著話題,「你車上還什麼都有呢,那包里都放的什麼?」

「平常用的東西,加班的時候會用到,听說你這幾天在學騎單車。」

「我用了兩小時就學會了,這幾天是在熟悉。」

杜逸樊拿出把梳子,邊梳理殷芮的頭發邊說︰「把你的車推出來,我們去逛逛,好不好?」

推著她那輛無數次鍛煉,刻滿了光榮戰績的單車,殷芮給它取名為「堅強君」,杜逸樊模了模車把,「恩,果然夠堅強。」

支好車,撇了他一眼,「是阿笙告訴你的?我身邊怎麼這麼多叛徒。」

杜逸樊笑笑,抱起殷芮坐到車座上,蹲子,把紅繩綁在她的腳踝處,「希望不會摔跤。」

看著腳上的紅繩,心房像是被什麼填滿,軟軟的,柔柔的,真怕自己接下來說出什麼矯情的話,轉過臉來別扭的說道︰「我穿的裙子,你騎車帶我。」

雙手摟著他的腰,臉在他背後蹭蹭,「你用了香水嗎?」

杜逸樊騰出一只手來固定她的頭,「像貓一樣,沐浴露的味道吧。」心情極好,帶著她慢慢地騎,她的臉貼著他的背,暖暖的。

倆人騎到門口時,修車的大爺見殷芮坐在車座上,大聲喊︰「姑娘,車把我給你調好了,別再撞馬路牙了。」

殷芮听見大爺這中氣十足的喊聲,臉埋在杜逸樊背後,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在笑著,殷芮氣的用頭頂他後背。停下車子,杜逸樊安撫著拍她的頭,「好了,別惱,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她看看腳上的夾角拖鞋,跳下車,「我回去換雙鞋。」

拉住她,「不用跑上樓,我車里有雙軍靴,是你的碼,本來就是要拿給你。」

2

氣墊圍出的跑道,兩輛卡丁車互相追逐,馬達聲吵的周圍人說話要用喊的。殷芮覺得在這樣吵鬧的環境里,任何微不足道的情緒都會被掩埋掉,卡丁車飆起來的速度可以與真車媲美。她蹲下來觀察一輛停在路邊的卡丁車,剎車、油門、方向盤,做的太逼真了啊。

「要不要上去試試?」杜逸樊站在她身後說。

「可是我不會開車啊,萬一撞壞了怎麼辦?」殷芮很想試試,卻又擔心她的爛技術,忍住好奇心的轉過頭,卻看到三個人向他們走來,是三次街上遇見的那三個。

馮錫上前打招呼,「小芮好啊。」

蕭晨和宋超儀一左一右的圍過來,「嫂子好啊。」

殷芮還是不能適應這個稱呼,臉部肌肉僵硬,呵呵的笑兩聲算是招呼了。

杜逸樊對蕭晨說︰「去拿套小號的新迷彩服過來。」他看了眼殷芮,嘻嘻笑著跑走了。

殷芮在車里換上迷彩服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話說回來,模模上衣,到底是軍校啊,衣裳料子比他們軍訓時的好太多,雖然她1.73com的身高,穿著小號的迷彩服還是顯得肥大,看著像是干活的民工嘛,挽起袖子對衣服稍加改動。

當殷芮推開車門出現在大家面前時,馮錫他們吹了聲口哨。袖子挽到臂肘處,肥大的上衣拉開拉鏈在胸口下方打結,露出里面貼身的吊帶背心,腰肢曼妙的曲線顯現出來,長的褲腿塞到靴子里,整個人又是帥氣又是性感。

宋超儀跑過來,「嫂子這身打扮真是有軍人的味道,我要跟校長商量商量,讓學校里的女生都這樣穿多好啊。」

杜逸樊走過來摟住殷芮,她抬頭小聲問他︰「我穿的很奇怪嗎?」

從口袋里拿出個格子手絹,挽起她的頭發說,「沒有,能把迷彩服穿的這麼好看的,只有你了。」說完拉著殷芮到一輛卡丁車前,「上去試試,放心大膽的開,盡管去撞,沒關系。」

得了這個保證,殷芮跟著一批人等在跑道上,剛出發就一腳油門踩到底的 了出去。

速度與風的較量,口鼻被迎面的撲來的風罩住,殷芮覺得心情很是暢快,原來飆車的感覺真好啊,怪不得這麼多人喜歡飆車,沒等她陶醉多長時間就撞到了旁邊的氣墊上,工作人員將她拉回跑道,開不遠又撞了。剛剛幫她拉車的小弟又折回來,結果在同一個地方撞了三次,第二批出發的都已經回來,她還在半路上晃悠。

終于回來的殷芮實在不好意思下車,旁邊那三人笑的豪不加掩飾,蕭晨甚至夸張的彎腰捂肚子。剛剛拉車的小弟,苦著一張臉說︰「姐呀,你可千萬別考駕照,你這上車就一腳油門踩到底,還不把方向盤的,猛往牆上撞,實在讓人心憂啊。」

心杜逸樊抱起殷芮,眼楮里亮亮閃閃的,明明是笑過的痕跡,她的頭埋在他懷里,「別惱別惱,只是不熟練而已,以後我們常來玩就不會撞了。」

馮錫止住笑,「對對,反正這個場子是我們的,干脆帶一輛車子回去吧。」

「不好,卡丁車在外面開太危險。」輕拍著她的背,杜逸樊打消了這個提議,她突然抬起頭問︰「這個場子是你們的?」

「恩,原本的車子是我和阿錫高中時做著玩的。」

「哦,這麼厲害,那我們以後常來玩。」殷芮發誓,一定要練習到不會再撞馬路牙或是氣墊為止,搖搖頭,覺得自己的目標定的還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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