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阿波羅 春意盎然的秋天

作者 ︰ 綺洛

1

原本總是宅在宿舍的殷芮被C君她們封為「一棟管理員」,誰有個什麼事要臨時出去,又怕回來的人沒帶鑰匙找殷芮;外來的人來拿東西,宿舍里沒人,多半是放在殷芮那里。自從她和杜帥哥談上戀愛,就會時常出去,最近更是一有時間就去練車,C君感慨,「殷芮像是年輕了幾歲。」

晚上回來感覺骨頭架子都要散了,殷芮發現這幾天阿笙都在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用眼神示意了下,詢問可可,「怎麼個情況?」

可可︰「哦,你這幾天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啊,她玩尋仙呢。」

殷芮︰「她開新號,玩新游戲了?」

可可撲哧一聲笑了,「這事不一般,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原來尋仙這游戲里有玩家成親這麼一說,男女玩家做夫妻任務,互相練級,革命精神、戰友情誼就這麼滋長了。話說阿笙其人與C君覬覦帥哥、可可喜歡溫柔男不同,她這般性子跳月兌、口無遮攔的運動型美女要的是經濟適用型男人。大一剛入學那會兒,她們三人坐在運動場上暢想未來大學生活時,阿笙曾一手拿著罐開了封的啤酒,一手攬著殷芮說︰「帥哥不好,每天還得擔心別的女人覬覦,不知道要費多少心;溫柔男,看著事事順著你,其實蔫壞蔫壞的,指不定什麼時候背後弄個情人啥的惡心你,不好不好。」按她的說法,經濟適用型男最好,長相平凡、能力平凡、性子也平凡,再好掌控不過,到時候還不任你為所欲為。

阿笙的這套說辭,殷芮不是不懂,可是她不明白為所欲為又為的是哪般?到底要做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會讓帥哥和溫柔男所不能容忍?這個疑問,眼前已經不再重要,阿笙兩眼放光的盯著屏幕,可可笑的意味深長,顯然是一副找到了她的經濟適用型男的樣子。

有時讓我們陷在情愛里為之心動的往往不過是一句話、一件小事,在外人看來微不足道,對于當事人卻是感觸頗深,可可眼楮看著窗外的拽著文詞感慨,殷芮卻等她接著講下去。

阿笙當時與網名叫「開心就好」的結親本是為了練級,兩人搭伴做任務很是合得來,阿笙指揮,覺得「開心就好」領悟能力很是到位。有次兩個幫派爭地盤,他們加入其中一派,打算渾水模魚撈點好處,阿笙指定坐標,卻遲遲不見「開心就好」的到來。

隨手給幾個傷員加了血,阿笙催著「開心就好」,那邊卻說他已經到了,怎麼也找不見她。一起玩游戲的好友發來信息,「你在哪呢?你家相公頭上掛著小旗,到處喊著︰不要打我,我在找我娘子。整個副本里的人都看到了。」

後來發現,阿笙與「開心就好」不是在同一副本。殷芮腦補了下「開心就好」頭頂小旗到處喊的情景,逗樂倒是真的,心動卻是一點沒有。她想起當年C君指著她們宿舍門說︰「能進你們這個門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啊。」可可雖然缺心眼兒了點,卻有些小才,總結的心動之詞很是妥帖啊,盡管當年C君說這話時並不是這個意思。

同樣是宅,殷芮宅的很有機,每天該做什麼還做什麼,阿笙的勢頭卻有些拼命,選修課全逃,必修課選逃,晚上停電了,把可可和殷芮的筆記本都拿去,凌晨三點才睡覺。

網戀害人不淺啊,可可擔心的問殷芮︰「她長期這樣下去,會不會過勞死?」

短期內是不會威脅生命,可她如幽魂般的形象,宿舍里到處飄蕩,深深的刺激她們的心髒。面目蒼白,印堂發黑,雙目無神,原本圓潤的臉消瘦下去。C君很不厚道的指著她的臉笑道︰「阿笙,你不會是晚上遇到什麼艷鬼,被吸干了精氣吧。」

殷芮搖頭,「道家上講的采陰補陽之說,對女性更加有利,所以聊齋志異上多半是女鬼或是女妖精采陽氣。」

C君推了推她,「現在不是你研究道家雜論的時候,看看阿笙的樣子,哪還有人的模樣。」

殷芮︰「解決這個問題只兩個途徑︰1把那個叫‘開心就好’的拉到現實中來;2把阿笙拉到現實中來。」

C君︰「第一個不行,听說那個人是外省的,倆人本來就得網上聯系。」

可可猶豫著出聲說道︰「不如就像上次我失戀那會,參加些體育比賽啥的,研究生全省籃球比賽,咱們學校打進決賽了,拉著她去看看。」

C君拍拍可可的腦袋,「難得啊,你的腦袋也靈光了一回,不指望能在比賽里找到經濟適用型男,籃球比賽對于阿笙這樣的運動型美女是最有市場的,轉移下視線也是好的。對了,別忘了比賽那天找人佔位。」

2

三人生拉硬拽的把阿笙帶到籃球館,人山人海,校級比賽鮮有人觀看,這次居然連過道上都是人。C君特得意的說︰「看到那些站著的人了吧,多虧姐上邊有人,才佔到頭排的好位置,不然憑咱們的小身板還想佔到位。」

「怎麼人這麼多?」阿笙抱怨。

C君回答說︰「哦,因為是決賽,所以有啦啦隊。」左右看看,表情猥瑣的說︰「內部消息,咱們的對手是師範大學,他們能打進決賽已經是超長發揮了,听說師範的啦啦隊為了鼓勵球員,穿泳衣上場跳舞,而咱學校為了不被比下去,也下了血本,這些人大多是為了看啦啦隊的,來啦來啦,上場了。」

全場一陣歡呼,師範啦啦隊的出來了,各個1.65m往上,長腿白淨,穿著短裙式的泳衣,站在那里就很有氣場,再加上跳著健美操,籃球館沸騰了,幾乎是全場雷動。

阿笙感慨,「咱們學校怕是被比下去了,就找不出來幾個1.65m。」

換學校的出場了,身高參差不齊,貼身短褲露背背心,一陣熱舞,口哨聲響徹全場。

殷芮小聲說︰「沒有校領導在場嗎?兩個學校都這麼大膽。」

C君︰「管那麼多,觀眾反映良好。」

比賽就在熱烈的氛圍下開始了,阿笙卻歪在一旁睡著了,這樣來看球賽的價值也完全消失了,殷芮沒有興趣,只听可可一聲尖叫,籃球球出了場朝她們的方向飛來,殷芮立刻拉著睡著的阿笙蹲子。籃球球從他們頭上飛過,卻見一個球員朝這邊飛撲過來,一切只發生在瞬間。殷芮站起來,看著眼下的狀況,可可不是唯一一個遭殃的,卻絕對是最慘的,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飛身救球的男生壓在了身下。

她們無措的蹲在一旁,被驚醒的阿笙一臉老是不爽的表情,見到這個情景哈哈大笑。趴在地上的人穿著本校的隊服,被趕過來的隊友拉了起來。

那師兄模著頭,臉紅紅的,不知該如何反應。可可臉朝地板的趴在地上,剛剛那一撞不至于把她撞暈,明顯是不願起來,估模著這會的形象,實在有些慘不忍睹。殷芮月兌下外套,包住可可的臉將她扶起,C君和阿笙也反應過來,一左一右擁住她準備離場。卻被身後的人叫住,「請問幾位同學可是本校的學生?哪個學院,如何稱呼?」

殷芮回頭,「師兄,眼下的情況實在不易多說,還是回場比賽吧。」

原本是想將阿笙拉出網戀,效果不明顯卻負傷一人,那天晚上輔導員親自來宿舍警告阿笙,她不得不回歸現實了,被撞傷了臉的可可哭的淒慘。

第二天,撞倒可可的師兄在宿舍樓下等著,可可臉皮薄怎麼也不肯下樓,昨天一直處于昏睡狀態的阿笙沒有什麼表現,今天自告奮勇的下樓去處理。幾人趴著窗口,也不知阿笙和他說了什麼,那師兄一直點頭,阿笙回頭朝他們奸兮兮的一笑。

C君說︰「這麼看,那師兄還蠻帥的。」

可可委屈︰「他昨天撞了我,害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

這時殷芮接到了阿笙打來的電話,「收拾收拾都下來,師兄要請吃飯謝罪。」

C君摟住可可,「好啦,別扭捏了,人家誠心道歉,咱便也坦蕩蕩的接受吧。」

可可回頭看看殷芮,殷芮微微偏過頭說︰「昨天你摔倒的姿態並不難看,而且沒人看到你的臉。」

可可果然高興的蹦蹦跳跳的下樓了,C君搖頭,「她居然相信了。」

殷芮︰「怕不是相信,只是別人說出來心里好受些。」

C君︰「真不知道說她單純,還是缺心眼兒呢?」

殷芮︰「有什麼要緊,開心就好。」

阿笙出馬果然不一般,居然來吃烤黑魚,黑魚的肉很有彈性,這家做的很入味兒,殷芮吃的心情好極了。席間,師兄舉杯,「我叫李文翔,可可師妹,那天的事實在對不住,這杯當給你賠不是了。」說完就干了。

C君跟著起哄,「師兄好酒量。」可可連連說著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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