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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什麼時候改了姓，殷芮正想著，那邊女人也站起來，「說吧，要多少？開個價？」火氣蹭的竄上來，有人先她一步， 當酒杯摔在地上，碎在女人腳邊，杜逸樊笑的更深了。
被杯子搶先了下，卻也沒耽誤到殷芮，她站起來說，「有錢是吧？別忘了，你還欠著我錢呢，這個月的家教費還沒結。」馮錫三人差點沒笑場，這種時候她居然還記得這事，真要笑出來就不好了，于是他對從殷芮進門就一直沉默的趙總說︰「趙總，您是長輩，應該知道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兒。」
趙總到底是見多長面的商人，「這事是我們不對，改日登門拜訪蕭局長。」杜逸樊轉過頭看著他，眼楮眯了眯，拿姨夫壓他嗎？蕭晨狀似天真的說︰「阿公啊，爸爸管不到三哥的。」
「不光姑父，就連爸爸和爺爺也管不了，別說開發區那點小事，他們多希望三哥能在警界發展啊。而且，您搞錯了吧？那個工程原本就是三哥的。」宋超儀接著說道。
听到這，趙總光光的額頭上有了汗水，他知道開發區的工程都被一個人包下了，然後分塊外包出去，他要爭取的就是其中一個，難道那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投入了不少資金運作這件事，如果不成，錢就打水漂了，汗水越來越多。
女人看到了父親的表情，出來圓場，「杜公子，生意場上的事，怎麼能因為一個小姑娘結怨，我們的實力……」話沒說完，一杯紅酒迎面潑來。
手里提著空了的酒杯，杜逸樊歪著頭像是喝多了的樣子，「看來你不光脾氣不好，怎麼就不明白呢，今兒找你來就是算這事的。怎麼辦？打你幾巴掌，我怕小芮手疼，記住了，我杜逸樊寵著的人，別人半點傷不得。給長輩面子，留你個周全。」說完，似極不願再見到她，皺著眉頭，擺擺手，「走吧。」
隨手把杯子扔桌上，「听說張先生在市政就職，您這性子怕是不合適吧？」
5
趙家的人走了，馮錫他們隨後也出去了，殷芮想著她是不是也跟著出去，杜逸樊卻突然靠在她身上，差點沒支住，幾乎是整個身子的重量都靠了過來。這人就喝了一杯紅酒，不應該醉呀，怎的就一副醉酒耍賴的樣子，她試著側過身子，讓他躺懷里舒服點，卻听見他說︰「小芮，還疼嗎？」
「早不疼了。」
「小芮，小芮……」
「嗯？」
「怎麼辦？有我在，還是叫你傷到了。」聲音低低的，像是要睡著了。
殷芮愣了下，然後輕輕撫著他的鬢角，「阿樊，要睡了嗎。」
「嗯….」似乎是臨睡前的最後一絲清醒。
「阿樊，我要是在路上被狗咬了，你能攔得住嗎？」
撲哧一聲，杜逸樊趴在她腿上笑了起來。他一直知道她聰明且敏感，跟她在一起，她會感覺到你的情緒變化，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如果願意，就會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像一只有著野性第六感的小獸。大部分的人不知道，是因為她懶，不會分神去關注別人。但沒想到是，她竟這樣聰明，簡單的就化解掉他所有的負面情緒，勝過一切勸解。
「不是要睡了嘛。」
杜逸樊止住了笑，捧住她的臉，摩挲著淡了的巴掌印，他覺得心里被飽脹的情感填滿，像條絲巾輕柔的纏繞在五髒六腑之間。殷芮拍掉他的手，「誒，你們圈子里是不有包養小姑娘的？我覺著剛才那女的，認為我是你包養的？」
他又忍不住臉趴在她腿上笑了，殷芮輕拍著他的背，「你是真喝多了，往常都很有涵養的不笑出聲，今天連著兩次。」說完嘴里還嘖嘖的補了一句，「酒量真淺。」
撐起身子支著頭，「小芮，你知道人家包養的女孩子都具備什麼專業素質？溫柔、善解人意、放在古代就是解語花；然後呢擅長家務、做飯也得好吃，一個男人無論帶著怎樣的疲憊、情緒，都要以一個春天般的懷抱接納。這叫職業素養，準確的說應該是紅顏知己、女乃媽和特殊服務的結合，不要小瞧這份職業，一般人是干不了的。」說完又上上下下打量她。
殷芮忽然笑起來，抱住他胳膊一口咬下去。杜逸樊拍拍她的頭，「就知道你要咬我，所以沒有躲開，乖，天冷了衣服穿的多，咬時間長了嘴酸。」
不夠解氣的松了嘴，他拿著紙巾順手給她擦擦嘴角的哈喇子，殷芮真想捶他，「你怎麼知道我要咬你？」
「你動作不夠迅速，每次要咬人時都笑的特燦爛來麻痹我。」
踢踢他的腳，賭氣的說︰「你背我出去，得背我回學校。」爬上他的背，勒住他的脖子，「走，開車，明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不但是個技術性人才，還具備其他特長，姐是復合型人才。」
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阿樊，我困了。」
「困了就趴著睡會。」
「阿樊，我們回去開車吧，我想在車里睡。」
「能保證我們打車回去這段時間不能睡著？」
「不能。」
「那我們還是繼續走吧。」
「睡著了就睡著唄。」
「睡著了，抱你出來，要是醒了又要咬我。」
「不咬不咬了。」
「你在迷糊狀態下，什麼保證都沒用的。」
打開門，屋子里迎面撲來一股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殷芮四處看看，房子的裝修充滿了冷冷的質感，撇撇嘴，「這是誰家的房子？」
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菜放到廚房，「怎麼？」
「看看這裝修，看看這環境，太冷清了，房主一定是個少人情味的人。」她拿了個抱枕抱在懷里。
「很不幸，房主是我。」
「你的？你還是大學生誒？對了，不能以一個正常人的標準衡量你，狡兔三窟，你做了什麼危險的行當？」
「乖，腦子里不著邊際的想法扔掉吧，那些都是糟粕，另外你的判斷非常缺乏常識，房子是我的，裝修的是別人。」
「我的評價向來中肯，你就是少人情味的，當然除了對我。」
「嗯，的確中肯。」杜逸樊點頭表示同意。「你買那麼多菜，難道是昨天說的第二項才能？」
「哼哼，我今兒早上取錢時，發現卡里多了五千塊錢，估模著是家教費，沒想到還能要回來，想是昨天被你震住了，馮錫說以前你只是蔫壞蔫壞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你發這麼大火。誒，昨天真的是你第一次發火？」
杜逸樊模模她伸過來的頭，轉移話題道︰「你會挑菜嗎？買那麼多。」
「不會，買貴的總不會錯。」
「我聞到腥味，有魚嗎？我可不會殺魚。」
「買的時候叫老板殺好了，放心，白拿了五千塊，做頓大餐給你。」說完就向廚房跑去，干淨的不像用過的樣子，居然在櫃子里翻到了所有用具。對站在門口的杜逸樊說︰「你這看著也不像長有人住的樣子，廚房幾乎就沒用過，家務什到挺齊全嘛。」
「只是偶爾來住，大多還是回爺爺家，需要幫忙嗎？」
「不用，你只要負責飯後刷碗就成。」
他依然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忙活覺得很溫馨，「小芮，你去家教是缺錢嗎？」
「不是，我不缺錢，秦阿姨打的生活費要比阿笙她們多，只是覺得說不上什麼時候會用到，反正閑著沒事，就做了份家教。」把洗好的魚放到砧板上劃紋，劃了兩個十字之後停住了，然後揮舞著菜刀，「你躲開，一邊玩去，別老和我說話，分心切到手怎麼辦。」
看了一會，他覺得待會有必要叫個外賣。
遙控器換了兩圈台，殷芮在廚房里鼓搗了兩個多小時，杜逸樊盤算著這會叫外賣她應該不會生氣，卻見她一盤接一盤往飯廳端。做菜的蒸汽燻紅了臉，她笑著喊他︰「等久了吧，吃飯了。」
大大小小的飯局他杜逸樊參加過不少，可今天算是開了眼，「你這是全魚宴？」
端了碗米飯給他，殷芮笑眯眯的說︰「我打听過，你喜歡吃魚，還能吃辣。你家的碗筷很是合我心啊，漂亮的餐具會刺激食欲，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大家都知道殷芮喜歡吃，卻鮮少有人知道她很會做菜。高考以後，大半的假期都是在外婆家度過的，外婆認為女孩子不能不會做菜，所以一有時間就教她一些家常菜，再加上喜歡吃就用心的研究過，而買菜挑菜卻不在行，外婆說那是要有很多年的經驗才累積到的技能，便告訴她同樣的東西，價格貴的質量相對的會好點。
桌上被大大小小的碗盤填滿，西湖醋魚兩種做法，一半過油澆汁，一半清蒸，泰式檸檬魚，鯽魚湯，烤魚，還有用湯碗盛著紅紅的辣椒油，杜逸樊指著這到菜問︰「這是水煮魚嗎？」
「不是，我以前在一家小店里吃的，叫沸騰魚，是用黑魚做的，里面是片過的魚肉，你嘗嘗看，比水煮魚好吃。」
「嗯，很好吃。怎麼只有一碗飯？你不吃？」
殷芮苦著臉，「做了太多魚，感覺哪里都腥腥的，吃不下。」
「做的太多了，一個人吃不完。」
「我想知道你更喜歡吃哪一種做法的嘛，而且你家烤箱之類的用具齊全，一心動就都做了，要不叫馮錫和你兩個表弟一起？」
「還是不要了，吃不完放在冰箱里，再說現在都過了飯點。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你做飯這麼好吃，不然會經常來蹭飯。」
「切，我又不是保姆，姐做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吃到的。」
杜逸樊看著她笑得神采飛揚的臉，整個胸腔里柔柔的、軟軟的，輕輕叫了聲︰「小芮。」
她轉過頭看著他，眼楮亮亮的，「嗯？」
放下碗筷，探過半個身子，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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