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瑞走出大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公司大樓前這段路上,樹影搖曳,燈光昏暗得很。她只能拉拉自己的大衣,避免冷風鑽進自己衣領里,然後走向等在大樓門口的出租車。也許是天氣太晚,也許是不走運,好幾輛車都不載她,因為她住的位置有些繞遠。
她又裹了裹衣服,雖然外邊冷得要死,但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實在是有點累了,一到項目結尾的時候,就這樣每天練習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
睡意似乎越來越濃了,雖然極力提醒自己不能睡,但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進入的準睡眠的狀態,直到一輛車的大燈晃醒了她。她伸手遮著刺眼的燈光,望向車里,試圖看清楚是誰。
燈光晃了一會,還是熄滅了,俞濟泰走了下來。
有點尷尬的聳聳肩,「天氣還真冷。」
吳天瑞看清楚是俞濟泰,把臉撇向一邊,伸手向馬路邊,更加努力的招呼出租車,她要快點離開這里,快點離開俞濟泰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夜里,沒有那麼容易招呼到出租車,我送你回去吧。」
俞濟泰招呼道,他就像個精力十足的推銷員,努力推銷自己的這個輛車給吳天瑞當坐騎。
吳天瑞沒有言語,繼續招呼空著的出租車。
運氣似乎已經不能再差一點了,她持續的不能找到出租車,自己也暴躁起來,嘴里開始敘敘的抱怨起來。
她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俞濟泰卻听清了八。九分,他知道吳天瑞現在已經很暴躁了.
夜越來越深了,溫度也已經很低了,俞濟泰想他們這樣耗在這里,就算天亮了也找不到合適的方法。想到這,俞濟泰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吳天瑞。
吳天瑞感覺到俞濟泰過來,已經去躲開了,但卻沒有躲開俞濟泰的大手,被俞濟泰緊緊的抓住,她掙扎了已經要去掙開,結果卻是顯然的,她沒有掙開。
俞濟泰拉著吳天瑞,就直奔車子去了。吳天瑞被俞濟泰近乎蠻力控制著,腳步跟不上身子移動的速度,整個人前傾的厲害。就在吳天瑞要罵還沒來得及罵的時候,俞濟泰已經把車子開動起來了,吳天瑞瞬間想起一個詞「迅雷不及掩耳」。
車子既然開起來了,吳天瑞自然不會傻到搞什麼跳車,反倒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窗外。
車子開上了中環路,俞濟泰才反應過來,根本就不知道吳天瑞住在哪里。他拿眼偷瞄了幾眼吳天瑞,發現她一直盯著窗外,不由得想中環的風景有那麼好嗎?黑氣馬虎的能看清什麼呀。他撇撇嘴。
"天瑞,你住在哪里?"
「看你挺熟絡的,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俞濟泰有點氣悶,「我當然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又沒有告訴過我。」
吳天瑞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前邊的路,沉默了一會兒,吳天瑞指著前邊說︰「你在右邊的出口放我下來就好。」
俞濟泰探身向前看看,「你確定是這邊嗎?我沒有看到小區。」
他明白吳天瑞多少在誆他。
「沒錯,就在這放我下來就好了。」吳天瑞確認了一下,又指著路邊說,「你在這邊放我下來就行了。」
「你跟我講,你住哪里呀,我又不能把你怎樣。」俞濟泰抗議道。
「我就住這邊,你放我下來就好,這些都是單行道,你倒車不方便。」
「你還挺替我著想的。」俞濟泰反擊道。他說著把車子停住,卻沒有開鎖,吳天瑞拉了幾次,鎖還是嚴嚴實實扣著呢。
「你開車鎖吧。"淡淡的听不出什麼情緒,她不急也不惱,就像對給出租車司機說話一樣,請開車門。
"你"他還沒有張開口,吳天瑞就打斷了他的話︰「俞濟泰,現在已經夜里十一點半了,我很累很累了,我不想和你吵,只想回家睡覺。」她說著還把手表伸給他看看。俞濟泰瞥了一眼,伸手打掉她那只得意洋洋伸出來的手。
"你想拍死我呀,很疼的。"吳天瑞揉著自己的手,抱怨道。然後又繼續開車門,她現在唯一記得起來的事情就是去開車門。
俞濟泰這個時候還真是想把她拍死在車里,不對,是拍暈在車里,這樣她就能消停下來,不和他斗氣了。他現在說一,吳天瑞就打岔到三,然後在給你胡扯回到二,俞濟泰從來沒有發現吳天瑞的思維是這麼的跳躍。
吳天瑞自顧自的折騰了一會門鎖,發現根本沒用,俞濟泰那人根本不搭理她。俞濟泰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吳天瑞想了想,要想現在回家,估計還得低下頭來和他和聲細語的說。「俞濟泰,你就可憐可憐吧,我加班都加到吐血了,你看呀,我的黑眼圈都比熊貓的大了。」她邊說邊指指自己的眼楮,俞濟泰還是沒好氣的瞅了她一眼,又轉回去,手握著方向盤。
「俞濟泰,我求求你,開車門吧。前邊的路上真是單行道你進去倒車很困難,而且小區里面已經關門了,11點以後,小區就不讓外邊的車進去了。再說你看這附近停車也不方便"
「你話還真是多呢你以為我要送你到你家門口嗎?我有說過要送你到家門口嗎?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他呲之以鼻的說道,「你下車吧,你愛怎麼就怎樣吧。你不是怕黑嗎?就嚇死你好了。」俞濟泰惡狠狠的說道。
吳天瑞被他這幾句話差點氣得半死,但念在車門已經開了的面子上,她沒有在言語,直接開車門走了出去,末了不忘回了俞濟泰一句話︰「我很久就不再怕黑了,謝謝你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