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濟泰發現,這些日子出入醫院的次數幾乎多于以前幾年之和。
車子加大了油門,快速的行駛在空曠的街道。
醫院里的打電話來講,米曉晨鬧情緒,又補充一下,是鬧的很嚴重,現在剛剛流產,這樣子很傷身體。他只能點頭說是,馬上就到。其實在醫院,他只能給了米曉晨一雙可以哭泣的肩膀,任由她在肩上揩鼻涕。
他模模右肩上的衣服,還濕乎乎的。
米曉晨哭得他有那麼的心煩。天瑞不哭,也不鬧。她冷冷的,比冰還寒,去人千里。
腳在油門上又重了重,車子速度拉起來了。
門廳里微弱的光,泛著寒。
俞濟泰輕輕的合了門,卻听見Tony房門開了,Tony倚在牆上,揉揉眉頭。
他把鞋放進鞋架。
「醫院那邊沒事?」
「嗯。天瑞的朋友…沒…什麼事了。」他很累了,現在忽然間的感受出來,讓他有些不堪重負。
俞濟泰走進客廳,沙發上一團縮著的陰影。
Tony視線跟隨這俞濟泰,慢慢轉過了身體,「她睡了有一陣子了,飯還沒有吃。我想著就收了。她不肯換地方,我…」
「謝謝,Tony,幫我這麼多。」他並未提起自己的事情,Tony也未曾問。
「濟泰,你仔細身體,她還是需要你照顧的。」Tony轉身回了房間。
俞濟泰看著Tony回了房間,點點頭。蹲下來,發現她身上只搭著他出去之前給的小毛毯。
額頭有些溫熱。有點低燒,他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俞濟泰裹了裹小毛毯,抬起吳天瑞的頭和腳,一用勁,抱起天瑞。
她潛意識的向熱源湊了湊,頭窩在他的臂彎。
她發間的氣息有些撩人。他抱著她走回自己的房間,Tony客房的新被褥都硬的硌人,她不喜歡。
他輕輕放下她,解了外套,想解腰帶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頓了一頓,還是解開了,牛仔褲緊得她不好受。
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吳天瑞往被子縮了縮。她發著低燒,身上忽冷忽熱的。
他轉身出去,馬上拿著水和藥進來。水溫他試試正好,溫溫的。
俞濟泰倚著床頭坐好,把吳天瑞在自己胸前扶著坐起來。
吳天瑞被他輕輕拍著的臉,叫醒,卻沒有完全清醒,昏昏噩噩的跟著他的動作喝藥。
被人叫醒她有點不耐煩,水杯還沒收走,人就急急的往被子里鑽。想必累壞了。發燒耗了她大部分的體能,驚嚇又將所剩不多的體能再抽一次,而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徹底抽干了她的體能。
她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自己也發現自己也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他守在床邊半小時,又試了試體溫,36.7,退燒了。
俞濟泰起身,將台燈的亮度降到最低。
客房里,他栽在床上,揉揉眉心,針扎似的痛。身體疲憊不堪,嚴重的抗議著,卻難以撫平他內心的疑慮,天瑞到底怎樣這三年?到底怎樣?
然而他實在太累了,沒有結論便沉沉的睡去,夢里卻是錯亂的,理不清的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