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里流水般溜走,天氣一天天的轉暖,優異生考試和設計大賽轉瞬就到了。
四月底的同一個星期六,吳天瑞走進二教的201室,參加優異生的選拔考試,而俞濟泰T市建築設計研究院參加最後的綜述。
考場中,錢煜誠坐在吳天瑞的背後。他在後面拍拍吳天瑞的背,「緊張嗎?」
「還好,從小到大考試參加不計其數,沒什麼可緊張的。」她又一次檢查了自己的準考證,學生證,轉身坐好。
「放輕松就好,相信你自己的實力。」錢煜誠見她不說話了,在背後給她鼓勁。
吳天瑞沒有回頭,點點頭,算是听見了。
監考老師進來照例做著拆卷子,分卷子,說著說了千萬遍的考試注意事項。
剛剛講到手機要在考試期間關機,錢煜誠就听見吳天瑞的手機在前面歡快的叫了起來。
他有些不能理解。
吳天瑞在他前面接起了電話,看不出絲毫的猶豫。
她捂著嘴盡力的壓低聲音,「喂,濟泰,你什麼事這麼著急?我馬上就要考試了…」
電話那頭不知講了什麼,卻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居然開始緊緊的抿著嘴。
「你身邊真沒有備份了嗎?你可不可以請程輝幫忙?我現在要考試,我和你說過的很重要的考試…」她嘗試開口。
吳天瑞沉默,電話那邊似乎又講了很久,嘈嘈雜雜的,錢煜誠都隱約听得到俞濟泰的聲音。
但是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在講什麼,不像是吵架,倒像是請求,俞濟泰在懇求吳天瑞幫他做一件事。
錢煜誠忽然間有種預感,吳天瑞可能不能完成這次考試了。
她沒有在說話,耳機擴散的聲音,一直在持續。
「好吧。我先掛了。」吳天瑞靜靜的掛了電話,坐正身子,一切都要下很大決心的樣子。
停頓了片刻,她從書桌里拿出了書包,將桌面上的文具一件一件的裝進包里。
她的手在抖,不停的抖,控制不住的抖。
「你干什麼?」錢煜誠來不及炫耀自己的第六感如何準確,手疾眼快按住她。
「濟泰的U盤丟了…」聲音里裹著顫抖。
「你別跟我說,你現在不考試呀,要去給他救火!」錢煜誠顯然急了,氣憤低吼。
參加考試的同學听見聲音,都向他們看來,但是他們無心顧暇。
「對他很重要…演講的資料都在盤里面…他身邊沒有帶多余的備份…我得給他送去…」吳天瑞手上的動作沒有停,聲音里除了抖,剩下是堅定。
監考老師終于注意此時考場中的騷動,轉身沖他們說道︰「同學,請保持安靜!馬上就要考試了!」
吳天瑞站起來,但只到一半被錢煜誠給狠狠的拉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吳天瑞,你想好!你真想好了!機會就一次,你現在放棄了,以後就沒有!你冷靜一下,真的想好了…」
她觸動,也只是觸動,俞濟泰等著她呢,手機大賽對俞濟泰很重要好,他不能缺失這次機會。
吳天瑞此時腦子里面想的全是俞濟泰,滿滿的,全是俞濟泰。
她的堅定又堅定了幾分,甩開錢煜誠的手,站起身來,「老師,我不參加今天的考試了。」然後出了教室。
留給錢煜誠一個堅定且心酸的背景,她會後悔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篤定吳天瑞會後悔,只是他看來,堅定的背後隱藏著艱辛,心酸,必須後悔。
錢煜誠在接下來的考試中,花了一段時間才穩定情緒。他解題的時候,吳天瑞的背景開始閃現,暫用的時間不多,一瞬,就又恢復了。
考試在下午五點結束了,走出二教的錢煜誠,看著外邊散落的夕陽余暉,散盡了緊張,發現真是一個大好天氣。
只是…只是…說不上心情不好,總是不對盤。對的,只是不對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