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返回俞宅的俞濟泰,感覺自己精疲力竭的,車鑰匙一甩,就癱在沙發上,四肢張開著,眼楮無神的看著前方的一張大鐘,靜靜的坐在黑暗中很久很久,似乎很久。
直到有腳步聲在自己身邊響起來,他听得到,但懶得去理,只是向上看了一眼,母親站在自己面前,他覺得頭更加的疼了,不禁揉了揉眉心,太痛了,他起身想上樓上的藥箱里找來一片止疼片,卻忘了自己根本沒有看向母親一眼。
俞趙彥如第一次空前的感覺自己被忽視了,被自己的兒子忽視了。她開始怒不可遏了,從吳天瑞那里得到的無處發泄的怒火,都在這一刻更加的強烈,「你給我站住!我要和你談談!」
他高達的身形,听到身後的怒火,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停下來或是轉身听話的走回來,「媽媽,我累了我很累了…」
樓梯上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鈍鈍」的響了起來,漸漸的遠了。俞濟泰不想談,根本不想談,而他想談的那個人,卻根本不想和自己談,多麼奇怪的一個怪圈。彼此都不想談。
臥室里,黑漆漆的,深夜的半山,很靜謐,一直很靜謐,靜得他自己的呼吸聲,一深一淺的…持續著,呼,吸,呼,吸…
吳天瑞和自己母親的談話的最後幾句話,持續的在耳邊的回響,持續的回響︰什麼都結束了,什麼平行線,什麼都不會再相交,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了,連假象都不肯給自己營造,怎麼可以這樣子殘忍呢…
他翻了一個身,壓住自己的胸口,也許這樣子才會減少一點點的疼痛,可是,這個姿勢帶給自己的除了呼吸苦難而不是減輕疼痛。
這幾天來,他每天都在持續著凌遲一般的痛,只是今夜他清醒的沒有喝酒,清醒便會更加的痛。
在家里覺得不能飲酒過量…而現在,他不想醉,想要的是清醒,讓自己更加的清醒些,才能想清楚事情,其實就算想清楚能做些什麼,他並不清楚,但是重要的是,他也得想清楚不是嗎?
而需要清醒的是俞濟泰,不需要的是吳天瑞,雖然她很累,卻無非遏制腦中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過,一件比一件清晰,她不想要的是清醒,想要的是睡眠,趕快的睡覺,不想去想,一點不想去想,可事實還是偏偏的不能讓自己去睡覺,一點困意都沒有。
她關了空調,打開了窗,混著雜亂味道的街風吹進了屋里,吳天瑞感覺,悶熱,但是還有一點點的躁動,她在窗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摟著肩膀坐著,雙腿蜷到了胸部,風靜靜的吹著,頭發都吹散了…思路卻越發清晰了,吳天瑞想這一夜真的睡不著了,為什麼最近總失眠…
俞趙彥如在俞濟泰的臥室門口站了很久,卻最終選擇不去打擾他。兒子的態度很明確了,今晚他什麼都不想談,常年的做事風格也告訴冷靜後的自己不要過于著急,這樣會亂了方寸的。
她回到自己的書房,頭疼,危機一直都沒有從自己的身邊消失,而這次是卻越發的難辦,自己要對付的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對于別的他可以狠心,冷血,而自己的兒子呀…
俞趙彥如發現自己手足無措了
佣人進來,端來一杯熱的牛女乃,她遣退了佣人,獨自留了下來,靜靜的思考…
之後,她把電話打給了Ronnie,出乎意料的是,Ronnie竟然接起電話來,電話中的聲音清晰可聞,只是這麼晚她也沒有睡…
看來今夜,失眠的不僅是他們三人,還有第四人也在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