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江曾經不但在經濟上支持革命,而且還資助革命者創辦革命報刊,宣傳革命思想,1906年6月創辦《新世紀》周刊,積極宣傳無政府主義即為一例。
他被世人稱為「革命聖人」,在中央黨內地位很高,但是與蔣J石的關系最近五六年之中卻每況愈下。
雙方的矛盾主要是由于雙方對建國之後在國家如何發展的問題上存在分歧。張靜江認為在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後,國家的主要任務就是發展經濟,按照孫Z山的建國方略,把被革命破壞的生產重新建設起來,使國家變得富強,以成為世界上發達的資本主義強國,擺月兌鴉片戰爭以來的弱國被欺的局面。
而蔣J石則想一心一意「剿-共」,進而武力「統一全國」,確立自己在全國的統治地位。蔣J石的內戰政策,使經濟建設缺乏一個安定的國內環境,對于張靜江所主持的建設委員會而言,無疑是個不利的因素。況且以蔣J石為核心的「四大家族」的崛起對張靜江所主持的建設委員會也存排擠之意。
因為雖然張靜江的建設委員會已經按照計劃成立,但是,國民政府並沒有按時為其撥付建設的經費,僅僅在其成立的時候,一次撥付10萬元了事,直到建設委員會裁撤。
由于張靜江與蔣J石兩人在「剿-共」和建設上的分歧越來越大,張靜江于1929年3月中央黨三大上便被排擠出中央執行委員會,三十年代中後期漸漸地離開了中央政治的核心。
自然其所管轄下的建設委員會也隨著其權力的下降而在國民政府中的地位逐漸變得微弱,以至于在後來僅僅管理屬于自己的幾個附屬企業,如淮南礦路局、首都電廠、戚墅堰電廠等。雖然名義上還管理著全國的電力工業,可是也只是發發電廠的營業執照而已,別的也就沒有什麼建設事業可言。
如果歷史的軌跡沒有因為呂龍的出現而發生改變的話,歷史上的張靜江,在抗日戰爭爆發後,先避居漢口,後經香港赴瑞士、美國,寓居紐約。張靜江的後半生,一直在吃齋念佛中打發時日,于1950年9月3日病逝于紐約。
而且具呂龍所知,當年蔣J石還未發跡之時,張靜江對蔣J石曾一度提攜,不但對其的政治前途多方提攜,對其婚姻大事也頗為關心。最為值得一提的是,蔣J石和陳潔如之間的婚姻,張靜江可謂關懷備至。頗具諷刺意味的是,該婚姻之「合」乃張靜江所為,「離」亦是張靜江所勸。當然張靜江為其婚姻的勸說「合」「離」的苦心也是為了其盟弟蔣J石在政治上的迅速崛起。
對待這樣一個人生仕途起伏跌宕、且內心懷著極大抱負的人來說,呂龍沒有因為他是中央黨資深革命者,而疏遠他,而是予以重用,高居上海市副市長一職,而且多方照顧,比如此番隨同呂龍一起的高官,幾乎全是呂龍的鐵桿支持者,可以預見的是,未來隨著呂龍的事業越來越大,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可是對于張靜江在呂龍面前的表現,在四周有心者眼中,卻是乏善可陳,甚至說有些不識好歹,大家眼中的張靜江似乎有些自視清高了。
清高,這兩個字在如今的官場上,尤其是在上海興華黨把持的市政府里,早就被扔進了黃浦江,隨波葬送進了太平洋海底。
興華黨施行的高-薪-養-廉,監管制度非常至嚴格,可是像張靜江這樣職位的高官,一月的工資在一千二百多美金左右,差不多近三千銀元,而且只要是上海市政府官員,政府給予高檔住宅,提供專用汽車,給予子女親人的醫療學習各方面幫助,可以說興華黨的官,乃是一群獨立于大眾的特權階級。
這樣算算,只要管制達到了並不是很高的級別,就能一次性拿到政府給予的補助,方方面面加起來,近十萬銀元之多。
在如今的上海,十萬銀元絕對是一筆巨款,在上海市場上,土豆每斤0.1元(銀元),豬肉0.4元,排骨0.3元,牛肉0.8元,蔬菜0.1-0.2元,糧食如大米0.05元一斤,面粉1包3.30元,切面1斤0.07元,棉花1斤0.48元,煤炭1擔0.14元,肥皂1塊0.05元,香煙1盒0.036元,茶葉1斤0.23元,活雞1斤0.37元,鮮蛋1個0.027元,豆油1斤0.19元,食鹽1斤0.043元,白糖1斤0.096元。
房租價格︰上海的石庫門一層樓,有電燈、自來水,月租10塊錢;住客棧,每一鋪位3角5至6角;紗廠宿舍,月租2到5元不等,兩層樓可住10人,自來水由廠方提供,有的還供電,帶家眷者,兩家分租一層,費用不過1元多;最好的宿舍,為磚瓦結構,鋪地板,長寬500立方尺,容積5000立方尺,有廚房、路燈和下水道,月租6至9元;此外,工人也可租地,結廬而住,半畝地年租金200元,21戶人家分攤,平均下來每戶每月8毛錢,當然,環境極差。
因此在黃石這些人看來,興華黨施行的高-薪-養-廉,政府官員也就沒有了所謂的清高一說,而且他感覺,自命清高的人,往往是為了竊取更大的利益時刻準備著。
「呂先生憂國憂民,乃是我輩的榜樣,先生的大國觀念,更是發人深省,可是中G積貧積弱了近一個世紀,你不覺得,一旦和英法美這些老牌帝國爭雄起來,是得不償失嗎?」張靜江似乎對呂龍的話不置可否,但是他也沒有直接說呂龍不自量力,而是提醒道。
而呂龍一直都在看著岸邊碼頭上的繁忙之景,此刻聞言,卻是一笑,內心卻在思量著張靜江這個人的觀點,因為他感覺,像張靜江的這種觀點,在中G的精英層中,絕對代表著大多數人的這種想法。
這一瞬間,呂龍感覺到,這些一直以來將自己的國家定位在弱國的層次,而呂龍看來,在這個時代,弱國代表的則是狗尾乞憐,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主宰。
而且讓呂龍感觸最深的則是,這樣一群人代表著中G在世界上的地位和層次,未來會給他的強勢崛起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這讓他更深刻的意識到,他對像張靜江這些人的重用,需要一定的尺度,意味的放任自流是不可取的,因為他們沒有了勇往直前的沖勁,更沒有舍我其誰的氣魄,而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呂龍的勢力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之一,到了那個時候,也許中G依然很貧弱,但是地位絕對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中G一旦參與角逐世界的政治舞台,像張靜江這樣的一些人物,他們似乎無法勝任。
「世界因我而變,因此這個時代注定了不會平靜,而我的敵人,也許就是那兩三個。」
呂龍笑了笑,內心如此想到,卻沒再對張靜江多說什麼,他突然意識到,這些人和他不是一路人,彼此的思想上,也許永遠也不會得到統一,既然如此,呂龍又何必在這些人的身上多花廢心思呢。
「也許我能改變這個世界,能夠影響世界未來的走向,但是卻不能改變每一個堅定革命者的意志。」呂龍看著對岸那些忙碌的人流,此刻她們揮汗如雨,此刻她們為暫時的得到而滿足,此刻她們為活下去而奮斗著,這一切是如此純樸簡單,在得到和付出之間,沒有一絲的雜質參雜其中。
「也許我要改變的並不是中G的上層精英人物,而是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勞苦大眾,因為和那些上層精英比較起來,這些平凡而普通的國民,他們才是構築國家和民族的基石,而且更容易改變。」
呂龍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眼神出奇的明亮,就像是黑夜之中的星星一樣,在那黑夜之中釋放出光輝。
「英法美這些國家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國人沒有認識到自身的不足之處,這一點兒上,無論是普通的國民,還是國家的統治者,前者是因為見識不足,後者則是知道而不願意去改變和努力,靜江先生,需要我們做的還有很多,我就拿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吧,美國的教育,也許你對這個不甚了解,但是黃老板是從美國發家的,他可是個美國通,在此的眾位,沒有一個人能和他比,煩請黃老板將中美之間做一個簡單的比較。」呂龍對張靜江笑了笑,卻對旁邊的黃石說道。
「先生高抬我了,不過先生的這句話可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國家之興旺與否,教育是關鍵,在17世紀至獨立前,美國教育以宗教教育為主;獨立後至南北戰爭,美國各地廣泛開展公立學校運動;在南北戰爭至今,教育地方分權嚴重。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美國一直在下功夫發展教育,現在美國一個州的大學,無論是在質量上,還是在規模上,就算是咱們國內五六家大學加起來,也很難和人家比,學生數量,教授、老師的數量,相差很大。」黃石向大家說道。
而呂龍看了一眼黃石,見大家對此無多少關注,心里不由有些失望,不過他也知道,這些人在國內更多關注的還是政治,教育雖然他們也覺得很重要,但是真正能下定決心關注教育事業的則很少。
于是呂龍說道︰「美國教育的發展經歷了宗教教育、公立學校運動、教育地方分權幾個階段。每個階段,美國及民眾都以強烈的危機感和憂患意識,站在世界的角度,從美國人民與國家的切身利益出發,以人的綜合發展為目標,設計和推行詳細的改革方案和行動計劃,形成了美國所獨有的人才聚集和培養模式,成功地支撐著美國強大的綜合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