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用心的人,似乎一直想通過揭穿呂龍的身份,讓世人認識到他才是上海的統治者,以此為手段,分化和離間興華黨,以及人們對興華黨的好印象。
不過那些人的手段實在是太過低下,上不得台面,被黃義的情報部門輕易的抓住了把柄,並很快的抓了一批人,通過審訊,從那些人的口供之中得知,似乎牽扯了許多興華黨的高官,因為他們的言失,被一些特務所利用。
而作為一個旁觀者,或者說是突然闖進這個圈子,張文根本就沒感覺到現場這些人心態的變化,只是感覺呂龍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影響著四周的人,有一種讓人敬畏的氣勢,不過在她看來,卻又顯得是如此自然,讓她並沒有太多的畏懼,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表現的。
于是她說道︰「其實這個事情,還是因為先生聘請家父為東海大學的教授,讓家父認識到了在中G還有如此大規模興辦大學的這樣一個地方,別的不說,僅僅東海大學的教育制度,入學條例,教學設施,從這些方面就可以看出,創辦東海大學的人們真正做到了不拘一格降人才,讓我們感到佩服。」
「我們也是從民國至今的教育發展之中學習到的這些,竊以為,敢于承認一切優秀的精神遺產,不僅代表著「政治正確」,更代表著大胸襟與大氣度,是成熟與自信的表現。當處的民國教育是一種很大的格局,既仰仗了典雅、古樸的民初之風和波瀾壯闊的「五四」之風,又有賴于一大批民國學人的風度、氣質、胸襟、學識和情趣,非靠一日之功、非畢一日之力可以抵達,讓我們認識到當代教育任重而道遠。」呂龍對張文的話並不居功,因為他並沒有覺得在教育一事上有什麼可以拿出來表功的,教育在他看來,乃是國家民族未來發展的根本,他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在為中G未來打基礎,至于功勞一說,也許等他看到中G精英知識分子大批為他所用的那一天,他才會在心中怡然自得吧。
而其他人聞言,則是內心感慨良多,自民國以來,近二十載,國家發展教育力度一向非常大,但是至今成果略現,這讓當年為之懷抱熱切希望的人,有些郁郁寡歡。
也許當年民國初建,許多人看到了中G崛起的希望,然而後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所有人措手不及,隨著袁世凱的倒台,中央黨並沒有卻得實質的國家權利,反而成就了袁世凱的下屬們,而且他們被帝-國-主-義利用和支持,使得中G進入了軍閥混戰的時代。
國家四分五裂,政令不一,為了利益和地盤,甚至是被各自身後主子指使,內戰不止,徒自消耗國家的力量,偌大的中G被打成了一堆廢墟,可以說國民走進了民國時代,統治者們不僅沒有使國家真正的發展壯大起來,反而在未來幾十年來,極大的破壞了國家的建設,致使中G和西方國家的距離越拉越大。
而且戰爭對這個國家和民族的傷害,不僅僅表現在眼楮看得到的地方,許多人們看不到,或則有著非常大影響力的一面,在未來給中G帶來的危害,需要幾十倍的努力才能彌補,它就像是一條無形的枷鎖,不知不覺之中已經中招。
相對于那些人的郁郁寡歡,呂龍卻對民國的教育十分青睞,比如說教育理念和教材,他從中看到了許多後世也沒有做到的舉措,這一點兒既讓他震驚,又讓他失望。
震驚的是這些極為先進的理念,在他生活的時代大半個世紀之前已經出現,可見這個時期中G教育家和當權者的魄力和能力,絕對讓人為之佩服的同時,發人深省。而失望的是,對國家具有如此深遠影響力的教育制度,竟然沒有堅持走下去,反而消失在半個世紀的歷史之中,讓人為之痛惜。
民國以來,中學教育方面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是南開中學校長張伯苓。張伯苓是個教育救國的偉大實踐者,他給南開制定了「允公允能,日新月異」的校訓:「惟其允公,才能高瞻遠矚,正己求人。」張伯苓常說,學生「不單是要從書本上得到學問,並且還要有課外活動,從這里得來的知識學問,比書本上好得多」。在他的倡導下,南開中學的社團如雨後春筍般成立,為「教育立人」創造了載體,如敬業樂群會、美術研究會、攝影研究會、文學會、京劇社、新劇團、校風出版社、武術社等。值得一提的是南開的劇團尤其有名,因此有「話劇的搖籃」之美譽。曹禺、黃宗江等人都是從南開走上話劇道路的。
民國教科書的編纂有兩個特點,一是它的民間性,民間在編纂教科書上有較大的自主權,只報教育部審核即可;二是它的編纂者都是具有現代思想的第一流的教育家,如胡適、舒新城、郭秉文、朱經農、黎錦暉、廖世承等,由他們來商定給小學生編課本,自然也就體現了民國教育的基本理念。
僅僅從以上兩點,就可以對當今的中G教育有一個直觀的認識,這也是呂龍為什麼說十分欽佩這個時期的教育特色。
「先生的話,讓我茅塞頓開,跟從父親這麼多年,作為一名教師,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上海正在經歷一場蛻變,在這場蛻變之中,不是指某一部分群體,而是從上到下,無論是政府官員,還是底層的小市民,大家已經逐漸開始認識到教育的重要,這一點兒在其他城市,是不可想象的。」張文此刻沒有了之前的約束和拘謹,從呂龍的話語之中,她感覺此人是一個胸中文采不俗之人,雄韜之風,讓她特別的青睞與之交談。
「哈哈,沒想到張小姐來上海沒幾天,就有這樣的認識,真是難能可貴,不過你看到的和感受到的這些,還只是一個開始,教育是長遠的時期,非一朝一夕之力能盡全功,也許幾代,甚至是十幾代人的努力才能見到成果,堅持才是難能可貴。」呂龍驚訝張文敏銳的觀察力,上海的確在經歷一場蛻變,但是真正能認識到,並把握住其脈搏的人則很少,而他的話也表明了,他一定會堅持他自信心目中的教育發展,讀史可以鑒真,即是真理,而呂龍如今,不僅僅是在閱讀歷史,而且身處歷史大潮之中,親身的體會,讓他更清楚的認識到應該如何去做。
然而呂龍口中的努力,換做現實情況來說,卻對上海市政府的財政造成了非常巨大的影響,尤其是各個部分的開銷和花費,在面前上海發展的情況下,政府收入將在未來這段時間里保持不變,在這樣的大前提下,一方面的支出增加,也就意味著其它部分支出的減少,這對很多人來說,絕對需要站出來據理力爭的。
其中就數錢向東意見最大,因為他掌管著政府的一切開銷,而發展教育,不管是在那個時代,都是非常燒錢的。
「根據我們的了解,災民潮的人口數量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將會持續增加,甚至可能達到上海市人口的三倍之多,如此龐大的人口數量,其中適齡者上學的有很多,為此財政部門在不久之後會下撥專門的教育基金,用于建設大批的小學、初高中學校,而且必須出台強制措施,適齡者必須接受學校教育。至于大學,目前上海已經擴建了以興華大學、東海大學和星龍大學為首的三座大學城,條件允許的話,一次性可面向社會招收三百多萬大學生。」張靜江有些興奮的說著,他作為上海市副市長,教育就歸他管轄,能出大成績,無疑是每個當政者最樂于看到的,甚至是極力初成,今天教育部長胡鵬飛沒有來,他代其說道。
一次性可面向社會招收三百多萬大學生,這樣一組數字,在當今中G,甚至是當今世界,是絕對不可想象的,但是在上海這個地方,這樣的三座大學城正在建設,而且速度非常快,預計在未來半年內就可以投入使用。
而且張靜江的話還未說完,不過被他當機截斷了,那就是為了適應興華軍的建設,同時為了興華軍培養下層軍官,成立了六所軍事學院,分別是興華陸軍大學、星龍陸軍大學,興華海軍大學、星龍海軍大學,興華空軍大學、星龍空軍大學。每所大學可一次性招收三十萬學子,在不遠的未來,他們將為興華軍撐起整個天空。
「一旦三座大學城里所有的大學向全中國招生,政府將會負責學生在校期間一切花銷,基本上施行的是免費學習教育制度,但是同時需要注意的是,財政部門負責的開銷將空前巨大,肯定會對如今高速發展的工業帶來很大的影響,為此經過數次討論,我們決定實行多樣化的教育格局,也就是公立學校和私立學校並存,形成了一個參差多態而又富有彈性的差序格局。」錢向東淡淡的說道。
別看錢向東能輕易拿出三十億美金給工業部門開建數量龐大的工廠,那是因為在每一個公司里,政府財政部門最少控股著百分之五十一以上,而且在未來一兩年里,財政部門投資的這些工廠和公司,很快就會成為高效斂財機構,也就意味著錢向東將很快收回成本,甚至賺取幾倍于投資的利潤。
而教育不同,在錢向東看來,興華黨宣布制定的教育發展計劃,僅僅大學就需要建設近百所,尤其是那個免費教育制度,為了鼓勵上學,政府負責學生的所有開銷,比如在校期間為學生提供免費吃住。這是毫無回報的投資,也就是說打開口袋不斷的向外掏錢,而且還是一個無底洞,這就對錢財利潤十分敏感的錢向東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然而呂龍卻不管這些,在他看來先期的教育投資,還沒有佔到財政部總收入的三分之一,並不算什麼,畢竟最大的軍費開支,完全由呂龍旗下的星龍集團在支撐著,因此興華黨這方面,他們只需要應對內政的建設與發展,剩余三分之二的財政收入,絕對能夠完全滿足其一切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