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人輕嘆一聲,奴僕閃身回看向琦柔,琦柔美目盈盈,笑道︰「素知你巧言善辯,今日才覺真是不假。」
「你到底想怎樣?」我冷冷地盯著琦柔,心中卻是惻然,我才走幾日,慕府竟落魄到這種地步,連府中下人都被更換一新,此刻連個認識我的人都沒有,我不能在大眾面前揭露她,再說我揭露了也沒有人相信我才是慕晴郡主,府里來來往往的全是生面孔,我不能冒險。
「不想怎樣,只是無聊,想看看你找樂,不想也是無趣。」她一步步走上來,腳步輕曼身姿婀娜,走至跟前縴手一伸,握著我的下巴,柔聲地道︰「你瘦了,憔悴許多,本就不美現在更丑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看著她靜靜地道,她指甲修長掐在我肌膚上,想必已掐出印子了。
她嗤笑一聲充滿嘲弄,輕聲耳語道︰「我現在是慕晴郡主,將來昊國的國母!你呢?區區一個庶民,只配做我踩在腳下的賤泥!」
鄙陋的話從琦柔的紅唇中吐出,我不僅皺眉,溫柔可人的琦柔性情大變,惡俗的如同爭寵的姬妾一般,陌生的好似不曾相識般!許是我自幼結交慣了高風亮節之士,面對如此不堪的話竟覺得厭惡至極。
方才的舉動令她解氣不少,看我奄奄然毫無斗志,琦柔也覺無趣,嗤笑著甩袖轉身,群奴僕隨著她離開。
臨近傍晚,大哥歸來至我房中探望,閑聊中問及父親病況,才知我逃婚離開京都,浩遠憤怒中燒帶兵包圍慕府,父親痛失愛女,再加上官兵動手粗魯無禮,他傷痛之下,原本健朗的身軀日益衰頹,听聞此事,我愧疚難當泣不成聲。
「大哥,府中奴僕是你更換一新的麼?」
「我素知你聰慧,不曾想才一日光景,你便看出府中情形。」
看我眸光晶瑩清澈,大哥含笑不肯多言,在我幾次迫問之下,他道︰「你逃婚成功也有琦柔相助,那時她代你入洞房嫁與浩遠,被他發覺後整個琦府慘遭滅門,浩遠記掛與你,期盼能從慕府得到你的消息,慕府才逃過一劫,幸主上如天降神兵睿智英勇,桎梏整個京都圍剿將軍府,京都才得以安寧下來。」
「大哥言行儒雅,在京都頗具賢名,怎地回到家中就欺瞞小妹呢?」凝視大哥俊美如玉的面容,我冷靜的言辭令他眸子一亮,我繼續言道︰「以大哥的精明,難道看不出這其中的奧妙?琦柔弱女子一個,若無人相助,她怎能從容代嫁?逸軒心高氣傲,善于謀算,我嫁給浩遠他不阻攔,要的就是重情至深的浩遠見我被調換逃婚,傷痛之下勃然大怒殺盡琦府眾人,京都百姓聞之必惶恐不安,這時他再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借助百姓之手登上主位,這雷厲風行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小妹真是深諳君主之道啊!只是不知你因何得知真相?」大哥眸深如淵,驚喜贊嘆之色難掩。
我沒有半點被贊的喜悅,反而心思沉重,原想跟逸軒兩情相悅,坦誠無比,卻不知昨夜逸軒的話都是虛言,到底是自己的情意都錯付了,嘆道︰「若不是主上對琦柔充滿愧疚,怎地會選她做替身嫁為國母?可惜這國母是用全家性命換來的,思即至此,只怕她夜夜難眠,醒來就會折磨所有跟我親密的人,父母和大哥不就因此而神思怠倦的嗎?只是苦了真兒她們,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