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里要舉辦家宴給二少爺慶功。」惜青給我送來一套衣裙，「夫人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夜里安排你去倒酒，機靈著點。」
「知道了。」我淡淡道「姐姐給我裝扮一下吧。」
「惜塵如此，就是不打扮也有奪人之姿。」惜青站在身後，慢慢給我梳著頭發。「可要梳什麼發式？」
我想起上回撞見李世民時，梳的是一個元寶髻，就道，「還是元寶髻吧，按你上次給我梳錯那回梳。」
「好。」通過桌上那面銅鏡，我見惜青愣愣看了我一會，若有所思。
「姐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你不要怪夫人，她實在是很好的，以前對我們都親如姐妹，只是……」
「我懂。」我寬慰地朝她笑笑，「沒事的，只是換了個院子而已，姐姐不必擔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宇文氏既坐到這個高位上，哪里會任人宰割。
「張姑娘！這只是場戲，不要陷進去太深。」她怎麼忽然這麼喊我？「好了，梳成了，可好看？」
「嗯。」我胡亂點了點頭，任她擺布，心中思緒不斷翻涌，有太多的事我想知道，卻無人告訴我。
她喊我一聲張小姐，是想說明什麼？她以為我是以前那個張小姐，讓張小姐不要太入戲，那這件事做成了應該是對我有傷害，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說。可我已經完全是另一人。
「這樣一打扮，真是和夫人沒出嫁之前不相上下！」惜青扳過我的身子，上下左右仔細看了一圈，「好了，只等晚上了。你自己看看可好？」她順手把銅鏡遞給我。
一身束腰鵝黃紗衫，把還未發育完全的少女身段展現得淋灕盡致，額上配上一串珠飾，使得一雙眼楮若隱若現，變得更加靈動，微微一動，衣服上一串小鈴鐺就發出清脆的響聲。
很快就入夜了，李府最前面那個大院燈火通明，一陣陣笑聲歌舞聲飄到這里也清晰得很。
惜青領著我出了門，並不急著趕過去，晚秋夜晚的微風吹在身上也不算很冷，不知怎麼讓我想起了「暖風燻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不久之後，他們還會這麼安逸麼？
這隋的天下，馬上就要易主了！
越走近喧鬧聲越響，絲竹聲夾雜著劃拳行酒令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惜青把我拉到他們喝酒的廳堂門口，攔下了一個正準備進去倒酒的丫鬟，道，「你下去罷，我去倒酒。」那丫鬟認得她，低頭稱了個是就下去了。
「夫人說等他們喝得正在興頭上時，你再進去，現在差不多了。」她指向首座下面的那個位置，「可看見了？二少爺在那，別倒錯酒了。」我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只見李世民一個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飲，沒有醉了的跡象，邊上的一群人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了，丑態百出。
「嗯，看見了。」
「你只要讓他注意到你，夫人就有法子。快去吧！」上座上坐著李淵，邊上不止宇文氏一個女人在勸酒，可以看得出她隱忍著的怒氣，要不是李世民一直陪在李淵身邊征戰沙場，她早就可以拔除這些眼中釘了。
我相信我提著酒壺走進去的時候，肯定很美，因為那些男子基本已經完全呆住了，靜得能听見我身上細小的鈴鐺聲。我不徐不疾地朝著李世民走去，只有他，連望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很好，這激起我挑戰的**了，怪不得能當上皇帝，定力確實很好。
「父親，這女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