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清？」玉如忽然喊了我一聲。
「嗯？」我必須得問清阿史那社爾的身份，如果玉如知道的話。
「你听得懂我在說什麼？」玉如驚詫道，「你跟誰學過突厥語？社爾特勤麼？」
「姑姑你說什麼呢，你說的不就是漢語嗎！」我要是會說突厥語就奇了怪了，社爾他們也不必費力來跟我說漢語。
「可我現在說的是突厥語！」
怎麼可能！在我耳中听來明明是漢語，難道我死了一次連話都分不清了？「姑姑你別開玩笑！」
玉如想了一會兒，握住我的手貼近她的下唇，「你听著，我說一個詞，分別用漢語和突厥語各講一遍，听好了。馬車……馬車……」
她說的兩個詞明顯口型不一樣，但在我听來，竟是相同的發音！怎麼會這樣？還是說我在做夢？「姑姑，我現在說的是漢語還是突厥語？」
「突厥語！」難道……我會隨著別人發音的改變而改變自己的發音，而自己全然不知？這等稀奇的事真是聞所未聞！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會不會是張大彪有先見之明教過琬清突厥語，而當我進入琬清的身體之後，並沒有發現她殘存的意識，所以只會講漢語，而死了一次之後，琬清的思想也存在于我的頭腦之中了？
不對，如果有她的思想，我怎麼還是不記得以前的事？真是匪夷所思！而且這事還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不然肯定會被人當成瘋子，或者不祥之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姑姑，千萬不可對別人說起！真要有人問起，就要說是你教我的，否則……」
「姑姑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你是怎麼發現的？」
「因為你竟然听懂了蘇巴悉他們的對話，雖然你只說了一句話，但是他們在說話的時候，你在很認真地听。」
幾句話說得我一身冷汗，自己听著都詭異，別說她在邊上看的一清二楚，不知道她當時心里是怎麼想的？會不會把我當成個怪物？她會不會懷疑……我不是琬清？
「姑姑，你相信我麼？」
玉如笑了起來，「姑姑與你朝夕相處，你小的時候一直與我住在一起，有什麼特征我會不知道麼？怎會疑心你。」
那就好……「姑姑，什麼叫做特勤？什麼是阿卡？為什麼社爾有那麼多名號？」
「你猜猜看，拓設是至高無上的稱號。」
至高無上……那不就是汗王了？難道，社爾是可汗的兒子？「特勤該不會是王子的意思吧？」
「對！突厥分大汗王和小汗王，社爾特勤父親是小汗王，所以十一歲就被拜為拓親王，也就是拓設大人，做為部落首領統領鐵勒、回紇。蘇巴悉只是汗王親封的大將軍，他雖然是特勤的堂哥，特勤在人前要稱他一聲阿卡，但地位遠不及特勤。」
沒想到他的身份會如此顯貴！但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絲驕縱，甚至比一般人都能忍受順從，他這樣一個高貴的身份竟然親自在李府潛伏了半年之久！
他還為我出生入死了多次！怪不得宇文氏當初說他不需要我的幫助，宇文氏肯定也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我忽然想起在南陽郡的時候，那個突厥人錯認了他，叫他阿史那巴爾沁，那時他應該是怕身份暴露才會急著回突厥的！
「阿史那巴爾沁，是他的姐姐？」
「是，不過巴爾沁塔格是小汗王的義女，因長得極像社爾特勤死去的生母愛麗斯塔格，所以才被收養。」
原來如此……「厄庫爾是不是也因為與社爾長得相像，才被親封為蘇巴悉？」
「差不多就是這樣，但是蘇巴悉並不是始畢可汗最喜歡的佷兒，欲谷設才是。」
阿史那咄苾似乎已經為自己的幾個兒子搶奪了許多政權，就玉如說的這兩個，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親王，看來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可即使大汗王始畢可汗死了，還有個社爾的父親作為小汗王攔在前頭呢！
我來突厥，似乎又恰好趕上政局混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