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晝忻又能是誰?不,應該叫阿史那社爾,一年未見,他的眉眼長得更堅毅了一些,眉毛和睫毛上還有冰渣子,被馬車內的溫度一烘,化成水珠慢慢滴下來。
「阿卡,神醫雲游還未回來,我這有他當年留給我的藥丸,還剩兩顆,快讓她服下!」他手中拿著的,正是去年為他續命的神藥!
玉如大喜,接過一顆藥丸胡亂塞進琬清的口中,這藥入口即化,不消片刻就能完全進入月復中吸收!「蘇巴悉,水,水!」玉如激動地語無倫次,「上天總算是垂簾我們張家的!」
厄庫爾順手解下腰間的水壺就遞給玉如。
「阿卡!你想害死她嗎?不能用酒!」蹲在他身後的社爾連忙出聲阻道,解開自己的水壺湊到琬清跟前,將琬清的臉別過來一些,忽然間倒抽了口冷氣,「她……」
「她什麼,快喂水下去!」厄庫爾一把推開社爾,搶下他手中的水壺,自顧自給琬清慢慢喂下。
他不知道車上的這個神秘女子就是我……社爾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琬清的臉,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嘴里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他大概是以為我已經成了他阿卡的女人,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悲喜交加地湊上前又看了一眼,隨即又絕望地別過臉。
我忍不住就想湊近他,還沒靠近,一股吸力猛然吸住我,狠狠地扯進琬清的身體里,攪得我頭昏眼花,胃里直翻騰。這藥真的是神藥,我竟然復活了!
試著動了動手指,真的有了觸感,我又哼唧了一聲,也真的能發出聲音!
「琬清?」厄庫爾試探地叫了一聲,托住我頭部的手微微顫動了起來。
「厄庫爾哥哥……」我故意這麼回道,試探著睜開眼,看見的卻還是一片紅。有點失望……我以為這顆神藥能使我的眼楮也恢復正常。
厄庫爾不出所料地愣了幾秒鐘才抱我入懷,「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玉如姑姑呢?我是怎麼了?」
玉如在一旁激動地早就說不出話來,「姑姑在這呢,清兒!是社爾特勤救了你!」
「阿卡!」社爾沉聲道︰「你怎麼不跟我說琬清就是她?」
一句話讓車廂里頓時安靜了下來,玉如從厄庫爾手中接過我,不安地撫著我的頭發。
「說不說又有什麼關系?何況她確實就是琬清。情況危急,我在信中也無暇跟你解釋那麼多,社爾特勤,還是說應該叫你拓設大人。」話語中滿是硝煙味,他在說些什麼,為什麼我都听不懂?
「那麼蘇巴悉,你是否應該以臣下的姿態回話?而不是用你阿卡的身份想壓我一頭!」社爾似乎隱忍著怒氣。
「壓你一頭可不敢當,在這里,我就是你的堂兄。社爾,我生氣的原因,你自己心里有數,如果你再晚來一會,琬清她就是吃了十顆神藥也活不過來!」
「夠了!你們倆出去!」我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兩個爭吵,也許是因為我,又或許是宮廷內斗,何苦要在我跟前這樣,況且厄庫爾清楚我只是把他當哥哥一樣看待。
厄庫爾當先怒氣沖沖地掀開門簾出去。
社爾晚他一步,「盡管不是按照以前說好的那樣,我去接你,但現在,你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