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事 歸期未有期1 初靈(四)

作者 ︰ 連馥

初靈的大學生活開始了。但她卻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那些沉重的情素還依舊壓在她心上。她也不怎麼同人交往,不怎麼參加集體活動,還像在高中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除了宋嵐以外,她幾乎沒有一個可以交心聊天的朋友。不是別人不想靠近,實在是初靈現在這副冷淡的姿態,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宋嵐沒有和初靈在同一個大學,倆人的學校相隔不遠,但要見個面沒有一兩個小時也是不夠的。倆人雖然時常聚聚,有事沒事就打電話聊天,但畢竟她們不能時時刻刻都互相照顧,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親密,不能再參與對方的生活瑣碎。這些,都讓宋嵐打心底里著急。她知道,初靈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活潑的初靈了。她需要一個人陪伴。卻也抗拒所有人的陪伴。葉銘給她的傷,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的。而她宋嵐,也只能在遠處看著她,想幫她,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初靈不再去爭取什麼職位,不再去顯露才華,不再去出風頭,起初還有些不習慣沒有人陪伴、沒有耀眼的光芒包裹,但慢慢地,她也獨來獨往慣了,這一學期過去,她還跟個透明人似的,像是從不屬于這個群體。但清清靜靜的,沒人打擾,她也樂得自在。

但是大一下學期,周戎英的出現,打亂了初靈所有的節拍。

在一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體育課上,初靈跑完八百米後正氣喘吁吁的坐在草地上休息。身後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累了嗎?」

初靈嚇了一跳,回頭看著這個陌生的男生,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從前還是高中生的葉銘。初靈有些不安。男生也坐下來,坐到初靈的右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看著她說︰「你好,我叫周戎英。」

初靈朝他搖搖頭,將礦泉水推回去,說︰「我不認識你。」

周戎英笑著說︰「早就听說中文系有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李初靈啦。沒想到還真是……」

初靈一臉疑惑,不自覺的重復了周戎英的話︰「不食人間煙火?」

周戎英解釋說︰「我是文學社的社長,和你一樣是中文系的,也算是你的直系學長了。上一學期我們社也辦過不少活動了。所以中文系的同學都認識我,就你不一樣。呵呵,不過也沒關系,我們這不就認識了嗎。」

听到這里,初靈有點不好意思,她略帶歉意的笑著說︰「學長,我上學期……沒怎麼參加過活動呢,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你找我有事嗎?」

周戎英笑的很燦爛,他擰開礦泉水蓋子,仰頭喝了一大口水,才轉過頭看著初靈。眼神突然變得認真篤定,他一字一頓的說︰「初靈,我想,陪在你身邊,帶你看看這人間煙火。行嗎?」

初靈愣住了。

這雙眼楮,有著初靈不敢直視的似曾相識。

她沒有回答周戎英,而是轉身逃跑了。

而被她丟在原地的周戎英,這時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與無奈。臉上那原本溫暖的笑容,慢慢淡去。閃爍著星光的眸子,也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只有那絲堅定還在。

初靈跑回寢室,一頭倒在床上,心里頭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她按著窗外,定定的想著︰「怎麼那麼像……」她晃晃腦袋,自言自語的說︰「不是,他不是。」

不過周戎英並沒有放棄。而是更加頻繁的出現在初靈眼前。

初靈在電話里詢問宋嵐她該怎麼辦,沒想到宋嵐異常積極地要初靈同意和周戎英交往。

她像個小管家婆似的列出了一大堆周戎英很不錯的理由,好像她跟周戎英很熟似的。

之後的生活,雖然周戎英沒有給初靈戀愛的心動感覺,更多的是像哥哥照顧妹妹一樣的感情,但初靈已經很滿足了。至少,跟周戎英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不用顧忌,不用擔心。他好脾氣得可怕,初靈什麼小脾氣他都一一包容。這樣的周戎英讓初靈無法拒絕。她也慢慢地擺月兌了葉銘留給她的陰影。本來初靈還有猶豫,後來經不住宋嵐的鼓動就答應了周戎英。

至少現在宋嵐能夠確定的是,現在的周戎英在初靈心目中,就是周戎英,不是其他人。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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