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事 無端生枝節4 葉銘(五)

作者 ︰ 連馥

宋繪冬見初听跑出門口後,就松開了葉銘,她冷冷的看著葉銘,全然不似剛才那般深情,只丟下一句「我走了」,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葉銘在原地發呆。

葉銘給初听打電話,初听不接。葉銘再打,初听索性關機了。葉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很頹唐。在回到學校的路上,葉銘遇到了林丹陽和周戎英。

周戎英隔著很遠就在跟他打招呼︰「學長!」一旁的林丹陽也朝葉銘點點頭。

葉銘會心的朝林丹陽笑笑,又轉頭問周戎英︰「戎英,好久不見,怎麼有空回來了?最近文學社辦的怎麼樣了?」

周戎英笑著說︰「上次作品展覽幸虧有學長幫忙請來了幾位文學界的社還不知道要怎麼打響旗號、挽救頹勢呢。對了,這是林丹陽學姐,說來你們也是同一屆的,上次聯系書商,學姐也幫了我很多忙。我這次回來特地來看看她。」

葉銘笑著說︰「好久不見。」林丹陽報以苦澀一笑。

周戎英好奇的說︰「怎麼?你們認識嗎?」

葉銘說︰「對啊,他是你嫂子的好朋友。」

周戎英樂了,笑著說︰「這可好,一家親了,哈哈。什麼時候帶我見見嫂子啊。」

葉銘笑︰「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猴急個什麼勁兒。」

周戎英點點頭,又看了看表說︰「學長學姐,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火車回學校呢。先告辭了!回頭再見!」邊說邊往校門後跑去了。

林丹陽轉過頭來看著葉銘說︰「听說初听最近在準備自考?」

葉銘點點頭說︰「說來話長。邊走邊聊吧。」

第二天,葉銘想起昨天宋繪冬的事情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于是到初听店里去找她,見店里只有存靜和綺淇兩個人。葉銘又去初听家里找她。

敲門也沒人應答,手機也關機了。葉銘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了。他覺得初听一定是听到些什麼風言風語了。于是更加用力的敲門,邊敲邊喊著初听的名字。

父母出去工作了,初听一個人窩在房間里,也沒開燈。早上接到宋繪冬的電話,電話里宋繪冬哭得梨花帶雨︰「初听姐姐,我,我對不起你……我跟葉銘哥哥……」初听什麼都沒話說,她平靜地掛了電話。她只是靜靜坐在窗前想著這兩年遇到葉銘的一點一滴。她嘴角帶著笑,心里想著,到底還是沒留住,為了要跟上他的腳步,她那麼努力地要自考,最終還是沒留住他。

她听到了敲門聲,可是她不願意去開門去應答,她覺得再見面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她想要把美好的記憶留住,不想用這麼尷尬的時光打破它。于是她沉沉的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來的時候,初听隱隱約約地還听到有人敲門,只是那聲音比之前要微弱多了。她一下子反應過來,「難道葉銘一直在敲門嗎?他的手……」,也顧不得尷尬不尷尬,現在她只想看看葉銘有沒有笨到讓自己受了傷。

她跑到門口,一把打開了門,葉銘一下子踉踉蹌蹌的往門里倒了進來。看著葉銘狼狽的樣子,初听被嚇到了。

她托住葉銘,扶他到沙發上坐下。葉銘啞著嗓子喊著初听︰「初听……」

初听心疼的抱住葉銘。葉銘本能反應似的把手往背後縮了縮,初听發覺了,把葉銘的手拽出來看。這一看,初听就哭了。葉銘的手已經又紅又腫了,初听小心地模了模腫起來的地方,心疼的說︰「傻瓜,你那麼用力做什麼?不知道疼嗎?」

葉銘臉色蒼白,剛準備說話就被初听打斷了︰「你啞著個嗓子還想說什麼話?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拿藥。」

初听遞過來一杯溫水示意葉銘暖暖嗓子。又拿來藥膏幫葉銘涂在手上紅腫的地方,邊涂邊說︰「還疼嗎?」

葉銘嗓子緩過來了點兒,依舊有些嘶啞的說︰「不疼。」

初听一听就生氣了,把藥膏往旁邊一放,拉下臉說︰「你說謊!」

葉銘慌了,忙跟初听解釋︰「我沒有!初听,你相信我,我沒有說謊!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我跟繪冬之間什麼都沒有。不信你可以問你的好朋友林丹陽,我昨天跟繪冬見了面之後,她莫名其妙的說喜歡我,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我沒有跟繪冬一起吃飯,在回學校的路上我遇到了林丹陽,在跟她聊天的時候我也聊到了這件事情,林丹陽可以證明的。」

初听愣住了。她呢喃著那個名字︰「林丹陽……」她多久沒听到過這個名字了,她也不知道。以為林丹陽的出現,初听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她突然問︰「葉銘,你知不知道宋繪冬的父親是誰?」

葉銘也是一愣,說︰「怎麼突然問這個?繪冬的父親,是以前我們學院的宋主任。」

初听听了,突然就笑了。這一笑,笑得葉銘莫名其妙的。初听解釋︰「原來是這樣,宋繪冬這是在給她父親報仇呢。」見葉銘還是不明白的樣子,初听又只好把前因後果全部都解釋了一遍,葉銘這才想明白。

他不禁有些後怕,對初听說︰「身邊一直種著個定時炸彈,我們竟然都沒發覺,還那麼信任她,真可怕。幸虧她沒對你的店打什麼主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葉銘突然攬住初听說︰「初听,等你自考通過了,等你大學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我們身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我怕我抓不緊你,怕我有一天會失去你。」

初听打了一下葉銘的頭說︰「說得倒好听!就是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真等那麼久?」

葉銘笑著說︰「表面上是我在等你,其實也是你在等我,等我找工作,等我攢錢,等我買屬于我們的房子……初听,你能不能等?」

初听笑得很堅定︰「能。」

第二天,初听在店門口遇到了宋繪冬。初听笑了,她只覺得荒謬,宋繪冬竟然還敢來。

初听迎上去,直視著宋繪冬的目光。

宋繪冬先打破了沉默。她笑了,不過不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甜美,而是多了一絲堅毅。她大聲說︰「李初听,我還是沒能打敗你是不是?」

初听平靜的說︰「你覺得呢?」

宋繪冬笑得很夸張︰「好,真好。李初听,我輸了。不過你也不見得贏了我多少。至少,我要讓你知道,一個毀了別人家庭的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得到幸福的!」

初听愣住了,她輕嘆一聲氣說︰「我不怪你一時意氣用事,但是看在你好歹喊過我一聲初听姐姐的份上,我要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你的家庭不是我破壞的,是你的爸爸他親手破壞的!他貪贓枉法,不知道做了多少對學生不公平的事情,這樣的人,受到懲罰是應該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說。」

看著宋繪冬那副不能接受的驚恐模樣,初听有些心軟了,宋繪冬她,畢竟只是一個從小養尊處優長大的孩子,突然之間她擁有的一切都被莫名其妙的奪走了,當然會心生怨恨。初听放軟了語氣說︰「繪冬,我要你明白,你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于你無關。不管他做了什麼,都不要你去承擔。你還是可以活得好好的,活得風風光光的。這次的事情,我不會怪你,你葉銘哥哥也不會怪你。只是,繪冬,不要再做傷害自己,傷害別人的傻事了。」

宋繪冬驚呆了,她沒想到李初听竟然還能原諒自己。她緩緩地擦干臉上的淚,一字一頓的說︰「謝謝你。再見了。葉銘很愛你。」說完就轉身跑掉了。

初听看著宋繪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里頓時很多感慨,也許,大家都是這麼成長起來的。都是要受過一些傷,犯過一些傻,邁過一些坎,才能一步一步走向更好的未來吧。

轉身回到店里,初听見到了,林丹陽。

初听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林丹陽。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不過初听早已經不怪她了,丹陽,一定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林丹陽歉疚的開了口︰「初听,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

初听擺擺手,安慰她說︰「別這樣。我早已經不在意了。當年是我太沖動。」

林丹陽說︰「不,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那樣懦弱,你就不會……」

初听打斷她說︰「可是如果你不那樣做,可能輟學的就是你了,你媽媽還病著,家里又困難,在那個節骨眼上你怎麼能不顧家里呢……你不用解釋了,其實我都明白。」

林丹陽驚訝得抬起頭,她沒有想到,初听竟然這麼了解她,體諒她。看來她終究還是低估初听了。

初听拉起林丹陽的手說︰「好了,丹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看,因為一個宋主任我差點丟了友情又丟了愛情,已經夠了。我馬上就要參加自考了,你來幫幫我復習吧。我不太有把握呢。」說著初听跟丹陽兩個人就到初听家里去看學習資料去了。那感覺就像,又回到了當年那段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

初听的自考很順利,考試成績雖然不說拔尖,但是對現在的初听來說已經算很不錯的了。葉銘也畢業了,順利的留在了大四實習時的單位,雖然只是一名小職員,但不管怎麼樣,葉銘已經穩定下來了,能有自己的一點收入了。這是不是離他們的夢,又近了一點呢。

初听叫上了丹陽和葉銘一起慶祝,慶祝新生活的開始。三個人湊到一起,聊起往事,聊起未來。一時之間,好像光陰都忘記流轉,停在這一刻了似的。葉銘叫來了周戎英,這一年里葉銘、周戎英和林丹陽一起看書畫展覽,一起討論文學,一起規劃未來,自然而然的成為了知己、好朋友。周戎英看到初听的時候有些微的驚詫,他問葉銘︰「哥,這是?」

葉銘笑著介紹說︰「戎英,這是你嫂子,李初听。初听,這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周戎英。」

周戎英猶疑的問︰「李初听?嫂子,李初靈是你的?」

初听納悶的說︰「你怎麼認識初靈的?她是我妹妹。」

周戎英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初靈的男朋友。常听初靈說起有一個對她很好的姐姐,卻沒想到是嫂子呢。」

初听開心得眼楮都要放出光來了,她不敢相信般的問︰「男朋友?初靈這死丫頭,怎麼沒跟我說過呢。等她回來再收拾她!」

葉銘忙解圍說︰「指不定初靈也是怕影響你復習、耽誤你考試呢。好了好了,既然這樣不更好嘛,這麼大一個驚喜呢。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哈哈。走,為了慶祝,我請你們吃大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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