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事 並蒂蓮花開1 初听(八)

作者 ︰ 連馥

四年後

初靈接到姐姐的電話,她和葉銘要訂婚了。一時之間,初靈有點措手不及。她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宋嵐。宋嵐驚愕,葉銘,這麼快就要訂婚了?

掛掉電話的宋嵐有些恍惚,想起當年一門心思追逐葉銘腳步的自己,宋嵐心里有些苦澀又有些甜蜜,或許,這就是暗戀的味道了。宋嵐並不是固執的人,不能和葉銘在一起,不代表著她宋嵐就不能幸福了,追求者眾多的宋嵐,選擇了鄭又辰。宋嵐偏著頭看著身旁這個而為自己拎著大包小包的男人,心里滿滿當當的都是安全感。其實宋嵐要的不多,一個安全的懷抱就好。而鄭又辰帶給宋嵐,卻還遠遠不止這些。他是真心愛宋嵐的。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成長到現在,鄭又辰的每一步都是圍繞著宋嵐而走,他早已經把宋嵐寫進了他的人生規劃。身邊有這麼一個愛自己的男友,宋嵐當然很知足。只是她偶爾回想起來,每當那時的她拿起相機為葉銘和別人照合影,自己卻不能站到他旁邊的時候,心里的那種酸澀與無法逾越的距離感,還是一筆一劃清晰的留在心里。而當初自己的小情敵,為葉銘付出了整個青春的初靈,如今也和周戎英在一起了。兩人的性情都很溫和,日子過得倒也平靜。大概年少時懵懂的情感,最遺憾的地方是這里,最美好的地方也是這里吧。

初靈趕回來參加姐姐和葉銘的訂婚儀式,站在台下,初靈的腦海中就像放電影似的,那些青春歲月里的畫面一副一副的腦子里流轉,揮之不去。每一面,都刻畫著葉銘。她在心里想著︰「我曾經那麼愛著的那個男人,今天就要訂婚了。那是她的年少時光里夢想過多少次的事情啊,可是今天站在他身邊的人卻不是她,是姐姐。」她極力克制住內心的酸意,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台上的葉銘。

訂婚儀式上葉銘有些醉了。他回憶起最初他和初听在學校里相遇時的樣子,只覺得時光荏苒,一晃竟然過去這麼多年了。想到他與初听陰差陽錯的錯過又相遇,葉銘覺得心里一緊,命運如此弄人。有些事情,現在不講,怕是以後再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講了。想到這里,葉銘找司儀要來話筒,輕咳一下,清了清嗓子,示意場上的嘉賓安靜下來。大家見葉銘有話要說,紛紛停下了口頭上的話題,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了葉銘身上。會場一時之間變得十分靜謐,除了音響里還低低緩緩地流出幾個簡單的音符來,別的聲音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了。

初听心里有些忐忑,她不清楚葉銘想要講什麼,一時之間也忘了說話,只是安靜的等著葉銘開口。葉銘的沐光柔和的落在了初听的身上,他牽著初听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到了舞台中央,他拉長了聲音慢慢地講著話,仿佛著周圍的一切都與他不相干,他就像要走進遠處那飄渺的時光。葉銘從大學校門口一面之緣講到小店里的相遇,從最初的吵鬧講到他偷偷模模的關注。從一點點熟識講到他們相戀,一字一句中無不透著葉銘對初听深切的情意。

初听一直默默地听著,也不好意思抬頭看他。正當她以為葉銘講完了的時候,葉銘卻突然又話鋒一轉說︰「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心里一直藏著一個疑惑一個謎,今天,初听,請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個謎底。」

初听听得一頭霧水,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表示默認。下面的嘉賓看到他們倆這個樣子,也都來了興致。葉銘笑了笑繼續說︰「其實呢,我和初听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高二才對。初听,你還記不記得那年要為學長學姐舉行畢業晚會,晚會上我朗誦的那首詩還是你幫忙寫的呢!記得嗎?」

初听的記憶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依稀記得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當初葉銘還是叱 風雲的校草呢,只是那首詩嘛,寫給了葉銘之後,她竟也不太記得內容了,不過也沒關系吧,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寫的罷了。這一刻她只覺得命運果真是早早的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想到這里她會心的一笑,說︰「是啊,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

葉銘也笑︰「我當然記得,我記得的還不止這些呢,還有……」听到這里,台下一直默默地注視這這一對璧人的初靈渾身一個激靈,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她輕輕地說︰「難道,他知道那件事情?!」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她只是猛地搖搖頭,想用力擺月兌這些可怕的念頭。

站在身邊的周戎英擔憂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麼?哪里不舒服嗎?」

初靈艱難的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擺擺手對他說︰「不要緊的,我只是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有點累了。」

初靈話音剛落,就听到台上的葉銘緩緩地說︰「初听,我一直都記得高三那年一直陪伴著我的……周日廣播……」

初靈心頭驟然一緊,險些就要往旁邊倒了,好像有什麼鈍物在一下一下的重擊著她的心髒︰「葉銘!你真的知道這一切嗎?!」

她邊這樣想邊悄悄的觀察台上初听的表情。初听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而葉銘卻一點兒都沒有發覺,仍在接著往下說︰「每個周末,學校的廣播都會有一個聲音,一遍一遍的朗誦著這首《butterfly》。

听著听著,初听稍微整理清楚了些頭緒,臉上也微微的變了顏色。這首詩听著那麼熟悉,倒不是因為它出自自己之手,當時自己寫完了就直接給了葉銘,並沒有刻意記過這首詩的內容。倒像是記憶中也曾听到過有誰在一遍遍練習這首詩,那個人……好像是……高一時的初靈?!初听依稀還記得,那時她還笑話過初靈︰「沒事讀讀英語是很好,但也沒必要總繞著一首詩翻來覆去的讀吧?」

只是初靈,怎麼會對那首詩那麼感興趣的,她倒是沒有問過。正想著,葉銘已經將那首詩完完整整的朗誦了一遍,一如當年畢業晚會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只是心境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樣子了。這本來普普通通不足以讓人銘記的小詩里,分明承載著葉銘一片赤誠的愛。

他接著說︰「當年那個女生就是這樣一遍一遍的讀著這首詩,讀得比我動听、深情,就像是在講述著一個悲傷的故事。當時我還納悶那個女生是誰,也曾托人偷偷打听過,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直到後來,高考前夕,廣播里依舊傳來那個女生的聲音朗誦著這首詩,末了,她又為我放了一首歌,是劉若英的《很愛很愛你》。最後她說了一句話,她說︰‘葉銘,再見’。可後面的那句話我因為急著避雨就沒有听清楚。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放不下這件事情,也一直想象著那個女生的樣子。你們可能不會相信,我因為一個溫暖的聲音愛上了一個人。」听到這里,初听肩膀抖了一下,心里一陣陣的寒意沒被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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