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事 悔教蕭牆起1 宋嵐(六)

作者 ︰ 連馥

再睜眼時,宋嵐已經分不清此時是白天還是黑夜了。

「哥?」宋嵐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卻發現沒有人回應她。「你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這個家早就不像一個家了。一定不會再回來了。也好,反正我也習慣了,習慣了家不是家……」她自言自語著。

宋嵐扶著沙發,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覺得渾身無力餓得很,就想去冰箱里拿些東西吃,打開冰箱門時卻發現上次買的一大堆方便面和零食早就吃光了,冰箱里空蕩蕩的除了一個隻果什麼都沒有。她嘴角牽起一絲苦笑,這哪里像是一個女孩子家的冰箱啊。這幾年,她宋嵐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了?罷了罷了,她輕輕搖搖頭,拿起僅剩的一個隻果,洗都懶得洗了就啃了一口,卻吃不出來是什麼味道。可能沉睡了太久,味蕾都還沒有蘇醒吧。宋嵐從桌邊拿起發箍將頭發隨意的綰上,走到窗邊一把將窗簾扯開。一束強光猛地照了進來,宋嵐的臉被照得蒼白,她本能地眯上了眼楮,原來現在是白天啊。

禁不住餓,她到背包里翻出鑰匙和錢包,想出去買點東西吃。走到門口時,宋嵐照了照鏡子,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頰還是這張臉頰,雖然看得出來很疲憊、很蒼白,但她精致的五官還是讓她的年輕美麗一覽無余。可就是這麼一個擁有著一張年輕美麗的臉的宋嵐,她的內心早就是千瘡百孔、白發蒼蒼了。23歲的宋嵐,才剛剛要開始她的人生,命運卻殘忍地回以她重擊,讓她的生活變得如此不堪。

宋嵐拿著隻果邊啃邊走著,走到路口踫上紅燈。她站在人行道一側低頭看著手里的隻果發呆。直到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陸續與她擦肩而過時她才緩過神來往對面街道走去,剛走到離對街只有幾步的地方,宋嵐突然有些站不穩了,搖搖晃晃的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可刺眼的陽光照得她睜不開眼楮,她還來不及看見左邊拐角處急速馳來的汽車,就砰地一聲被撞開十幾米遠,伴隨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和路人的尖叫聲。宋嵐的睫毛顫動著,她掙扎著睜開了眼楮,無助的淚水簌簌的流了下來,看著手中的隻果滾落到遠處,看著自己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裙擺,她呆呆的想,這一刻的自己,真像媽媽故事里吃了毒隻果而死掉的白雪公主,真像。

肇事司機早已不見蹤影,迅速聚攏過來的路人也不敢靠近她,疼痛與血液的流失讓她一點點的失去了意識,總算有好心人打了120,她被醫護人員抬上了救護車,一旁的護士輕聲問,有沒有能聯系到的親人的號碼?她艱難的張口,斷斷續續的背出一個記憶中的號碼就昏死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年輕的媽媽坐在露台上的藤椅上對自己溫和的笑著,輕輕地講著白雪公主的故事。媽媽對她說︰「嵐兒,如果有一天媽媽也離開你了,你一定要像白雪公主一樣,善良、勇敢的生活下去。」宋嵐甜甜的應了聲︰「媽媽,嵐兒會勇敢的。」話音剛落,媽媽的身影就越來越模糊,漸漸地消失在宋嵐的視線里。「媽媽!媽媽!不,媽媽!」宋嵐驚醒了過來,原來只是一場夢。

宋嵐嘗試著睜開眼楮,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她想坐起來,渾身卻一陣劇痛,根本使不上力。想找人幫忙,周圍也不見人影,宋嵐以為自己不是斷了手就是斷了腳,從此就殘廢了,想到這里,她小聲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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