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可打在血遺臉上卻是一層陰霾,看慣了他嫵媚的狐狸笑,所以他現在的表情讓她如芒刺在背,是啊,哪里由得她,他不放開她她又能拿他怎麼樣?
她終究還是怕他,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癟了,她現在說什麼都是廢話,還是省點口水閉嘴吧,是死是活自有天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生死亦是如此,這樣一想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她知道這只是自我安慰罷了。懶
「就要到了。」血遺神秘的一笑,恢復了往常的笑容,泰然自若的神情讓她看著一頭霧水。
莫離深吸一口氣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決心,雖然做好了面對的準備,但是手腳冰冷心里不安的很,沉著氣對血遺勉強地擠出笑艱澀地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放過我,但是你給我吃的那顆神藥還挺有用的,沒有那顆藥我說不定已經殘廢了。」
「嗯?」血遺挑眉不解的看著她開口,明媚金燦的日光下女子長長的睫毛如翩然的蝴蝶,只是那雙水眸寫滿了惆悵。
「說感謝太虛偽了,我本應該恨你的,但是看到你對風吟那麼痴情,我想你不是那麼十惡不赦的,所以請你放過雪鶩他們。」真的做好準備的時候,原來她已經舍不得了。
听著她交代遺言一般的話,血遺眸光深邃的低頭瞅著她,她以為他要把她殺了嗎?嘴角一勾,骨節分明的手在她面前一晃,她眼前就一片黑。蟲
「還我弄瞎干嘛,多此一舉。」莫離先是一驚,但馬上穩定了情緒不屑的開口,眼里是一片黑無疑是增添了恐懼。
看著因驚慌而泛白的小臉,血遺黑眸變得很深很深,出神的望著她,她看不到他,他才可以像這樣肆無忌憚地看著她,她明明如受傷的小白兔無助又害怕,可卻要逞強著,心中驀地劃過一道痕跡,波瀾四起。
「離兒,我們到了,我相信這絕不會讓你失望。」血遺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然後伸手在她眼前再次拂過,黑暗消失光明刺眼而來。
不知道血遺在搞什麼鬼,莫離只得眯著眼慢慢適應光線,片刻之後才能真正睜開,陽光進入眼瞳,瞳孔瞬間縮小,眼前的事物映入頓時鋪天蓋地而來。
「我的天~~~」莫離大為震驚的捂著自己的嘴巴說,這還是人間嗎?
看到她的反應,血遺滿意的彎起了鳳眼,然後腳尖一點帶著她飛了起來,如翩然的白天鵝,莫離側頭看著美與力結合的完美品,心砰然而動,亦仙亦妖讓血遺這個妖孽看起來美感十足。
她以為她赴的是黃泉,然後真正到了是截然不同的場景,這樣的落差簡直把她拋到了雲端,這里實在太美,美得不屬于人間,今生哪得幾回見?
成千上萬的彩蝶翩然起舞,他們就落在其中,彩蝶兒不怕生揮舞著翅膀圍繞在血遺和她身邊,有的還輕吻她的臉頰,輕點她的鼻尖,癢癢的逗得她咯咯的笑。
「這是雪羽谷。」血遺望著她說,從沒見過她這樣笑過,天真爛漫沒有一絲假意,就像一個小孩在蝴蝶中跟著蝴蝶跑來跑去,那笑容是他見過最美的,美得讓他渴望時間靜止。
這是個幽幽的山谷,有老樹盤踞交錯,有瀑布如長虹般一瀉千里,激起水花與白霧,圍繞瀑布的是一大片白色透明而晶瑩的花,這種花很美,美得就像是白色琉璃做的,仿佛一踫就會碎。
「這種是什麼花?」莫離蹲下來好奇地打量著花兒對著身後血遺問道,紅色的花蕊透明的花瓣,這樣的搭配出奇的漂亮。
「雪羽花,她最愛的花。」血遺定定的望著她淡淡的開口,這種花曾經開滿整個山頭,只是後來她消失了連帶著雪羽花也凋謝了,而這一片也是花了很多心血才保有的。
「雪羽花,名字和它很相配」陶醉在花香中的莫離突然醒悟過來,雪羽花不就是用來制作驅魔香的嗎,魅矢邪最怕的那個東西
魅矢邪最心愛的女子擁有這種花,而這種花又出現在這里,難道說魅矢邪和血遺有關系?轉頭看向白衣翩翩的男子試探性的問,「這種花看起來很嬌貴,該不是你種的吧?」
血遺看著雪羽花笑而不語,她就十足的肯定是他種的,而且他的眼神告訴她他很在意這個花,有著一種特別的感情,像是睹物思人,這讓她聯想到了他吹的那首曲子,血遺思念的人她用腳趾想就知道是誰。
但如果雪羽花和她有密不可分的關系,那由此推斷魅矢邪所愛的女人很可能跟血遺所愛的是同一個人,得到這個結論莫離既震驚又失落,原來魅矢邪喜歡她是因為她和風吟長得像。
如果他什麼都想起來了,那是不是就會後悔現在粘著她,越想越沮喪,她只不過是魅矢邪感情的一個寄托,所有的好心情揮散而去,美景在前也沒興致欣賞了。
她越來越安靜,血遺暗中觀察著她的神色,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現在看起來陰郁,隨著她他也蹙起來眉,「怎麼了,這里不好嗎?」
「好是好,但是不屬于我,我是莫離」會有深意的血遺道,她不是他的風吟,他該感動的是風吟而不是她,為什麼她一定要做她的替身。
「我知道。」血遺的臉也寒了下去冷聲道,帶她這里時他就很清楚的知道,但是還是帶她來了。
莫離先是一愣然後自嘲的笑了起來,她不認為他
知道,血遺根本就在自欺欺人,如若不是把她當成了風吟,她怎麼又這個榮幸來這個專為風吟設置的地方。
「雪羽花固然美麗,但是易碎,我只憐它嬌美,要說喜歡我真覺得一點都不喜歡。」高傲的微微揚起頭說道,只憑風吟喜歡這點,她就不再喜歡這種花,她是她,風吟是風吟。
火紅如焰的女子站在瑩白的雪羽花中,色彩的強烈對比竟沒有顯得突兀,目光灼耀而倔強地與他對視,在這一刻血遺非常清楚地知道她不是風吟,可心跳竟然加快節拍。
「我們走吧,佛說菩提本無心何處惹塵埃,不要再將我牽扯到你們的感情中,這樣對你對我才是最好的。」莫離輕輕喟嘆道,她最不想的是做別人的傀儡,如果因為沾風吟的光那她寧願什麼都不要。
血遺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原來她已經蛻變成蝶,而這種變化像罌粟一般越來越吸引他的目光,或許這就是他遲遲還未動手的原因,但這不會成為他要救風吟的障礙,看著莫離笑著說,「離兒,你多慮了。」
標準的鳳眼閃現狡黠,血遺瞬間靠近她,俯視著她用森森地說道,「忘了告訴你,這里有一只食人獸,好久沒有吃人肉了,估計已經餓的慌了,離兒你可要小心了。」
她就知道血遺不會只是好心的讓她欣賞風景,臉色頓時慘白,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開口,「你要殺我為什麼不直接點?」
「不,我不殺你,你可以自救。」血遺風輕雲淡笑著說道,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不待她說什麼,血遺離開她身邊站在了破曉的背上,居高望著她,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就揚長而去了。
他真的就這樣拋下她了,莫離站在原地又氣又怕,突然四周的草叢有異動,難道是食人獸就要出現了?手有些發抖額頭冷汗也不斷冒出來,但她一定要鎮定,她不能死在這里,歡烈還等著她回去,她答應要娶他的。
抽出弒魔刃躲在瀑布旁的一塊大石後面,緊張地等待食人獸出現,現在她的每一寸皮膚都處于高度警戒狀態,心懸在半空中透不過氣起來,目視著草叢一眼不眨得等待它出現。
‘唆唆’物體穿過草叢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由于太緊張她幾乎忘了呼吸,心里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死在這里,她要滅了血遺這個妖孽。
「啊!!!」突然被不明物體纏住了腳,莫離失聲尖叫,那是很粗的看起來像植物的筋,它如同蟒蛇一般纏住她拖著就走。
它行動靈敏又力大無窮,她被拖了十米之遠才有機會用弒魔刃將其切斷,只听它粗啞得哀嚎一聲後,有無數的藤枝向她襲來,就像是布下的綠網,而她則是網中之魚。
驀地她手上腳上身上都纏上了綠藤,牽制住了她所有的動作,讓她無法動彈,緊接著她被高高抬起往叢林深處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