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去?我已經答應你不踫那里,你仍不安分?」他控制自己的語氣,壓抑的聲調恰恰透露出他的不悅。
「這是第二個問題吧?」我嬉皮笑臉,「看來我有權拒絕回答。」
「不。」他曲起的手指把紙的邊緣弄得褶皺,「我只說回答一個問題。並沒有說回答哪一個。」
我拿手捏住紙邊角,無奈的懶懶笑著,賴皮語氣有幾分落寞,「給我吧。你明知道,我會回答你的。」
他微微抿起的唇邊,似乎有幾分滿意。
「你還記得你來找我時攔著你的那個姑娘嗎?她受傷了,我去看望她。」
「就是這樣?」
「不,不止是這樣。」我端正神色,「你記得嗎,你甩開她,那她傷了腳。不能再跳成名舞。」
「就是,這樣?」
我听著他波瀾不驚的語氣,分明是預料中,還是不免氣憤。「李世民,你可能會毀了她一生。你覺得不過一支舞,沒什麼大不了。可那是她謀生的舞蹈,跟你的盔甲,你的兵器,你的戰馬,沒有兩樣。」
「不,完全不一樣。」李世民輕輕搖著頭,顯得有些漠然,可他那淡倦的眉目,似乎又將那冰冷氣息稀釋至無痕,「她不能舞蹈。世間不過少一個舞姬。我若是損壞鎧甲上一片甲葉,會全軍覆滅,喋血八百里。」
「你……」我真是氣結,跟他說什麼眾生平等,他听著倒像笑話。
「我不管你怎麼想,我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那很簡單。我可以買下她,給你做伴。吃穿用度不會比那里差。」李世民仿若例行公事。
「不,你不明白。那不是錢的問題。錢不能解決一切。人生,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回歸正軌。」
「不明白的是你。裳兒,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沒有人會像你的。」他搭住我的肩膀,迫我直視他,「大部分女人,要的就是我說的那種生活。尤其是……,她會欣喜飛上枝頭。」
「世民,我不想改變她的生活,我覺得能維持原樣最好,就算是改變,也應該建立她原有的生活之上。我不想讓她覺得被施舍了什麼。她是敏感的女孩子。一個好女孩。我應該把她應得的給她。」
「那麼,什麼是她應得的?」他追問。
「名動京城,這就是她應得的。」
「名動京城?」李世民嘲笑,「她之前能歌善舞時,也不曾轟動京師。」
「她本來有機會。」
「你並不知道京城有多少美貌歌姬舞娘。若不是有你七分姿色,絕不可能單單憑容貌艷驚四座的。」他神色客觀。
「那是我負責的地方,你不用擔心。」
「我李世民犯的錯,倒還不需要你來替我善後,收買人心。」李世民已經有些不耐煩。
「那不是你的錯。是我的,一切因我而起。我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我雙手緊緊捏住他掌心,感受到他肌膚下骨骼的溫度,暖的微微發燙,「世民,讓我自己來。我想試試。你有那麼多的大事,天下蒼生,等著你去掌控。而我,我只想小小的任性一下,彌補自己的過錯。我只是要求解決一件小事的權利。它屬于我,我不想有別人插手,即使是你。這次我不要求你的善後。我也覺得自己可以做好。」
「那麼……快一些。」他輕嘆一口氣,擁我入懷,「讓我早一些安心。」
我知道,他會心軟。
對我,他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