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倒真想立即試一試這香火之心是不是真如死老頭說的那樣神奇。可一連三天,他的御賜大地香火鼎,空空如也,半點香火也沒有,竟沒有一個村民來敬香。
問題還是出在香火上。
城隍老爺那里已經下來死命令了,一個月交不上三鼎香火,性命鐵定不保。那城隍壓根也不把土地爺當人看。化真香火之事只能先放一放,當務之急是提升香火量,保住性命。
求神拜佛的事情他也見過不少了,知道是百姓最喜歡的,無外乎就是「有求必應」。所以,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得民心的基本綱領︰只要有人來廟里求助,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一律照辦。哪怕稍微有那麼一點傷天害理,也可以應允。比如說,要是有村民來請求土地爺,讓他看不慣的那家伙走路掉河溝里啥的,又比如說哪個小孩偷吃了果子,被偷的農戶詛咒那個小孩肚子痛拉稀等。
土地爺雖然是最低階的神仙,但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還是會的。這土地廟的地下室里面還有幾本醫書,李望知道基本的技能還是需要的,這幾日仔細攻讀,也算是有點體會。
另外,土地廟中的典籍之中還有一套入門的神通,稱為「霸王神掌」,是天下土地爺必修課。雖然只是入門的神通,卻也足夠讓第一次接觸神通法術的李望欣喜了。霸王神掌打出去,可以將自身的力量提升五倍以上。身為入門級別土地爺,李望原本一掌是一千斤左右的力量,用霸王神掌就是五千斤了。並且,練得純熟了,近身的掌力可以進化成劈空掌力,傷敵百丈之外。他深夜的時候特地在山上找了幾棵大樹試過,直徑兩尺的大樹,一掌斷一棵。
李望現在也自問看得了疾病,打得過惡霸,修橋鋪路,也是手到擒來,要滿足村民們的小小請求,一點不難。然而,他在廟里端坐了七天,就愣是一個村民也沒有來。
沒辦法,一個月的期限轉眼就去了三分之一了,苦等無果,他只能主動出擊︰「你們不來求我,那我就主動送上門去。服務到家,總不能拒絕我吧?」
李望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土地廟,對村里的情況不太了解。所以,他打算首先去找村長,了解情況。在地下土地廟之中,會有一份管轄地的人口本冊,相信記錄管轄地的人口的年紀,住處,以及村民們的善行惡舉。因為如果有村民死了,閻王殿的鬼卒會先來找土地爺取走這個村民的資料,以便于判官宣判。
李望翻看一下人口本冊,就知道老村長的住處。
資深的土地爺們,一般是會簡單的托夢之術的。顧名思義,就是乘著人們在睡覺,讓自己的元神進入到那人的腦海里去,然後當然是想說啥說啥。那日在城隍廟的時候,李望就听過有個土地爺的娶妻史︰說是那位老兄,看上了轄地里的一位姑娘,卻求之不得。後來,他就請奏城隍爺,孝敬了大量的香火。城隍爺一高興,就扔下話「只要姑娘家願意,可以讓她當土地女乃女乃」。那位老兄這下樂壞了,立即用上了托夢之術,在夢里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到最後,那姑娘倒還不樂意,可她父母卻給嚇怕了,點頭答應了。
那是資深土地爺的手段,李望現在是辦不到的。他只能用一個折中的辦法,到了老村長家之後,他就在牆上露出了半張臉,笑道︰「老村長,可識得小神?」
按照人口本冊上記載,這老村長年輕的時候上過戰場,還當過小官,後來因為得罪了上司才被罷官還鄉的。這樣的人,膽子應該不小吧。可就一個照面,這老村長就嚇得昏死過去了,李望發了好一會功,才算給他救醒過來。李望也不敢再玩猶抱琵琶半遮面這麼高深的事情了,直接現身出來,坐在老村長的對面,和和氣氣地道︰「老人家,我是新任的土地,我姓李,你莫要害怕,此來是要向你了解一些此地的情況,以便日後更好地為大家服務。」
老村長大概是看李望這麼和氣,膽子也大了起來,慢慢地將村子里的事情說了。這虎林村雖然地方偏遠,其實也算是個大村子了,有兩百多戶人家,一千多號人。虎林村位于虎熊山的腳下,虎熊山方圓五六百里,橫跨三個縣,山中物產豐富,鳥獸眾多。虎林村的村民靠山吃山,生活也算富足。
可三年前,山上突然出現了一只大老虎,前前後後傷了村里十幾個人。村里人倒是圍獵過幾次,可那老虎太厲害,根本就拿它不住,反倒是平添死傷。這樣一來,就沒人敢上去了,這山是「吃」不著了。偏偏天公不作美,這三年來,總共就下過一場小雨,村里唯一的池塘都見底了,山上流下來的泉水也干涸了,村民們都只能靠著一口老古井維持。用水不便,莊稼的收成就是個大問題,漸漸的,富裕的虎林村就窮下去了。
這縣城的縣官是出了民的昏官,從不估計百姓死活。老村長多次去請縣里,請求縣官派人擒拿猛虎,為民除害。可縣官就是嫌他們給不起銀兩,死活不肯派人。村民們看縣官求不懂,沒辦法,就只好求土地爺了。
可上一任的土地爺是個不作為的主,村民們不管怎麼敬香、開香會,他就是什麼都不給辦。
村民們漸漸也就對土地爺失去信心了。
「哎,我算是被上一任害了。」李望想著,「不給他們辦點事情,只怕永遠不會有香火了。」
李望思量一番,要說這降雨的法術呢,他現在也不會,可他好歹也是個神仙,要收拾一只老虎總該是沒問題的吧。村民們只要可以打獵,就可以掙到錢,養家糊口總是問題不大的。
他打定主意之後,就對老村長道︰「老人家,上一任土地不作為,可我不一樣,我既然當了虎林村的土地,就自會為你們做主。求雨之事還需要時日,但那山中的猛虎我自替你們除去。」
那老村長一听,當真是感恩戴德,激動地道︰「若能如此,村里一定為老爺重塑金身,日日供奉。」
「這是我應做之事。」李望笑了笑,瀟灑地一個土遁,就往後山去了。
村民們都不敢上山砍柴,本該是灌木叢生,樹大林深才對。可是基本上的草木都枯死了,整座大山都顯得死氣沉沉的︰「看來虎林村這些年的確是沒有下過雨,連這樣的大樹都枯死了。」
他在山中轉悠了一天多之後,終于在一處山坳之中發現了一只猛虎。
這家伙首尾有一丈長,這會正在那午睡呢。
「香火好不好,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