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有意要試一試霸王神掌,故意走到近前,咳嗽了一聲。不過,那老虎的架子還真是夠大,睜開眼楮看了看李望,卻並沒有撲過來的意思。它這舉動似乎就是在說「小子,沒事別來惹爺,正午睡呢!」
這是你自己找死!
李望不再跟它客氣,運轉氣息,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手掌,猛地攻擊過去。李望經過這幾天的練習,已經可以將掌力打出十丈之外了。呼!掌力呼嘯而過,正好打中那老虎的頭部。可伶那老虎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腦袋就被打得陷入泥土之中,再無動靜。
「小畜生,就你也敢小瞧土地爺!」
第一次當獵人,想不到這麼順利。李望拍了拍手掌,打算立即回去找老村長,讓他叫人來抬這死虎下山。等那些村民見了這打老虎,老村長再一說,嘿嘿,香火只怕要像山洪暴發似地涌向土地廟了。
吼!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吼聲驚醒了李望的美夢。他還以為這老虎復活了,趕忙土遁。可很快,他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因為之前那老虎趴在洞里死透了,壓根沒動。再說了,剛才這一聲怒吼明顯比較霸氣。
還有老虎?
不是說一山不容二虎嗎,這算是個什麼情況?
李望心里有些發怵,想了想,繞到左邊的小山上去,探出個腦袋查看情況。這一看,他頓時就放心下來。倒還真是來了老虎,而且還有兩只,可它們的這體形是絕對讓人放心的,也就比一般的家貓大一點︰「剛才也不知道是哪一只叫的,小不點居然有這麼大嗓門,可惜啊,光長嗓門不長個,還是來找死!」
李望現身出來,打算把這一家三口都拍死拉倒。
吼!
他剛現身,其中一只小老虎驀地怒吼了一聲。好大的嗓門!因為離得太近,李望只覺得耳鼓嗡得一下,幾乎失聰。就在他驚訝之際,眼前這兩只小老虎的體形突然就變大了幾十倍,相比之下,之前被他弄死的那一只倒跟家貓一個水準了。
「虎精!」
李望的腦海中頓時蹦出這兩個字來,他趕忙施展土遁,鑽入地下。可是,他剛下遁三丈左右,土地居然剎那裂開。同時,頭頂有一股強悍的力道攻擊過來,大概是傳說中的氣波。好厲害的虎精!李望趕忙往周圍的土地里鑽。可那一波攻擊來得太快了,李望的肩膀直接給砸了一下,骨折了。
好厲害。
李望急忙又往地下鑽了三丈,溜之大吉。即使在地下,他依舊可以听到「踫、踫、踫」的巨響,整個大地都在輕微震動。看這樣子,那兩只虎精抓不到他,正對著土地發泄呢。猛虎出動,地動山搖,這一回算是見識了。李望逃到另外一處高山之上,才敢探出頭來吸口氣。俯瞰下去,那兩只老虎正往虎林村的方向奔行。
「不好,他們知道我是誰了?」
這兩只虎精道行不低,又見到他的土遁之術,還能猜不到他是誰?它們這一去,肯定是要去土地廟找麻煩了,多災多難的土地廟是鐵定不保了。搞不好,虎林村都得受到迫害。
他看那兩只老虎走遠之後,在山上找了一些草藥敷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估模著有個兩三日也就好了。他在山中找了處懸崖,打算躲避幾日再回村。這懸崖很陡峭,那兩只老虎看來是不會土遁的,輕易也上不來。
但躲了一天之後,他不免有些憋不住了。因為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神仙本冊》上寫得很清楚,若是因土地爺本身的過錯,造成管轄土地上的人畜受害,土地爺要受重罰。這兩只虎精若是到虎林村覓食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到了第二天夜里,傷勢基本痊愈,李望悄悄地往山下走,想去看個究竟。一路之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看著到了虎林村的後山,還未過去,就已經听到猛虎的怒吼聲了。他趕緊土遁,躲到土地廟對面的山上去。往土地廟那一看,當真是觸目驚心︰在土地廟的那一片方圓十丈不到的地方,居然聚集了十一只猛虎。幾天前在山上看到過的那兩只虎精端坐在土地廟的廢墟上,其中一只老虎的,正好墊著自己的金身。而且,光從塊頭上分析,那兩只虎精還是顯得小了,站在廢墟中間的三只老虎全都有四五丈高,修為也應該會更高。
不過,令李望有些意外的是,虎林村看上去並沒有被群虎破壞。
「還好,這群虎精還有點操守。」李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當然,他也很快意識到,這些老虎輕易是不會撤了。他必須想辦法整走他們,靠他自己的力量,顯然不可能。思前想後,他可以想到的就是去城隍廟求助。這些老虎雖然厲害,卻總也沒有城隍爺坐下的黃巾力士強吧。按照神仙本冊記載,縣城隍一共能有十六個黃巾力士呢。
只是,一想到城隍爺那大月復便便的樣子,他的心里就一點底都沒有,甚至一下子有了自投羅網的感覺。萬一他到了城隍廟去之後,城隍老爺發怒,當先就命黃巾力士發落了他,該怎麼辦?上一次就是靠著承諾香火才得以月兌身的,這一次惹出這麼大的禍事,該怎麼說?
「這事棘手了……」
就在李望苦思對策之時,脖子上突然纏上來一條手臂粗的藤蔓。這藤蔓出現得實在是突然,李望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脖子上已經被繞了七八圈了,他想叫一聲都成了奢望。那藤蔓拽著他往外一拉,就好像拔蘿卜似得,把他從地下拔出來。他的身體從土中出來之後,疼忙立即將他整個人裹成一個粽子。那藤蔓牢固得有些離奇,他使出渾身力氣也掙月兌不得,就被藤蔓拽著,一路往深山里去,到了一處古山谷之中方才停下。
這山谷中的幾十棵大樹都沒有被枯死,依舊是郁郁蔥蔥。李望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到,這些樹木大概都已經成精了。
那藤蔓松開他之後,在三丈之外蜷縮起來。
「妖孽!」
李望怒喝一聲,霸王神掌就拍上去。盛怒之下,這一掌已經使出全力,別說是這麼點藤蔓了,就算是一棵大樹,李望也有自信打斷。然而,那些藤蔓挨了一掌之後,就是搖晃了幾下,連一根分叉都沒斷。
李望還想再打幾掌,那些藤蔓突然幻化成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小模樣很是水靈︰「土地老爺,剛才可是得罪了,不過我是奉命行事,你可不要惱恨我哦。」
「你是……」李望驚魂未定地看這眼前的女子,臉上卻強自鎮定,「你如何敢偷襲我,我可是城隍老爺坐下的土地。」
那女子倒也鎮定,笑道︰「我叫小藤,是山神大人座下的草頭神。」
山神?草頭神?
他立即感覺有些頭皮發麻︰「糟糕了,山神該不會是給他的屬下討血債的吧?」
山神是管理山川的神,山中的精怪絕大多數都該歸山神管。山神跟土地的編制有點不一樣,一座山就只安排一個山神。虎熊山方圓五百里,算是一座大山,這里的山神品級就不會低了——至少應該比盧縣的城隍包老爺高。事實上,僅僅是這麼一個草頭神,他已經難以應付了。
他趕緊笑著對小藤道︰「原來是仙子,敢問山神大人召我前來,所為何事呢?」
小藤也不回答李望,手指輕點,兩道碧光激射出去,正好打在兩棵大樹之上。很快,纏繞著兩棵大樹的兩條大藤蔓飛出來,在兩棵大樹的中間凝成了一個大號的「太師椅」。
然後,小藤又高呼了一聲。
呼聲剛落,樹林里就開始熱鬧起來了,先是有七八只山雞從樹上飛下來,每一只的分量都足夠讓李望吃上三天;然後,從山谷內的又爬出了兩條雪花大蟒,對著李望接連吐信,嚇得他冷汗直冒;緊接著,兩只野豬一聲不吭地從右邊的灌木叢中跳出來,倒也冷酷,從頭到尾都是用豬對著李望……這種噪雜持續了有一刻鐘,直到一只一丈長的大穿山甲從太師椅前面的泥土里穿出來,才算消停。
剛開始的時候,李望還分得清來了多少精怪,但到了後來,實在是太多了,他已經數不過來了。最讓李望詫異的是,這些精怪都很有規矩,飛禽靠左邊站著,走獸靠右邊站。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只穿山甲,它昂著頭在中間。
「看樣子,這穿山甲就是山神了。」神仙的世界畢竟和人間不同,不是光靠長相就可以混飯吃的。修為高了,一樣可以是山神。李望大致做了一個判斷之後,想著還是上去行禮為妙。這里是山神的地盤,禮多人不怪。可他還未開口呢,就听小藤叫道︰「躬請山神大人!」
小藤的話音未落,這山谷中所有的飛禽走獸走站了起來,仰起頭,看著那一把太師椅子。那大穿山甲慢悠悠地將腦袋縮在鱗片之中,一動不動。驀地,太師椅子上光華一閃,已經多了一個熊首人身的怪物,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太師椅上,左腳正好就踏在穿山甲的脊背上。
很顯然,這怪物才是真正的山神。
這大穿山甲就是一個墊腳的。
好一尊霸氣外露的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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