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紀元 第一五五章 修道半百今朝悟,一劍便可化天河

作者 ︰ 親吻指尖

天色陡暗,伸手不見五指,但有四處地方卻清晰的看到。

一支漆黑的筆在黑暗中,反到異樣的清楚,瑩瑩白光將之籠罩著。下方便是血河,血光刺眼,還有那彌漫在空氣中聞之欲嘔的血腥味。血浪中血尸咆哮,他們都是被血河一如吞噬的生靈。

大地上剛有兩人靜立著,玄冥與南落。玄冥周身寒霧升騰,也自有一種莫名的光華,在黑暗中讓她顯得越的冷煞了。她沒有看著天空,只是看著南落,臉色冷寞,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南落只是抬著頭,微皺著眉頭。在這無盡黑暗之是,他身上也是裹著淡淡的清光,柔和、清晰。

抬頭不見天,唯有無盡的黑暗。黑暗中閃耀著恐怖的電光,如一條條欲擇人而噬的電蛇,凶狠、暴戾。

一陣陣電花閃耀而出,將這一方空間照愈的恐怖,仿佛惡魔出,末日來臨。

「吾隨天地而生,永生不滅。吾之意願,便是天地之願……」

雲層之中傳來堅硬浩瀚聲音,一听這聲音便讓人想起奢比那呆板的青臉。此人自然是祖巫奢比,別的人只看到了他被青顏劍所化的天河給淹沒,便自猜測奢比豈非也被殺死了。可是南落自己卻清楚,奢比根本就沒有事。只是那能抵擋先天靈寶的肉身,被青顏劍所化天河瞬間沖擊成粉末罷了。

之前青顏劍一劍化千絲,將奢比的的一條手臂上的血肉削光,卻無法損傷其骨。後來劍化天河,九天而落,瞬間將那奢比整個人淹沒。但是,南落卻比任何人都清清,此時將這一方天地控制著的就是奢比。

或許洪荒中大多人心中對于巫族印象便是,巫族自大巫以上個個戰力驚天,無人可擋。而所有人更是都知道,巫族練精,肉身強大,高深處時,可比先天靈寶。

也有人見過祖巫一拳之下,將其對手連人帶法寶一起崩滅的情形。因此許多人便覺得巫族戰斗以肉身為主要,卻極少人知道,巫族練練精,肉身強大其實也只是一個方面而已。要想踏入道境都要悟徹天地大道才行,無論是巫、妖或道家修練之法的側重點在哪方面。想要入道境,都得徹悟一種大道。這一點,無論修行的哪一種法門,都不可避免。

隨著奢比那仿佛帶表著天地意志的聲音響起,那輪回筆竟在寫下一個蒼茫大字後,抽身飛遁上九天雲外。血河中血尸咆哮著,沖上浪頭,將那蒼茫大字擊碎,便也要破空而走。

就在此時,黑暗的雲層再次想起奢比那堅硬冰冷的聲音︰「風…來…」

虛空生風,起于無名之處,存在于若有若之間。

剛才還是恐怖的電花閃爍聲,與血浪翻騰血尸咆哮聲充斥于這一方空間。卻在那「風來」之後剎那消失無蹤,天地寂靜。靜得怪異,一絲聲音也無。

只這一剎那之間,那血浪自然還在翻騰,血尸自然還在南落眼中咆哮,可是耳中卻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入。南落不禁眉頭一皺,心中知道這定然是奢比的法術,但卻不甚清楚。听著他呼喚‘風來’兩字,只是感覺到微弱的風,卻未感覺到任何的危險。這些都只不過是南落心中念轉動間的感覺,只是一剎那間的事。

可是這一剎那間後,眼中那血河竟似已經模糊了,看似是要遁走,又被什麼給束縛著。而那血浪間北靈所化的斑斕蝴蝶,竟似是要向自己這邊飛來,奈何卻被牢牢的護在血河間,不得出。

南落心中一動,便要向那血河遁過去。腳步一動,心中猛然大駭。低頭看去,只見自己身體不知何時竟已經成了骨架。那五莊觀觀主送的藏天映月浴風袍早已消失不見,自己肉身仍在那微風消融。只見微風下,肉身如灰塵一般飛起,而自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若是有人自始自終都能看清南落的話,便會看到在那聲「風起」之後,南落身上的衣服便慢慢的消失不見了。隨之,身體上的皮肉也開始消融,很快便露出了森森白骨,隱約連五髒六腑都能看得清楚。不只是身體,就連頭顱者都已經露出了頭骨,臉夾上的臉也消失無蹤。

南落周圍突然浮現出淡淡的五彩煙霧。那五彩煙霧在微風中飄搖著,竟是一時無法聚集。他此時才知道那北靈怎會似要向自己這邊飛來,原來是看到自己陷入危險而不自知。揚起那化為骨架的手在虛空一抹,便有條五彩雲霧生成。但在那微風下,瞬間便淡去,消失不見。

本來隨念而生的五彩雲霧,現在卻在掐著法訣之下都只是生出一抹而已,且無法保持多久便隨風而散了。南落心中駭然不已,口吐大道玄音,想要聚出五彩雲霧,保護自己,卻吃力無比。只覺天地五行在這一方空間中極為稀少,且要比在別處花更多的法力和神識才能感應到一絲。

突然,南落只覺一種虛弱的襲來,看著天空中的血河,竟是越的朦朧了。心中無比的清楚,這是被那風傷了元神了。不禁想到,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不用一會兒,自己只怕就要在這風中化為灰塵了,連元神都無法保存。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詭異的風,以前還在陽平氏族內,跟洛水說這天地間神通秘法無數,在外行走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話,或許將在不知不覺間喪了性命。此時卻應驗在他自己身上。

神識越來越模糊,虛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身體仍在風化之中。這一切都是無聲無息的進行著,竟是一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無論是身體變成骨架還是元神受到傷害。

「難道,這就要死了嗎?」初入道境的愉悅和欣慰都還沒有來得及生出,便又已經陷入了這將死之局。此時若是就這麼死了,他心中自是不甘,覺得自己還有許多事沒有做,自己還是要做許多事的。但是仔細想來,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哪些事沒做,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強烈的不甘涌上心頭。

戰戰兢兢修道數十年,一朝得道,卻轉眼之間便又死去。

朦朧間,他看到兩樣東西躺在地上。一面鏡子,一柄劍。正是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到了地上的青顏劍與妖月鏡,在那詭異微風下,並沒有絲毫的損傷。

心念動,青顏劍微微一顫,隨即慢慢自劍鞘之中滑出。淡淡的劍吟聲飄散在虛空中,在這靜寂的天地間卻格外的清晰。如將死之人的低喘,又若心懷不甘之人對天地的無力控訴。

但,那光芒卻在這黑暗之中格外的刺眼。初時只是一絲光亮,慢慢的,越來越亮,越來越盛。終于,劍吟聲消失了,一柄清亮的劍懸飄浮在黑暗虛空之中,它的下方有一具搖搖欲墜的骷髏。

劍微微一晃,那清亮的劍尖上便滴下一滴水珠來,水珠光彩奪目,如水銀之色。那滴自劍尖上滴落的水珠還未落到那具骷髏身上,劍尖上便又滴下了第二滴,第三滴……,

劍像是被融化了,在第一銀色水滴落下後,竟是緊緊的滑落一串銀色水珠來。隨著銀光水珠的滑落,那劍也是越來越短,似乎那劍本就是以冰鑄成的,此時已經融化成水了,澆在那具骷髏身上。

具骷髏的頭顱在那劍上落下的水花之中消失,水花順著骷髏的白色骨架滑落。所過之處,骷髏的肢體瞬間消失,從對到腳,寸寸消失。在那懸空的長劍完全化為銀色水花之時,骷髏也消失于虛空之中。唯有一灘水花在地上快的流動著,淌過那面鏡子與劍鞘,便即朝虛空中升騰而上。

鏡子和青色劍鞘消失不見了,那如小溪般的水流在虛空中蜿蜒翻轉,宛若銀色蛟龍。只一個翻轉,水勢便盛上幾分,不一會兒,竟是可以听到那喘急溪流般的嘩嘩聲。

詭異的風依然吹著,天地靜寂的可怕。這一方天地唯有那在虛空中蜿蜒向高空逆流而上的溪流,溪流越來越大,水嘩聲也隨之越的強烈。只一會兒,小溪流竟是已經變成了一條小河,小河水勢滔滔逆流向九天之上。

突然,自那小河水浪聲中傳出一道聲音︰「修道半百今朝悟,一劍便可化天河……」

聲音清冷,不急不徐、無悲無喜。音起之時,那小河之勢頓時翻漲起來,聲落時便已經成了一條水勢滔天的天河。

銀光閃閃,浪勢滔滔,翻騰而上九天。

「大道三千,你才通幾道,今天,便讓你知曉,大道之中亦有強弱,你于我眼中仍是螻蟻罷了」

九天之上,奢比的聲音冰冷,煌煌天威,浩然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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