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貫徹了整個甬道,剎那間,無數的冰花從冰寒之氣中凝成,冰花飄揚,甚至佛牆乃至地板都是厚厚的一層寒冰壘砌而起,這冰寒之氣,竟是這般的強悍。墨如軒抓著若柔的手幾乎是沒命的朝盡頭跑去。此刻, 的碎裂聲響在道旁響起,只見那些佛像都冰凍成了冰塊,被落下的冰花一割,聞聲支解開來。
「我們跑不出去的,這通道分明就是天蛇頭尾陣,我們即使進了盡頭,依舊會回到原點的。」若柔躲避著紛落的冰花,忙說道。
這點墨如軒自然清楚,但是若是坐以待斃,更是絕無生機。「難道你沒注意到麼,這冰寒之氣徹底將佛像冰凍,又被冰花一割而肢解了麼,要是這佛像有問題,那麼被肢解看來,必定會出現不對勁的地方。該死,沒想到這寒冰之氣這麼厲害!」
張望望去,整個甬道徹底成了冰雪世界,極其鑽心的冰寒之氣鑽入墨如軒和若柔的體內,若非墨如軒有極火存在,經脈都會被凍死。但若柔體質偏陰寒,受這冰寒之氣的影響不至于威脅到性命,不然以若柔的金丹修為,只怕早就在這里殞命了。
「孤狼,你看那里!」順著若柔的目光望去,墨如軒驚駭的看到甬道頂部的一處縫隙內,閃現一道冰雪般的光芒,呈現菱形形狀,但卻一閃而逝。
不過那道光亮…
墨如軒的眼楮怦然睜大,猛然想起自己在佛壁上的所看到的那晶瑩光亮,不就是呈現菱形的麼。
通道內的冰寒之氣忽然停了下來,那些縫隙之中不再吐納出冰氣,漸而,墨如軒和若柔漸漸停下了腳步,有些警惕的望著四周。畢竟這冰寒之氣若是再次出現,只怕這里將完全化成一尊冰塊,到時候他們想逃也逃不掉了。
確定冰寒之氣不再出現後,墨如軒莫名的心情放松了許多,這種冰寒之氣若是滲入體內太多,對身體也是有不小的傷害。道旁的佛像盡數崩解,引起了墨如軒的好奇,按理來說,這些佛像都是堅固物質打造而成,但卻被冰寒之氣割裂成這樣,要知道,墨如軒和若柔可是在冰寒之氣下毫發無傷。
難道這冰寒之氣的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要讓佛像崩解?
墨如軒沉思間,仔細在佛像上來回模索,試圖找到某種機關。恰在這時,身後猛的響起一聲打噴嚏的聲音,墨如軒望去時,卻是看到若柔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不斷來回磨砂,看來是方才的冰寒之氣使得她備受寒冷吧。
墨如軒苦笑一聲,要是厲邪在這里就好了。不過讓女子挨凍可不是墨如軒的作風,片刻工夫,墨如軒就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月兌下,僅余一件內套,他伸手將外套遞給了蹲在地上的若柔。
起先若柔微微一驚,看是墨如軒伸手遞來衣物,臉上似乎浮起一絲尷尬。不過在墨如軒的執意下,還是將外套換上。衣物遞給若柔後,墨如軒重新將目光落在了佛像上,但始終沒發現有何益處,難道這甬道的機關不在佛像上。忽然,他心中微微一動,飛奔想若柔觸模的那處牆壁前,但冰寒之氣將牆壁徹底結出厚厚的一層冰塊,墨如軒卻是難以尋到方才的那處位置。
「你是在找剛才的壁畫麼?」恰時,若柔的聲音飄來。換上了衣物的她,此刻臉上終于有些紅潤的色澤顯出,好似牡丹花蕾的暈紅,國色天香。不過,若是將臉上的面紗摘下,或者將驚為天人吧。
不過墨如軒實在暴斂天物,好端端的一個美人兒不看,愣是盯著光溜溜的冰牆來回尋找,听到她的聲音也只是點了點頭。
「你要找的壁畫,應該在這里。」墨如軒終于將目光從冰牆上移向了若柔所指的位置。
「我剛才想過,那冰寒之氣應該不是針對我們的,似乎是在幫我們。它將佛像徹底毀壞,就是要讓我們將注意力移向壁畫上。你看,這些佛像是中空的,里面什麼也沒有,機關或許不在這里。而你剛才觸模那處位置時,寒冰之氣才會出來,也許我們可以從那里下手。」墨如軒邊解釋著,邊示意若柔後撤。等到若柔離開自己一定範圍後,墨如軒猛的發出低沉的哼聲,體內的金光將整個甬道照了個通徹,金光中的極火,剎那展開,隨著,墨如軒的神識指引下,極火瞬間燒在了若柔所指的位置上。只見片刻後,厚厚的一層冰塊徹底融化。
墨如軒收回金光時,牆壁上的壁畫已經重見天日。
身後的若柔微微蹙眉,就在墨如軒散發出金光的一刻,她深切的感受到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似乎墨如軒在金光下如同換了一個人。不過她來不及多想,就听到墨如軒的驚喜聲響起。
「我知道怎麼出去了。原來這通道既不是陣法,也不是暗藏機關的玄關之地,而是一種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出去的禁錮之地而已。」
「禁錮之地?」
「嗯。」墨如軒解釋道︰「所謂的禁錮之地,一種需要被困者以一種極為特殊的方法解開的另類陣法。這種陣法內,有一種敏銳捕捉人類氣息的儀表,稱為通靈器,比如我們這里,就是需要按照一種固有步伐,順應通靈器設定的順序,這樣我們就能走出去了。」
若柔靠近墨如軒,目光落在了壁畫上的晶瑩光點上。或許挨的近了,若柔身上獨特的體香不時會飄入墨如軒的鼻腔內,好聞是好聞,可惜墨如軒卻是有些排斥。
「這壁畫上的晶點,里面的畫得曲折線條,就是你說的步伐順序麼?那你怎麼會知道的…」若柔對于陣法,卻是不太明白。但看到墨如軒看了一眼就確定這里的陣法,心下難免有些懷疑。
要說墨如軒的陣法知識,還是托了風前輩的教導,之所以他能卻確定這種另類陣法,其原因就是風前輩曾說過︰陣法講究方位風水,以及靈力的蘊含量,缺一不可,這陣法方位靈力儲備都有了,但惟獨風水卻是錯了。方才的冰寒之氣明顯是久處陰寒之地才有的,毫無陽剛之氣。因而陣法需要的陰陽屬性卻是缺了一樣。而符合這種類型的,惟獨禁錮某種事物才建造特殊陣法。
並且,這種禁錮之地內必然有導向物引導,這就要靠眼力,將這些導向物找出來了。至于墨如軒看到的晶點,便是所謂的導向物了。
有了導向物,那麼走出這里,將簡單的很了。
墨如軒嘴角噙起一絲笑意,跟厲邪處久了,連墨如軒自己都不知道,厲邪的習慣自己多少潛移默化了些。在墨如軒的示意下,若柔退至了一邊,只見剎那間,墨如軒的金光再次擴散而出,不過他這次卻是將金光完全將甬道籠罩在了其內,極火的天地威力剎那將通道的所有冰塊融化成了水汽,霧氣蒸騰。
而就在冰雪融化的一刻,在墨如軒金光的作用下,只見通道的地上,壁畫甚至至天花板都錯落著數十顆晶瑩的光點。這一刻,墨如軒對走出這里,揣著十足的自信。
「跟緊我,學著這樣跳過去。你看著。」忽然間,墨如軒一腳蹬在壁畫上的晶瑩光點上,順勢一躍,片刻落在不遠處的下一顆晶瑩光點上。然後才回過頭,對著若柔喊道︰「就按著我這樣跳過來,記住,要踩在光點上。」
借著墨如軒耀眼的金光,那些盈盈晶點這一刻肉眼可見,若柔將信將疑,但想到不如放手一搏,索性就依墨如軒說的,跟著墨如軒不斷跳躍在通道內。個別晶瑩的亮點懸在天花板上,對于凡人淶水的確不可能跳躍的到的,但墨如軒和若柔皆是修士,自然不在話下。
時間匆匆而過,一個時辰後,墨如軒落在了最後一枚晶瑩光點上。墨如軒落腳的一刻,整個通道毫無一絲異樣聲響發出,就連墨如軒起先時都有些錯愕,難道自己想的是錯的。
若柔眼見墨如軒跳完了最後一枚晶瑩光點,通道卻沒有一絲變化,內心不免有些失落。而就在眨眼工夫之後,轟然一聲巨響,只見通道內似乎是某一扇巨大鐵門打開,發出拖地時發出的轟轟轟巨響。
墨如軒和若柔剎那失去了語言能力,只見通道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扇雕龍刻鳳的鐵門,足足幾十米來高,完全將通道密封而住。鐵門打開的時候,墨如軒清楚的感受到鐵門後面吹來的一陣陣陰氣極重的風。
瓊州冥地不是極陰之地麼?
難道這門後便是…
墨如軒不敢篤定,但是他心底的期望則是空前強大。因為這股極強烈的陰氣,跟夢中如地獄一樣的瓊州冥地幾乎是如出一轍!
片刻後,巨大的鐵門完全打開了。
但墨如軒和若柔,卻是吃驚的說不話來。
鐵門後,無邊無盡的荒蕪,無邊無盡的尸體,無邊無盡的血水…
那片天地的盡頭,如同擎天之柱的一把無比巨大的銀白劍身,直貫洞頂之上,駭人的冰寒之氣形成龍卷風灌滿整個門後的世界,至于洞頂,完全被劍身散發出的冰寒而導致結出了沉甸的冰塊,如同上古冰原時代…
門後的所有一切,映入門前兩人眼瞳中的唯有深褐色的土地,紅艷的血水,以及直貫眼瞳的一記銀白。
「難道是父親大人說的,月寒神劍!」
身後若柔的驚叫聲,猛的在墨如軒的耳際驚起,那一刻,墨如軒的心髒迸然而動,他甚至听到一聲劍鳴,在自己腰間的玉牌中,回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