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排名第一的小有清虛掌教金軒也來,這場面足以嚇死人!
排的上號的洞天掌教都和金荃是朋友,再有大寂華國皇上單行微力挺,她敢不敢驕傲地飄到天上去!
說實話,金荃此刻的心里是挺驕傲的,但是,回想以前,誰能料到他們會有當掌教的一天?如若金荃沒有和他們交友交心,互有幫助,哪個會在今天支持她呢?
當然,易隆掌教是個例外,他純粹的是受易匡影響,對小有清虛,對金荃,有著一份良心上的不安,想要彌補和贖罪,畢竟當年,他也跟著易匡參與了剿滅小有清虛的行動。
「你又鬧出什麼事來了?還要皇上出面,你夠能折騰的啊。」凌承霄奚落地笑道。
「她不折騰誰折騰?就算她不是有心折騰,別人也不會讓她不折騰啊。」昌岩繞口令一般模著光頭說道。
「我來晚了?」冷沉溪一掃四周,犀利的眸中爆射出凜凜冷意。
「皇上在此,什麼事都可迎刃而解,虧我們急著趕來,不過趕了個末場。」易隆撫須笑道,按說蓬玄洞天聚靈大會不值得他這位大洞天的掌教出馬,不過為了聲援金荃,他還是親自趕來了。
金荃先和易隆客套了一下,繼而轉向凌承霄三人,「你們怎麼湊一塊去了?」
「巧合。」凌承霄答道。
「緣分。」昌岩同時說道。
冷沉溪只是盯著金荃,沒有回答,許久不見,她有些變了,卻又沒變。
「是溫南晴通知秋彤,我和秋彤又分頭通知你們的好不好?」又走進來幾人,其中之一的溫柔美婦白了凌承霄一眼,反駁道。
「還有我,我通知的昌岩掌教,別說什麼巧合緣分,穿幫了。」溫柔美婦旁邊的嬌小女子捅了一下昌岩,不滿地叫道。
「姑姑,明月。」金荃上次沒能她們打招呼,這回可以相認了。
「哎,無聊的姑娘,你可把我騙了。」明月一看她裝束,知道自己被騙了一把,無奈嘆道。
「好孩子。」連馥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和金荃簡單一個擁抱。
兩人分開的同時,金荃瞄見連馥向旁邊側了側眸光,不禁看去,腦門冒出一滴冷汗,那里,站著冷冽的秋彤,連馥方才那一眼,明顯的是在挑釁。
「金荃見過秋姨。」不敢冷落這位,金荃上前行禮。
不苟言笑的秋彤霎時臉色融化,一拉金荃的手,竟也擁抱了她一下,淺笑說道︰「一家人,不必客氣。」
呃……金荃虛汗涔涔,看來,秋彤和連馥的奪媳之戰還在繼續著,從剛才連馥所言可以听出,之前她們是在一起的,直到溫南晴找上秋彤,說明旺福客棧里發生的事,兩位阿姨級的大牌才驚覺事情有異,分頭通知了凌承霄、昌岩和冷沉溪。
「一家人?哪一家?」凌承霄不解地問道。
冷沉溪也不解,望著娘親,滿頭問號,本來娘親那麼冷漠寒冽的一個人,怎麼破天荒頭一次跟別人親熱地擁抱了?
秋彤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老娘給你撮合媳婦,你看不出來?
連馥溫柔一笑,拉過金荃,「我們才是一家,是不是,荃兒丫頭?」
「對了,那天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秋彤拉住金荃另一只手,皺眉說道。
既然金荃就是個自稱無聊人的黑衣女子,那麼,當時秋彤和連馥都問過她和自己兒子的關系是不是非同一般,突然記這事,兩人不禁感覺老天太會安排了,竟問了當事人!
金荃也覺得老天太會安排了,簡直是讓她挖坑自己埋自己啊!
「這是怎麼回事?」凌承霄和冷沉溪看著金荃一臉為難,開口問道。
「你又做了什麼不容于人的事?」昌岩好奇地睜大了眼,有趣,太有趣了!金荃若是不隨時整出點事,心里癢癢是不是?
「這里人多口雜,我看還是坐下來慢慢談吧。」不愧姜是老的辣,易隆見幾人都有疑惑,掃一眼四周,提議道。
單行微立刻說道︰「這里前院都被朕包下來,諸位掌教一同住下,也好和金荃商議接下來的大事。」
金荃如蒙大赦,感激地望一眼單行微,緊跟他腳步,朝樓上走去。
凌承霄和冷沉溪更加不解,剛邁動腳步,卻被他們的娘親一把拉住手腕,用搶五級靈丹的架勢猛向前沖。
「承讓了,秋姐。」連馥拽著凌承霄先一步踏上樓梯,柔聲笑道。
「哼!」秋彤冷哼一聲,手掌一托,帶著冷沉溪縱身飛上二樓,轉頭沉道︰「多謝相讓,連馥妹妹。」
「呵,還沒進門哦。」連馥看向金荃跟著單行微走進的那間房,一提氣,拉著凌承霄閃到了房門口。
「請。」秋彤嘴上說請,掌中,卻發出一股力道。
連馥不得不側身躲避,但這麼躲開去,先進房的就會是對方,她眸光一動,手腕猛一用力,震碎窗欞,把凌承霄塞進了房中。
與此同時,秋彤已帶著冷沉溪站在了門檻內。
而房中,金荃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把整張臉埋在了單行微的肩膀上,喃道︰「殺了我吧。」
「你到底做了什麼?」單行微吃驚地望望壞掉的窗戶,又看看這兩對母子,低頭問道。
「關鍵是,我什麼都沒做啊。」正因為什麼都沒做,金荃才被心中莫名其妙的罪惡感打擊到了。
「你做了什麼?」凌承霄和冷沉溪這兩個受害者也不禁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金荃抬起頭,該怎麼解釋呢?
「好刺激啊,跟搶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金荃,你做了什麼啊?」走上來的昌岩心里被貓撓了,再次問道。
「不要再問我做了什麼!」金荃揉著發痛的額心,討饒道。
天不遂人願,明月鑽進來,挽住金荃手臂,好奇道︰「金荃,你做了什麼?」
「不要問我做了什麼!」金荃低吼。
易隆好歹是老者,不會像年輕人一樣,要麼急切地搶道,要麼沉不住氣加快腳步,他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悠悠走進來的,只是,他也問了一句︰「金荃,你做什麼了?」
「不要再問!」金荃怒吼,一瞪眼,發現易隆猛地怔愣,急忙上前安撫,「對不起,對不起,易隆掌教,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沒關系,沒關系,你們繼續。」易隆在旁邊找個椅子,坐下了。
還繼續?!
金荃無語,再繼續下去,她的神經就崩斷,續不上了,早晚被折磨死!
「娘,怎麼回事?」金荃不答,凌承霄和冷沉溪只好問自己的親娘了。
連馥自從凌承霄跟金軒去太玄總真拜別隕為師後,母子相見寥寥無幾,方才在來的路上已互道近情,凌承霄能夠跨出朝寧國北武王的拘束成為如今的一門掌教,起因正是金荃,但見兒子現在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連馥真是急壞了。
「霄兒,你自己不努力的話,娘再使勁,也是白用功哦。」連馥氣苦道。
秋彤也對冷沉溪說︰「看好了,就要想盡辦法得到,正面搶奪,以命相搏,只有你用心爭取了,以後才不會後悔,沉溪,拿出必死的決心來。」
兩位母親如此一說,凌承霄和冷沉溪汗了,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至于拼死拼活的嗎?
「是不是御流大陸出現珍貴的至寶了?我怎麼沒听說過?是什麼?我也努力爭取一下。」昌岩好奇心得不到滿足,揣測著說道。
「你?」秋彤和連馥側眸,如臨大敵。
「呃……」昌岩被她們仇視的目光看的一愣,模模光頭和易隆坐到一起去,女人很可怕,尤其是大發雌威的女人更加可怕。
「娘,把話說明白。」凌承霄和冷沉溪各自對著自己娘親,略帶焦躁地說道,心里多少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眸光飄向了金荃。
秋彤本就不喜拐彎抹角,冷著臉沉道︰「就是金荃,沉溪,娘支持你娶她。」
說來也是有緣,她最初是奉師父之命,去招攬金荃,錯認了金荃是荒獸,後來多次接觸,對金荃雖然沒什麼特別的好感,但也不是有壞的印象,因為兒子的緣故,她試探過金荃,可被金荃糊弄過去,那時,她並非惡意的探索金荃的秘密,只為幫兒子把一下關。
如今知道金荃就是錢多來,種種事實證明金荃是個不一般的女子,既然兒子對她有意思,秋彤當然支持到底。
「霄兒,荃兒丫頭算是你表妹,娘覺得應該親上加親。」連馥也對凌承霄直言說道。
當她被金軒救出,知道金荃的身份後,就非常的喜愛金荃,了解到兒子對金荃有特別之心,願意外出拜師,她欣慰不已,金荃和金銘藏身在連天牧場,而凌承霄作為連天牧場的主子北武王,把金荃帶出來,給她一個崛起的平台,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命中注定的緣分。
本應水到渠成的事,冒出來一個秋彤和她搶兒媳,她哪能坐視不理?凌承霄光明磊落,不屑心機,她這個做娘的得幫著搶一搶。
兩位母親如此一說,房內所有人都驚滯了。
原來如此啊!
昌岩和易隆,一個模頭,一個撫須,但笑不語。
單行微坐在金荃身邊,悶笑兩聲。
明月挨著金荃,挽住她臂彎的手不禁松開,大眼瞅著金荃,帶著玩味。
秋彤和連馥說完話,目光相踫,火星四濺。
凌承霄和冷沉溪怔了好一會兒,不同模子但同樣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縷可疑的緋紅和尷尬,讓娘把話說明白,此刻再明白不過,他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這話該怎麼回啊?
金荃撲通趴在桌上,一個頭兩個大,我好歹是個女的啊,你們能不能顧慮點我的感受,私下再明說?非要弄得我更加困窘不可嗎?
「其實,這件事……」不管怎麼樣,金荃都要解釋清楚。
只是,她剛開口,凌承霄和冷沉溪緩過神來,同時咳了一聲,打斷金荃的話,一個眼神遞過去,示意金荃給他們留點男人面子,這麼當眾拒絕他們,他們的自尊不好受哇。
金荃微怔,閉口不言。
「娘,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會處理的。」凌承霄感激地看金荃一眼,對著連馥說道。
「不勞娘費心了。」冷沉溪也向金荃投去一縷感激,對秋彤說道。
「不行!」連馥和秋彤同時搖頭,不是她們不通情理,強硬插手兒子私事,而是不放心對方,萬一對方出陰招,金荃就成對方家的了,好不容易出現個這麼滿意的兒媳,不能放手。
凌承霄俊臉微變,沒想到素來溫柔的娘親對這件事這麼執著!
冷沉溪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娘親一直冷淡凜冽,不多管任何閑事,可一旦管上了,居然拉不住勢頭!
不得不出絕招!
「娘,金荃有歸宿了!」凌承霄沉道。
冷沉溪點頭附和,再不甘願,這也是事實。
「什麼!是誰?」秋彤和連馥大驚,四下看看,大有找出是誰,與之拼命的架勢。
「神獸尊王,白澤,是金荃的玄獸。」凌承霄解釋道,這麼說,應該很明白了吧。
冷沉溪眸光一暗,以前他不知,可是到了今時今日,他也知道聖獸、神獸擇異性主人代表的意思了,金荃的那個玄獸白澤,他是見過的,的確配得上金荃。
「白澤!」秋彤和連馥念了一遍,前者恍然記起朱陵洞天聚靈大會上見到的那個跟在金荃身邊的男子,而後者沒見過白澤,卻也听說過其名。
迷蹤水鏡的神獸尊王,白澤,竟然是金荃的玄獸!
秋彤想了想,那個白澤確實完美無儔,一身實力深若絕淵,不過,自己的兒子也不差啊,玄獸畢竟是玄獸,以金荃如今的高度,和玄獸解除關系,應該不難吧?
連馥曾是縈魂礁的半神獸,當然知道一些白澤的事,那是和她親哥哥勝遇不相上下的神獸,足以配得上金荃,可是,自己兒子並不是沒有爭取的實力,還有一線可能!
于是,兩位母親有了一致對外的念頭,目光再相踫,暫時熄火,傳達著某種聯合作戰的協議。
「咳!」單行微干咳一聲,插了一句︰「連姨,朕可以這樣叫你吧,你的另一個兒子凌承懿也在這里,他好像為了什麼事苦惱著,不去看看他嗎?」
話題從金荃身上扯開,單行微這是在幫金荃解困了。
「這孩子……」連馥眉心微蹙,若有所思地望向金荃,眸光落在金荃旁邊的明月身上,低聲說道︰「月兒,你和我一起去看懿兒。」
「哦。」明月不自然地起身,跟著連馥去了。
金荃松了一口氣,結果卻問了一個話後想要一頭撞死的問題︰「承懿苦惱什麼?」
「呵,好像也是因為某人。」單行微瞅著金荃,趣味地笑道。
「我听娘說過了,她之所以做明月的玄獸,是想撮合對承懿有意思的明月和他在一起,然而,承懿心有所屬,難以接受此事,又不想傷了娘的心,只好自己苦惱了。」凌承霄坐在金荃對面,瞪她一眼,嘆道︰「都是你害的。」
「我……有罪。」金荃無奈。
「算了,這能有什麼罪?我明白承懿的感受,他只是想守著心底里的那份感情,一時不能容納別的女子,慢慢打開心扉的話,他會明白守護的和此生攜手的,完全不同,一個是親友之情,一個連理愛情,如果明月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兩人會很好的相處下去。」凌承霄翻開所有茶杯,一一倒上茶水,誰喝誰拿,邊倒邊說。
冷沉溪毫不客氣,坐下來,自顧自端起一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但願他能明白。」
凌承霄的話可謂說到幾個對金荃有感情的男人心底里去了,冷沉溪是,單行微是,他自己也是。
「好了,好了,別拿這些擾亂金荃了,我們還是談談蓬玄洞天聚靈大會的事情吧,幾個掌教都來參加一個小洞天的聚靈大會,一定引起騷動了,來的路上,我還看到好多福地洞天的掌教都來了,此番怕是有好一仗要打。」昌岩揮手,召過來兩個茶杯,一杯遞給易隆,一杯自己捏著,沉聲說道。
提到正事,幾人都是神色肅然,一致看向金荃,先听听她的意見。
金荃端起一杯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水,正要開口,突地,眸光一閃,手里的茶杯如電一般從壞掉的窗戶擲了出去!
凌承霄等人一驚,神識放開,卻是什麼都沒探查到!
「躲的夠快!」金荃冷笑,又拿起一個茶杯,灌注靈力,朝著某點一擲!
但听「 嚓!」一聲,什麼東西碎裂了!兩個人影在窗外顯現出來。
「散靈遁形陣!」
身為赤印符師的昌岩叫道,此陣是用赤印散靈符和遁形符構成,能夠散去自身靈力氣息,遁形隱身,怪不得幾人都沒感覺到外面有人,只不過,這兩人膽子也太肥了,布下此陣听大寂華國皇上和幾位掌教的牆角,純心找死吶!
「拿下!」外面的衛軍沉喝一聲,殺意勃發。
「住手!」單行微在金荃的示意下,出聲阻止。
衛軍退到一旁。
金荃淡然說道︰「青克長老此舉,有失第三席長老的身份吶。」
布下散靈遁形陣的不是別人,正是蓬玄洞天那位赤印符師第三席長老青克和跟在他身邊的黑衣勁裝中年女子,兩人並沒有離去,而是潛到窗外听金荃等人的談話了,鑒于這兩人對金荃的態度不明,所以,金荃暫時沒想傷他們。
「莫怪,莫怪,本席無法靠近這里,才出此下策,早就知道這點微末伎倆能被你這個紫印符師識破,可本席不得不這麼做,實在是有話想對你說。」青克駝背弓腰,尷尬地說道,凌亂發絲下的眸子透著真誠和正氣,確實不像奸邪小人。
「請進來一談。」金荃邀請道。
青克和黑衣勁裝女子走進來,有大寂華國的皇上單行微在,他們不敢像凌承霄等人一樣,找位置坐下,只好站著,臉色略帶窘迫,畢竟是被破去散靈遁形陣露出身形的,難免覺得不夠光明磊落。
「這位是?」金荃看著那名黑衣勁裝女子,隨口一問,緩解氣氛。
「在下蓬玄洞天外堂堂主嚴袖虹,劣徒石頭承蒙你照顧了。」黑衣勁裝女子客謙地說道。
「原來是小石頭的師父。」金荃點頭算是見過,心里卻微微汗了一把,她哪有照顧石頭,只是要石頭照顧赫連苑罷了,當初化名飛煙在人家外堂堂主院門上留字,沒想到竟是招惹了眼前這位。
「不知石頭近況如何?」嚴袖虹關心地問道。
「他和赫連苑在一起,實力略有長進。」金荃實話實說,從石頭砍她一斧子看來,那小子已有玄聖修為,比之當初是進步了許多。
「如此甚好。」嚴袖虹欣慰了,不善應對的她,話到此處,已無話可說,只好看向她的師父,青克長老。
金荃見青克準備好開口了,便問道︰「青克長老想跟我說的事,是什麼?」
「關于掌教的置身之所。」青克說出了金荃最期望的一句話。
「哦?青克長老怎麼想到跟我說這件事?不怕青瑞怪罪?」金荃強捺情緒,淡淡問道。
「他怪罪本席,本席也沒辦法,蓬玄洞天能否解月兌劫難,就看聚靈大會上有沒有人制服他了,本席雖不是大仁大義之人,卻也知道忠心兩個字的分量,本來聚靈陣只要本席出手,便能修復,可是本席不出手,就是在等聚靈大會的召開,也在等一個足以有實力杠上他的人,本席听說過你的事跡,之後又有小有清虛重現,本席知道,你,能救蓬玄洞天。」青克沉重地說道。
他說的不是救掌教,而是救蓬玄洞天,這已經證明他是個仁義之人了。
「可惜,我不想救蓬玄洞天。」金荃打擊了他。
「本席知道,所以,本席用你想要的換蓬玄洞天歸于正統。」青克並非談條件,語氣里帶著一絲請求。
「你的意思是……」金荃明知故問,她倒要看看青克能為蓬玄洞天做到何種地步,以此試探青克是否誠心和她合作。
「聚靈大會上,青瑞會讓掌教出席,但是,他一定控制掌教,別有所圖,你若想救她,難如登天,一旦惹怒了他,他或許會直接殺了掌教,讓你勞無所獲,本席要做的,就是暗中救出掌教,把她安全的交到你手中。」青克完全為金荃著想,說道。
這當然沒完,金荃抬眸,輕笑道︰「那我要做的是……」
「殺青瑞。」青克一字一字沉道,口氣平淡,並無殺機,但是,他發絲遮掩下的眸光,卻是瞬間冰冷,含著悲憤。
「如若你沒能把我想要的安全交到我手呢?」金荃笑意仍存,眸光也是冰寒了一分。
「那你大可以抽身而退,再尋良機,而本席,只剩一死。」青克愴然說道。
「只剩一死?何解?」金荃預知到什麼,如此問道,明顯地是讓青克說出他的計劃了。
青克輕嘆一聲,緩緩道來。
當金荃听罷,對青克的戒備全然消退,與眾人一起,籌劃行動。
之後,青克和嚴袖虹帶著青河的尸身回去蓬玄洞天,凌承霄、冷沉溪等人蓄精養銳,等待蓬玄洞天聚靈大會到來,而金荃去見了凌承懿,談過之後,心里都是各有感觸,多少有些釋懷。
期間,裴祖業和東方羽帶著小有清虛的人馬也到了奠州,與金荃會師,問過老哥金軒,知道他去找赫連苑了,想必是在布置天宇禁魔大陣。
一切準備就緒,離蓬玄洞天聚靈大會還有兩日,眾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兩日御器飛行,到達蓬玄洞天,恰好天門大開,迎接八方強者。
到了這里,金荃的心情緊張起來,成敗在此一舉,她的心里壓力無疑是巨大的,思前想後,覺得沒有任何紕漏,心境才漸漸平緩下來,深吸一口氣,跨進了小有清虛的天門。
這算金荃第三次到蓬玄洞天,前兩次是偷偷潛入,這一次是正大光明,蓬玄洞天景色依舊,門中弟子神色如常,來往張羅,引導來賓,本是普通的一場聚靈大會,卻是各大福地洞天的掌教親臨現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壓抑。
尤其,當十大洞天排名前位的幾個掌教和金荃同時走來,氣氛更是霎時降至零點,不像一甲子一度的盛會,反而像暴風雨前的黑暗時刻,每個人都聞到了淡淡血腥,感知到了殺伐前奏。
很多人都知道,當初小有清虛覆滅是青瑞威脅掌教們群起而攻之,如今,作為金銘兒女的金軒和金荃卷土重來,他們,要怎麼對付青瑞?
聚靈大會為期一個月,這場殺伐何時展開?
人們的心里惶惶不安,特別是福地洞天的掌教們,于良心,他們不願再對小有清虛和金荃一家出手,但于自身狀況,他們不得不再次受青瑞擺布,因為他們的本命魂魄在青瑞手中,所以,他們都來了,以備不測。
這是有史以來,最令人焦心的一度聚靈大會。
按常例,蓬玄洞天的弟子們引著無數修煉者來到一處寬敞地方,好讓大家和掌教、長老見過,听掌教說兩句,安排聚靈大會流程。
少許等待後,那位完美的不似人間產物的大長老青瑞,也就是地獄碎峰城的城主張碎峰,帶著一身可以令天下女人為之著迷的冷酷氣質,以及高劫位玄皇和玄神能夠感覺到的縷縷陰氣,款步而來。
在他身側靠前一點的位置,走著一位美麗卻很是清瘦的女人,一身素衣,罩淺青外衫,略顯蒼白的臉上,一片漠然,不疾不徐地邁步,眼楮微微眯起,似乎剛見天日,不耐強光照射。
她的視線並沒有落在眾多來賓的身上,而是在蓬玄洞天弟子中來回找尋著什麼,待沒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一抹失望和傷感浮過眸底。
金荃本是坐著,見張碎峰和她走來,不自覺地站起,心髒擂鼓般跳動,不用懷疑,能夠走在張碎峰前面的,一定是青然!她的母親曲雅殤!
眸光頓時變得有些炙熱,金荃有立刻沖上去撲進母親懷抱的沖動。
恰在此時,張碎峰發現她,目光淡淡看來,眉毛挑了一下。
金荃心中一震,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張碎峰離曲雅殤那麼近,只需動一動手指,便能將毫無準備的曲雅殤立斃當場,金荃若想出手相救,再快的速度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冷靜下來,金荃唇角微勾,露出一貫的愜意淺笑,眸光從那一群跟在張碎峰後面的長老們身上掃過,青克就在其中,但金荃的視線未在他身上做半分停留,只是隨意一看,權當打量蓬玄洞天高位者們的陣容。
曲雅殤也發現了金荃,在見到那張臉時,她的臉色霎時變得激動起來,太像她妹妹曲雅霓了!不過,她又很快恢復鎮定,眸中仍是失望和感傷,不過是長的像,她激動個什麼勁?那黑衣女子那麼年輕,不可能是曲雅霓復活了。
凌承霄、冷沉溪、裴祖業等人在金荃站起來的同時,也跟著起身,一為掩飾金荃的失態,再是對蓬玄洞天掌教該有的禮數。
單行微在斜對面帶著皇家的衛軍獨佔一處,等青克介紹掌教和大長老的時候,他才施施然站起。
青克連忙跟曲雅殤說明單行微的身份,曲雅殤一驚,沖那邊低了低頭,不亢不卑地說道︰「本座許久不理世事,這兩年又是閉關,足不出戶,不知外界發生事宜,也不知皇上親臨,還望見諒。」
「青然掌教無須多禮,朕來參加貴派聚靈大會,事先已經通知貴派大長老,並昭告天下了,青然掌教閉關修煉,無暇他顧,不知者不罪。」單行微如此回道,話里已向金荃傳達了一個意思,這位掌教什麼事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曲雅殤前一刻才出關!
大寂華國她不知道,皇上親臨她也不知道,那麼,小有清虛重現世間自然無人告訴她,金荃一家三口至今還活著,她也沒有收到消息,可見,張碎峰把她控制的非常之徹底。
曲雅殤再向單行微低了低頭,然後,轉而看往所有外來的修煉者們,一見很多福地洞天的掌教們都到齊了,她微微吃驚,若有所覺地瞄了眼身側的青瑞,眉頭皺了起來。
「諸位,本是一甲子一度的聚靈大會,蓬玄洞天不得不提前召開,听本門大長老說,我門聚靈陣遭到了外力破壞,追究何人所為,于事無補,所以在此,請藍印符師以上的同道朋友,略盡綿力,為我門修復聚靈陣,本座不勝感激。」曲雅殤公式化地開口說道。
她一說完,幾個藍印符師以上的修煉者站了出來,昌岩和裴祖業赫然在列。
「五長老,六長老,這件事交給你們去辦。」曲雅殤側頭說道。
「是,掌教。」兩個長老站出,引著這些符師往聚靈陣的陣眼走去。
曲雅殤看了看青瑞,接著說道︰「我門長老折損四位,二長老青河,四長老青飄,八長老青沛,以及十五席長老青央,全部遇害,在聚靈大會正式開始前,本座必須先處理這件事,大長老,你來指認凶手吧。」
話到此處,所有人都是一陣心驚肉跳,沒想到,聚靈大會第一天,就把這件事提到了明面上,說不定,蓬玄洞天的聚靈大會只能維持這一天了。
金荃大罵張碎峰卑鄙,竟讓她娘在不明前後的情況下先處理她,不是故意要看母女針鋒相對的惡劣戲碼嗎?豈能如你願!
張碎峰瞅著金荃,上前一步,優美的唇瓣甫一動,金荃已大笑著搶了話。
「掌教,指認凶手不必急在一時,反正大家都在這里,誰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落跑,大長老,你說是不是?」金荃笑意盈盈地望著上面說道。
「你想做什麼?」張碎峰听她迫不及待的出聲,唇角噙著一絲得逞般的弧度,其實,她來不來都無所謂,若她呆在地獄里,或許會好過些,既然她敢來,那就要做好被狠狠打擊的準備。
碎峰城丟失了的紅色綬帶,張碎峰已經得到消息,也猜到金荃根本不在地獄,而來參加聚靈大會了,或許,是她偷了紅色綬帶,不過,他並不著急,因為那件寶器只有他能夠操控。
這份自信,使得他從容淡定,有心看金荃如何進入他的甕中。
金荃一笑,不理他,沖著曲雅殤恭敬微禮,大聲道︰「掌教,我這里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如若掌教有興趣听一听,事後我會協助鞏固聚靈陣,加大貴洞天的聚靈效力,不知,能不能在此刻講出來,與各方友人分享?」
曲雅殤眸光一顫,不解地看著這位身份不明,樣貌與自己妹妹曲雅霓極度相似的陌生女子,她站在下面笑的親和力十足,可是,自己為什麼會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危險氣息?
只不過,那股詭異的危險氣息,似乎不是沖著自己而來!
曲雅殤心中的震驚無與倫比,不知怎麼,她對這個黑衣女子有著莫名的親切感,下意識中不願她講出什麼惹起別人憤怒的事來,尤其,她針對的好像是大長老,這就更加令人擔憂了。
「你是哪個福地洞天的弟子?有話私下再說,現在要處理的是我門大事。」曲雅殤臉色一沉,想要嚇到金荃,讓她乖乖退下。
只是,金荃明白她的心意後,笑容更加明媚,淡淡回了一句︰「我出自御流大陸第一大洞天,小有清虛!不知這樣,掌教能否讓我講故事了?」
「你……說什麼!」曲雅殤大驚失色,不禁向前跨了幾大步,激動的身子都顫抖起來,她說小有清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小有清虛早已絕跡,她當年瘋狂找尋歸靈傳人幸存者,結果一無所獲!
想要追隨丈夫和兒子同赴黃泉,卻因為身負蓬玄洞天所有弟子的性命,不得不听從師命接任掌教,行尸走肉般活了二十年,她本以為此生沒了活著的意義,沒想到,隔了這麼久,居然再一次听到小有清虛之名!
往日種種,不敢想及,一瞬間襲上心頭,曲雅殤難以自持。
「掌教,還是听我一一道來吧。」金荃忍下上前安慰她的沖動,再次說道。
「好,你說。」曲雅殤顧不得大長老在旁,急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