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魂獸?哼!本尊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魂獸!」
白澤輕蔑地睥睨著裂海,身軀微震,一股淡淡的紅色靈力溢出體表,不知被什麼力量牽扯著,凝而不散,漸漸化成實質,一點一滴凝結出一件軟鎧戰甲,完美地貼著和白澤修長的身體。
凝力成鎧!
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震驚了眾人,所有視線落在白澤身上,再難收回!
那件紅色鎧甲非常之美!貼合身軀,寸寸得宜,而且,它可謂是半透明的,能從外面看清白澤本身衣衫上的青色刺紋,通體流溢著夢幻般的紅光,使得白澤更加華麗而高貴。
「這是什麼東西!」裂海嚇的退了一步。
「魂鎧,以神識中的神念之力,凝聚溢出體外的靈力所成,這等于加了一道強大防御,魂鎧可以替自身吸收一切傷害,也就是說,本尊現在無視你的攻擊,除非你能有絕對實力擊碎本尊的魂鎧。」白澤淡淡說道。
嘲弄地揚了揚嘴角,接道︰「就憑你借助紫玄魂珠達到的高度,那不是魂獸,可說是半魂獸,不要以為本尊那麼好心給你解釋什麼,本尊只是要你死的明白,外加窩囊憋屈!」
跟著金荃學壞了的白澤,諷刺起人來,也頗有功底。
裂海果然惱羞成怒,大吼︰「不可能!」
「哼!」白澤不屑再多說什麼,出手,一招,「滅龍風鐮!」
「這一招,本尊見過,以為本尊怕嗎?」裂海不願相信白澤的話,一戰見分曉,跟著出招,戰技死亡冥印!
當初,他就是用這招打敗了白澤,此刻又是故技重施。
「不怕,就要死!」白澤眼見他狂妄地膽敢和自己對戰,優美的唇角勾勒出淡淡弧度,低聲沉道︰「虛空碎魂!」
緊隨滅龍風鐮收割過去的勢頭,另一招戰技驀然釋放!
但見,天空突地黯淡,仿若沙塵暴瞬間來臨,四周狂風怒吼肆虐,飛沙走石迷亂人眼,無形的龐大靈壓狠狠壓在每一個人的頭頂,就像一座大山硬是擱在了脖頸後面,迫使他們不得不低頭,躬腰,那些被鎖住靈力的修煉者完全不能抵抗, 跪倒了一地,腦袋猶自抬不起來!
幸好他們伏低下去,不然一定被眼前的一幕嚇死!
畢竟這里還有高劫位玄皇和玄神等級的高手,他們在看到了那招戰技後,深深後悔自己不該運功抵抗這股靈壓,以至于往後好長一段時間,他們想及今日所見,仍是心有余悸!
天空變色,狂風突來!
在一片紅艷之中,一個身穿魂鎧的完美男子,在發出了第一個戰技後,又瞬發一招虛空碎魂!
這一招徹底改變了氛圍,風,為他所用,空間,由他主導,在他的靈壓覆蓋範圍內,低于他等級的都是螻蟻,只是這一招,狂風來回旋轉了幾周,在裂海所站的那個位置,居然再也找不到一片衣角!
秒殺!
毫無懸念!
這就是真正的魂獸實力啊!
裂海是那般強大,傷的金荃沒有招架余地,但就是那樣的裂海,在白澤這一招魂獸級的瞬發戰技下,消失的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而白澤,僅僅是站在那里,淡淡出手,淡淡收手,裂海接了他第一招,卻怎麼也不可能接住他第二招了。
何必用兩分鐘!
白澤若不和裂海多說半句話,瞬間就能滅了他!
金荃張了張嘴,有驚有喜,也有自愧不如的感覺,終于,白澤還是高她很多,她應該再努力一把啊,不然跟不上白澤的進度,她還有什麼資格配稱白澤的主人?
那些目睹這一幕的強者們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堵的發慌,這,已經不是人類可以想象的力量,簡直太彪悍,太暴力了!
金銘笑望金荃和白澤,滿目欣慰,看來,他選擇接受白澤做女兒的夫君,是對的決定,想當初,從金軒口中听到金荃的玄獸是白澤尊王時,他頗有擔憂,縱然金荃不是自己親生女兒,他也是對金荃視若己出,作為人父,自當盡量為她著想,稍微把了一下關,發現白澤是認真的,他就放心了,如今見白澤和金荃都是那麼強大,還那麼般配,他這個父親可以偷笑了。
連馥和秋彤相視一眼,各自苦笑,本是打算聯合起來看看搶了她們兒媳婦的家伙有多本事,現在,這個念頭徹底崩潰了。
凌承霄和冷沉溪等優秀男子,心里略有釋懷,只有白澤那樣的,才配擁有金荃啊。
白澤撤去魂鎧,狹長的瑰麗眸子望著金荃,淺笑而回。
猛然,一聲驚叫︰「小心!」
把所有人嚇的一個激靈,看向了聲源處。
示警之人是曲雅殤,原來,一直被寒霜的蛇體纏住的張碎峰掙月兌禁錮後,自知生機杳無,仗著獸體速度,拼了老命,撲向了金銘!
大家都在注視白澤,張碎峰又來的極快,只有時刻注意他動作的曲雅殤發出了警示,但是,她驚叫之後,張碎峰已到跟前,金銘全無修為,想躲也必定躲不過!
「爹!」
金荃大急,她離的最遠,如何搭救?縱然施展出浮沙影閃和歸靈追雲步,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就連近在金銘身邊的凌承霄和冷沉溪等人猛然回神,想要以身相護,亦是難以做到!
別人做不到,曲雅殤能做到!
因為她在示警之後,已經閃到了金銘身前,張碎峰那雙獸體化的鋒銳手指便扎進了曲雅殤的鎖骨上,只要稍微用力,移開寸許,就可以把曲雅殤的脖子整個擰下來!
「哼!殺你也一樣,陪本城主消亡吧!」張碎峰猙獰的面孔完全找不到那張完美容貌的影子,狠戾說道,手指猛地收緊。
「慢著!張碎峰,你確定你殺的是誰嗎?殺一個蓬玄洞天的長老,你不嫌玷污了自己的身份嗎?」金荃到了跟前,冷冷喝道。
「什麼意思?」張碎峰看著手里的曲雅殤,以為金荃故弄玄機。
「青克,還不毀掉移形換位符!」金荃沉道。
一語出來,不知情的人驚了,不過,很快恢復常態,今天的情緒變化太激烈,以至于他們驚啊驚啊的,有些免疫了。
看著張碎峰手里的曲雅殤恢復成青克長老那副耋耄邋遢的樣子,除了張碎峰恨極咬牙,所有人都只是暗道一聲︰哦,又是這一手啊,金荃玩了不止一次了,見慣不怪,見慣不怪。
其實,有很多地方彰顯著這個曲雅殤不是曲雅殤,比如曲雅殤受傷,金銘無動于衷,甚至,連上前問候一句都沒有,這哪像二十年不見的夫妻?簡直就是陌生人嘛。
金荃看在青克守承諾幫她救出曲雅殤,剛剛又替金銘擋招的份上,金荃不想他死,于是,盯著張碎峰,說道︰「在青克出來說要救掌教的時候,他已經和我娘換了身份,你沒必要殺他,他給你陪葬,無端折辱了你這個大城主的尊貴。」
「青克,你好狠!竟然折斷自己的手臂冒充曲雅殤!」張碎峰咬牙切齒地低吼,那時候,他打出了一掌,雖然被嚴袖虹擋了一擋,但是仍發出了骨骼盡碎的聲音,原來是青克自折手臂!
「本席不是救掌教,而是救蓬玄洞天,你這個大惡人,早該消亡!」青克痛的滿頭大汗,但卻一臉欣然。
「混賬!本城主真後悔沒有殺光所有人!」張碎峰怒火狂燒,旋即哈哈大笑︰「能殺一個是一個,本城主落魄至此,哪還有身份可言!金荃,除非你把法陣終止,否則本城主就殺了青克!」
「我拒絕!天宇禁魔大陣不止是針對你,這個法陣要把御流大陸所有能和人類世界連同的陰縛之地全部封結!你可以走,日後我會再殺你。」金荃冷道。
一開始,她的確要費點功夫才能殺得了張碎峰,但有了進化成魂獸的白澤,日後想殺張碎峰,易如反掌,放他暫時離開,不過是權宜之計,青克這個人,死了可惜。
不是金荃不急于手刃張碎峰,而是她的理智沉穩遠超常人,報仇雪恨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保護眼前人,如果要犧牲誰完成她報仇的心願,那她寧可放棄仇恨。
時至今日,經過數番大戰,她實在不想看到身邊的人再有誰受傷了,一路走來,大家對她的幫助,她不敢有一時或忘,報仇不是她生命的全部,她警告自己永遠不要為此淪陷,否則她可能會留下什麼遺憾,這不是她所樂見的!
「不行!絕對不能放了他!」青克卻不听金荃的決定,毅然反對,那只能活動的手掌抬了起來,死死抓住張碎峰的利爪,沉道︰「孽障!一起死吧!」
說著,就要用力把張碎峰推離這邊。
白澤衣袖下的手暗暗蓄著戰技,一听青克之言,氣勢收斂起來,既然他一心要死,再救他只是多此一舉。
金荃對青克多少有點欽佩,這老者胸懷大義,為了蓬玄洞天視死如歸,是個值得後輩敬仰的老前輩。
蓬玄洞天所屬弟子肅然起敬,全全跪下,他們能做的唯有給自家三長老送送行。
然而,正在青克剛一用力打算推離張碎峰,一起同歸于盡的時候,斜刺里,一道銀芒電射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噗」地刺進了張碎峰的額頭!
「呃!」發出簡短的一個音節,張碎峰雙目瞪圓,被這力道擊的向後飛去。
眼疾手快,金荃一把抓住青克的腰帶,另一手召出出飛煙劍,當空一滑,切斷張碎峰的手臂,把青克拖到了自己這邊。
此時,才有閑暇看到張碎峰腦門上的一柄銀光閃爍的箭矢!
轉頭向後,但見赫連苑去而復返,雙手平持銀弩,遙遙地站在那里,容色平靜,溫潤如玉,俊臉淡淡露出一絲微笑,收起弩弓,沖著金荃走來。
「姐姐,天宇禁魔大陣可以了,我來接你們。」赫連苑輕道。
這一聲姐姐,叫的非常親熱,按他來說,金荃不過比他大了兩天而已,以前是叫恩人姐姐,總顯得生疏,他曾要求過,只叫姐姐可不可以。
如今一切明朗,金荃當然願意多出一個弟弟,笑著點頭,「該差不多了,我們走。」
赫連苑不多做客套,掏出六道傳音陣,「大哥,這里準備好了。」
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金軒。
最後一個字落音,仿佛是印證他的話,天宇禁魔大陣突地爆發出陣陣嗡鳴來,各條法陣紋路猛然大放光芒,刺人眼目。
而眾人所佔之地,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道保護著,不消片刻,眼前的景象模糊變幻,就像四周突起一陣大霧,所有可見之處驀然不真實起來。
隱隱的,還能听到張碎峰瀕死的嚎叫!
接著,眾人感覺失重心慌,驚駭中,眼前一亮,夕陽的余暉跳入視野。
淡淡清新氣息鑽進口鼻,所有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深吸了一口,激動難抑,得救了!重生了!我們都還活著!
是的!無一人死亡!
除了金荃、凌承霄、冷沉溪重傷,東方羽和裴祖業輕傷,青克身體受損,嚴袖虹昏迷不醒,剩余的,全部安然完好!
回頭想想,大家不由得一陣後怕,在蓬玄洞天中還能保持的求生信念,到這一刻徹底松懈,很多人抹著冷汗,一坐倒,似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般,劫後余生的喜悅,使得他們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蓬玄洞天聚靈大會開了不到一天,就此結束。
這里,是赫連苑閉關修煉的那個山洞附近,也是天宇禁魔大陣的地道入口的地方,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天宇禁魔大陣一放,不止張碎峰死無全尸,就連御流大陸上,也再無陰縛之地!
以後,沒有鬼修會到人類世界來再作祟!
金軒就站在不遠處,在他腳下,是另一個法陣,破界傳送陣,難得他這回沒搞混,萬一把破界傳送陣布成自由傳送陣和定位傳送陣,那麼,這些人們就無法從天宇禁魔大陣里瞬間被傳送到這里來了。
他自己也暗叫一聲好佳哉,抬頭見金荃在白澤的攙扶下出現,急忙閃身過去,幫著扶住妹妹,看一看凌承霄和冷沉溪等人也是傷勢不輕,再看看其他福地洞天的高手,一個個毫發無傷的模樣,俊臉微微一沉。
「諸位,法陣威力還在蔓延,七天七夜難以消弭,不想受到傷害的,還不趕緊走?」金軒揚聲叫道,語氣刻意的嚴肅。
果然,一幫子人急急跑步,至于為何不御器飛行,那是因為天都鎖靈陣鎖了他們靈力啊,七天一過,陣勢效力便可自解,既然如此,還等什麼,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福地洞天的掌教們望著金荃,見她傷勢頗重,想要她歸還本命魂魄的請求怎麼也不好意思這時候提出來,只好先行退走,改日再來找她。
受傷極重的青克對金荃很是感恩,不好賴在這里麻煩她,沖她低了低身子,帶著昏迷的嚴袖虹和蓬玄洞天的弟子,也走了,蓬玄洞天一時回不得,不過,他們可以先去奠州暫作停駐,七日之後再回本門。
作為大寂華國的皇上,單行微還有政事處理,此番幫得上金荃一點小忙,他心里很是滿足,也算圓了他想要幫金荃的一個夢想,見金荃性命無恙,他便帶著衛軍回京都了。
一時間,人作鳥獸散。
金軒糊弄跑了這群人,扶著金荃,到一旁席地休息。
小有清虛、大有空明、太玄總真和三元極真、朱陵洞天的弟子們跟隨自家掌教,各自找了地方老實呆著,看自家掌教安排好他們,走去金荃那邊。
「老妹,很猛嘛,不要命啦?快調息一下。」金軒關心地說道。
金荃無奈,誰會嫌命長啊,還不是被現實逼得!
抬眸四下一看,不禁皺了皺眉。
金軒知道她在找什麼,主動說道︰「娘有藍九兒和紋翎陪著,不必擔心,她手臂的傷勢雖然很嚴重,但已經處理好了,你只管照顧你自己就行,有什麼事,稍後再說。」
「好。」金荃點頭,見凌承霄和冷沉溪那麼重的傷勢也圍了過來,想著他們也需要調息恢復,打量了一眼四周,讓白澤和老哥扶她到一處寬敞的地腳。
大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由得面面相覷,不過,接下來,他們便明白了,然而明白之後,又引起眾人的一番驚悚和凌亂!
只見金荃眯起眼楮,氣息沉凝,神識探出,籠罩住了一片範圍,神念跟著一動,在她前面,一座華麗的,大家從未見過的,樣式無比怪異的宮殿,慢慢呈現出來。
說是宮殿,其實它只有一棟。
但就是這一棟,絕對是御流大陸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古怪建築,確切的說,不能稱其為古怪,而是新穎,絕無僅有的新穎!
「啊呀,歐式別墅啊,老妹,有你的!」金軒松開金荃,眼楮冒光地第一個走了進去。
作為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年的他,對這建築可謂相當熟悉,而且,這樣式是他研發的網游莊園系統里的主建築,身在御流大陸見到這麼親切的東西,他興奮的連攙扶妹妹都忘了。
「大家都進來歇息一下吧。」金荃對凌承霄等人說完,便和白澤一起跨進被金軒推開的華美大門內。
「我就當是在做夢好了。」凌承霄苦笑。
「自欺欺人。」冷沉溪冷聲一句,在秋彤的陪同下,走進去。
「有意思,易隆掌教,請。」昌岩感興趣地望著這棟建築,伸手,與易隆並肩而行。
「怪人兄妹!」東方羽嘀咕著,也進了去。
「不錯的建築,我也要建一個。」裴祖業驚羨地說道,進去考察考察,好估算一下建造費用。
赫連苑溫潤一笑,沒有說話,抬步走入。
「我也去看看。」明月興高采烈地跑進。
「霄兒,你先進去,我和金銘哥哥去接雅殤嫂子過來,對了,如果懿兒帶著金信大哥和你舅舅勝遇來,你負責安排一下,別打擾了荃兒調息。」連馥對凌承霄說道,跟著金銘朝一邊走去。
凌承霄臉色一喜,如果金荃听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畢竟大家都知道了,金信是金銘的大哥,也是金荃的親爹,他能來,絕對稱得上是對金荃的最大驚喜。
眼見大家都進去了,他也急忙走進,倒想看看里面是何等景象。
金荃的親近朋友都進到華麗的建築里,只剩下喝西北風的一干四大洞天和朱陵洞天的弟子們,金荃說的「大家都進來歇息一下」,肯定是不包括他們的,只好瞪著眼前的建築,巴巴地干咽口水,饞的!
幸好他們沒進來,否則一定和里面的人一樣,口水咽的更加響亮!
客廳,沙發,地毯,樓梯,三層中空,四周臥房,華美吊燈,衛浴廚房,等等,這一切對御流大陸的人來說,簡直有點世界妖魔化了的感覺!
「沙發隨便坐,房間隨便住,受傷的趕緊調息,晚一些在這客廳里相聚,老哥,你去廚房弄些吃的,沒有食材叫人去奠州買,等給我做頓大餐哈,你的手藝,我清楚的。」金荃笑道,說罷,和白澤走上三樓的一間主臥。
「好 ,哈哈……我得想辦法弄水泡個澡先。」金軒身形一閃,唰地出了大門,這里設施齊全,但沒有自來水供應,他只好自己打了。
大家驚奇地模模這里,看看那里,只顧著發出一連串的贊嘆,不知道會不會听金荃的話,受傷的去調養身體。
金荃的確受傷很嚴重,無暇他顧,和白澤一起進了臥房。
田園風格的室內設計,令白澤再次睜大了美麗的瞳眸,待把金荃小心地扶到床上後,他也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贊嘆之聲。
「白白,其實有件事情必須和你說清楚,這樣的房子是我那個世界的產物,我的故事……」金荃在入定調息前,開口說道。
「不管你在哪里生活過,我知道,你今後會一直在這里,縱然你不在這里了,我也會陪著你在任何地方。」白澤轉身,溫柔望著她的眼楮。
關于金荃的事情,他其實已經從金軒和金銘口中多少听到過,離開金荃的那百日可以說也是讓自己冷靜思考的時間,金銘和金軒為了金荃煞費苦心,早在金荃為此事苦惱前,已為她蕩清了障礙。
金荃一嘆。
「好吧……還有一件事,如果我失去了全部修為,你會……」
「你將不能召喚我成為我名符其實的主人,但我永遠是你的專屬玄獸。」回答的極快,沒有半點停頓,白澤不用思考,也不用猶豫,如是說道。
金荃又是一嘆。
閉上了眼楮,調息。
她這麼說,並非心血來潮,她有自己的打算。
白澤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望著金荃恬靜的臉龐,眸光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過很快,他淡然一笑,不管金荃做了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她,陪著她,這是絕對的。
所以,不再揣摩金荃的心思,他對這房間好奇地打量起來。
樓下,客廳。
除了赫連苑、秋彤、明月、昌岩和易隆,所有人都各自找個房間恢復戰後受傷的身體。
明月坐不下,四處走走停停,模模看看,興致盎然。
不大會兒,金軒回來了,不止打好了水,還讓弟子們買來了所需食材,看來,真的要好好露一手了。
五人圍著他,跟著他走進走出,好奇寶寶一般。
「喂,你們,都老大不小了,自己隨便看嘛,跟著我做什麼?」金軒把在一間房門口,雙臂搭在了兩側門框上,轉身盯著四人,說道。
「你弄的什麼啊?給我們講講唄。」明月墊著腳尖往里看,雙眼閃爍著獵奇的色彩。
「有什麼好講的?」金軒瞪她一眼。
「別這麼小氣嘛,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昌岩撫了一下光頭,仗著個子高,也往金軒身後的房間里看。
「老朋友怎麼了?老朋友就得掘人家**啊?」金軒不買賬地說道。
「房門大開,藏得住什麼**?」秋彤冷聲哼道,畢竟是長輩,不好厚著臉皮杵在這,怏怏地走開了。
「我們都很好奇。」易隆撫須說道,老人家也是好奇心的嘛。
赫連苑附和著點點頭,他和金軒、金荃怎麼說也算一家人,不讓別人看,他看一下沒關系吧?
「嘿!我說你們……我洗個澡,月兌光了,你們好奇什麼?說你們掘人家**,委屈你們啦?」金軒怪叫著說道,猛地一甩手,把房門關上,猶自嘟囔一句︰「男人洗澡有什麼好看的?男人也有**的好不好?……嘁!」
門外四人和走了沒幾步的秋彤一齊怔住,臉色相當精彩,簡直可以開染坊了。
「神經!男人洗澡怎麼了?姑女乃女乃看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明月俏臉緋紅,卻還是嘴硬地回叫道。
赫連苑、昌岩和易隆驚悚地瞅著明月,一頭大汗,趕緊走開,離她遠點,萬一她真的火了,沖進去非看不可,他們還是不要在場的好。
「是不會掉肉,可我心靈受傷了,你賠得起嘛你。」金軒隔著房門沒好氣地加了一句。
「得了吧,看了你姑女乃女乃還會長針眼呢!你能賠嗎?」明月牙口上不服輸,還嘴說道。
「哎,我說你當女王當習慣了是不是?對男人再不尊重點,看以後誰敢要你!」金軒不太喜歡叫囂的女人,還是東方羽那種冷冰冰的比較合他胃口,听著明月死不罷休,他的口氣變得有些不太中听。
這話,可算是戳到明月的痛處了!
她正為凌承懿不肯接受她而苦惱,金軒現在故意揭她瘡疤,她能忍的下去嗎?
一抬腳,「 !」一聲,把房門踹開了!
而里面的金軒剛好月兌了一半衣衫,浴缸里的水也剛用靈力溫熱,半敞著胸膛彎腰拿手試水溫呢,但听背後猛地一響,房門月兌離門框,砸上了他的後背!
金軒俊臉難堪,輕輕出手,接住差點宣告報廢的房門,半果著,瞪向門外收腳的明月。
「你說哪個對男人不尊重了?……你!啊——」明月甫一收回腳,便看到了金軒衣衫不整地把房門接在手里,嚇的急忙捂眼,一道高分貝的驚聲尖叫,在建築內回蕩起來!
「就你對男人不尊重!說了洗澡洗澡,你偏要看,有沒有公德心啊?」金軒吼道,一手扶著掉下來的房門,一手撩開衣衫,叉住了結實的腰身。
「你不穿衣服!你流氓!」明月捂著臉,跺腳叫道。
「我洗澡穿衣服干嘛?你才是流氓!女流氓!」金軒翻著白眼,氣不打一處來!
赫連苑、昌岩和易隆躲的更快,頭上那個汗呀,嗒嗒往下掉……
秋彤怎麼說也是女人,見明月窘迫受困,狠狠一瞪金軒,就要走過去,帶明月離開那里。
恰在此時,三個人走了進來。
當先帶路的一個優雅男子愣在門口,鳳眸微微睜大,不過,他並不是為這建築震驚,而是直直望向了明月和金軒那邊,猛然僵住。
氣氛一時詭異起來,優雅男子身後的兩人一一從他身後走出,順著他目光看去,也是不由得怔了一怔。
「嗨!承懿,等我一下,我洗完澡招待你們。」金軒轉過眸光,沖優雅男子那邊擺了擺手。
明月頓時大驚,俏臉紅的如同抹了厚厚的胭脂,繼而,又變得青黑一片,機械地轉過身,從手指縫看向僵在門口的凌承懿,嚇的渾身一哆嗦!
老天!干嘛這時候來啊!
真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明月身形一晃,好在她修為雖不高,但也不能稱之為低,落荒而逃的速度還是很驚人的,一閃,躥上了二樓的一間房,死死關上房門,無顏見人。
凌承懿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干咳一聲,雅致的俊臉上居然浮過一絲好笑,鳳眸微微彎起,他一直以為除了金荃很難有人能令他發自內心的笑了,也一直以為御流大陸上的女子都是墨守成規毫無樂趣的,不想,明月還是挺有意思的。
念頭及此,凌承懿又干咳一聲,忙引著身邊的人走向赫連苑三人那邊的沙發。
沒多久,最先從樓上走下來的是凌承霄,他記著母親連馥交給他的任務,需要先和金信、勝遇打個招呼,所以,身體恢復差不多,就出來了。
不過,等他見了金信其人,卻是驚詫不已!
如果沒人告訴他,那位就是金信,他一定到死也不會想到金信竟是那人!
幾句來去,時間不多,連馥帶著金銘和吊著手臂的曲雅殤,以及藍九兒和紋翎回來了,原本石頭是跟他們在一起的,但听到嚴袖虹昏迷,青克重傷後,他趕去奠州照顧師父和師祖了。
親人見面,少不了又是一番激動,然而,誰都沒提過往,他們在等金荃。
幾日過去,金軒下廚房,上廳堂,忙的歡快,忙的高興,這讓恢復實力後走下來的東方羽見識到他居家好男人的一面,長輩在上,金軒刻意討好,很多人都幫著他跟東方羽說好話,再加上之前東方羽對金軒小小誤會,摩擦出了點點火星,又有這一番攻勢,她大呼吃不消了。
看來,好事將近。
雙喜臨門,凌承懿在連馥和凌承霄的開導下,點頭願意接納明月,試著相處看看,只要有試,就有結果,不管結果為何,開頭總算搞定了。
秋彤見到人家其樂融融,心里有點吃味,兒媳婦沒了,她的目標只好轉移,幸好,她有個極中意的人兒,那就是夏痕死後,她說過要親自教授的溫南晴,為了也有個好開端,她離開了這里,去正式收溫南晴為徒,日後再做別的打算。
又是幾日過去,別墅內的眾人不覺什麼,外面餐風露宿的幾個洞天的弟子們受不了了,請示過自家掌教後,他們在長老的帶領下,各自打道回府。
期間,其他福地洞天的掌教們來過,名曰探視金荃,實則是為自己的本命魂魄而來,听說金荃還未傷勢痊愈,只好商量著下次再來。
整整一個月過去,眾人吃膩了金軒做的各種美食,在建築外烤肉換口味。
夜,圓月如盤。
突地,天降異象!
顯得格外稀疏的星辰好像被什麼吸引了,一股腦閃向了建築上空,似有墜落的趨勢,形成一股倒三錐般的形狀,被拉扯到地面,中心點,赫然是建築里的某個房間!
緊接著,四周靈氣涌動,紛紛聚了過去!
「不是吧!」
眾人大驚,一個個站了起來,手里的烤肉全部掉在地上,嘴里咀嚼著的,幾乎都咬了舌頭!
「又晉階?」凌承霄和冷沉溪再好的心里素質,也不禁想直接暈過去算了。
「嗯,看來是了。」裴祖業完全呆滯,說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我姐姐。」赫連苑驕傲地說道,溫潤的俊臉卻是擺不出任何表情。
「你的妖怪妹妹……」東方羽無處發泄,干脆瞪著金軒冷道。
「這個……我也沒轍……」金軒訕笑接道。
金銘和曲雅殤相擁而立,看了看旁邊的金信,大有「看我們教育出來的女兒如何」的挑釁模樣,金信只得拱拱手,陪個笑,算是謝過他們對金荃的教養之恩。
「哈哈,這丫頭不是凡人吶!」勝遇模模滿臉胡茬,笑道。
他一說完,立刻被所有人鄙視,直接給他三個字︰「那當然!」
「哈哈哈……」眾人一齊大笑,相繼回到了建築內的客廳。
恰好,金荃的房門打開,她已收起紅綬紫衣,仍舊那身黑衣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在她身旁,是為她護法的白澤,兩人肩頭一晃,沒等大家眨個眼,他們便翩然落了下來。
金荃一出來,就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酒香,「六月信霓釀……酒鬼!」
一眼看去,正看到酒鬼一副老樣子,站在那里,紅衣、紅面具、紅酒葫蘆,手里還拎著另外一個普通的酒葫蘆,他站在金銘身旁,面具下的眸子盯著金荃,帶笑,也帶著激動。
「別的不說,先來一口!」酒鬼撤銷腰間的紅色酒葫蘆,丟給金荃。
金荃豪爽接過,灌下一大口,哈出酒氣,老規矩,贊了一聲好酒!
「的確是好酒……這是那年六月,我和雅霓一起釀制的。」酒鬼抬手接住金荃扔過來的酒葫蘆,小心翼翼地又系在腰帶上,突兀地來了這個一句。
再次見面,酒鬼居然先解釋六月信霓釀的來歷,金荃不由得心中一動,想及什麼,雙眸頓時睜大。
「荃兒,還不來見過你親生父親,他就是我的大哥,金信。」金銘適當地出聲,輕緩說道。
身體的動作趕在了理智之前,金荃腦中空白,雙膝卻踫觸到了地面。
「傻丫頭,爹是個不合格的爹啊……」酒鬼,此刻應該稱之為金信,一步上前,拉起了金荃,將她擁在懷里,慚愧地說道。
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他和曲雅霓沒有盡到父母應盡的義務,這個事實是不容抹滅的!兩人生了金荃,卻不能親自教養她,金銘和曲雅殤給予她的愛再濃,畢竟不是親生,金荃知道後,心里一定相當難受吧?
如今終于雨過天晴,金信大仇得報,全賴女兒爭氣,他這個當爹的,實在沒資格自稱是她爹!
地獄眠川村相遇,他已知道是她,但卻狠著心不認,原因之一固然是為了報仇,另一,也是認為讓金荃跟著金銘和曲雅殤好好生活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那時,他沒想到金荃能有實力設計此等大計,圓滿解決張碎峰,如果沒有今日,他會一直呆在地獄奮戰,二十年,再二十年,直到殺死張碎峰。
金信本身實力不弱,但想殺碎峰城的城主,沒有足夠勢力是難以辦到的,不然二十年前的曲雅霓之死和小有清虛覆滅就不會發生了。
這次蓬玄洞天聚靈大會,他本是要和金銘一起出現的,可金荃委托給他別的任務,他思前想後,覺得金荃的計劃比自己單獨行動穩妥很多,才帶領蓄積了二十年勢力的信組攻上碎峰城,配合金荃,終于完美成事。
不過,回來後,金銘說已經告知金荃他的事情,他想默默守護金荃,讓她和金銘、曲雅殤一家好好生活的原意破滅了,這般相認,他真的難掩對金荃沒能教養的愧疚。
旁邊的勝遇心里焦急,作為金信的玄獸,他當然喜歡看到主人和他的女兒得享天倫之樂,听到主人說不是合格的爹,他真想插一句,主人,你做的很好了!
當年張碎峰找上曲雅霓,金信已和曲雅霓情投意合,這才幫著曲雅霓趕走了張碎峰,卻因此遭遇大難,險些喪命,重傷醒來,听到曲雅霓身故,小有清虛覆滅,他的痛苦只有當時在場的勝遇眼見耳聞,感同身受,現在想想,都是一股悲慟直竄心頭。
重傷之中的金信,听此噩耗,還能存有理智,實屬不易,他承受了多少,絕非一般人能夠想象!
而在那般情景下,金信讓勝遇去救金銘一家,並沒有頭腦一熱沖進地獄,賠上性命以卵擊石去刺殺張碎峰,這也算金信的無人可比的能耐了!
蓄積勢力,等待報仇,改頭換面,在地獄隱忍,如此一過二十載,誰能承受的了?
金信對得起妻子,對得起女兒,這次若沒有他滅碎峰城,金荃這邊勝的沒那麼輕松!一旦讓張碎峰召出碎峰城所有扈從鬼修,血戰屠戮立刻升級,也不會僅有幾人受傷的完美收場。
周圍一片靜默,都在看金荃的反應。
「爹……」金荃小心地喚了一聲,擁著她的胸膛是那麼安全,那麼結實,她有些飄飄然,有些不真實,她居然在怕,怕又出什麼變故,怕這一切僅是一場幸福的夢。
「是爹,孩子,是爹!」金信擁緊她,哽咽沉道。
「爹!」听到金信的聲音,金荃反手抱過去,鼻尖一陣發酸,臉上,卻帶著驚喜和滿足。
「是爹,是爹,是爹,我的孩子,我的乖女兒……」金信回應著,得到金荃的認可,他已不知說什麼才好。
「爹——」金荃大聲一叫,嚇了眾人一跳,繼而,看到金荃死死抱緊金信,把臉埋進他肩窩里的親昵狀,大家都眼眶微熱,笑了起來。
眼前的一幕舐犢情深,眾人一派喜悅,互相招呼著,一一坐下。
金信和金荃抱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松開。
「爹,過來坐。」金荃抽抽鼻子,拉著金信的手,和大家在客廳里圍坐一起。
「好……白澤尊王,多謝你關照荃兒了。」金信陪著金荃坐過去,轉頭看向白澤,笑著說道。
白澤微微點了一下頭,此刻倒不是他高傲,而是不知怎麼應對金荃的親生父親。
「尊王,也坐吧。」曲雅殤挨著金銘,指指金荃旁邊,說道。
「娘,讓他隨意吧。」金荃了解白澤,沖著曲雅殤淺笑拒絕。
一聲娘叫出來,曲雅殤愣了愣,和金銘互相看了一眼,略有尷尬。
金荃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笑道︰「爹娘撫養了我,便永遠是我的爹娘……老爹,你不會反對吧?」最後一句,卻是對著金信而說。
「反對什麼,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荃兒重情重義,不忘養育之恩,是個孝女呢,再說,金銘和雅殤是我的弟弟和弟媳,咱們本就是一家人,叫他們一聲爹娘,也算合情合理。」金信性情豪放,不拘世俗,完全同意金荃的決定。
金銘和曲雅殤老懷欣慰,一臉幸福的笑,俗話說生兒容易養兒難,他們對金荃視如己出,更甚親兒金軒,到頭來,金荃知道一切,仍能喚他們做爹娘,這無疑是對養父母最大的安慰了。
金荃此刻的心情絕對是來到御流大陸最歡暢的時候,一瞅金信,雙手抓向了他臉上的面具。
「老爹,你還帶著這面具做什麼?快月兌下來吧。」
金信來不及阻止,火紅的面具一落,眾人看著那張臉,不禁僵滯住!
金荃也是愣了,不為別的,因為金信面具之下的臉龐,在左側深刻著一道蜈蚣般的傷痕,一直從鼻翼延伸到他的耳垂後面,無比猙獰!
「老爹……你不能重塑肉身麼?這道疤很好祛除的吧?」金荃握著面具,淡淡問道。
「這是張碎峰那只死老鼠造成的……是可以重塑,但我……還是留著的好。」金信模模那道傷疤,眸光一暗。
這道疤,會讓他時刻記得當年之事,也會記得曲雅霓……
眾人多少感覺到什麼,連連收起驚色,把注意力轉到他對張碎峰的稱呼上,想到張碎峰的獸體乃是一只四翼黑蝠,用死老鼠來稱之,也算貼合的很。
金荃把面具放在一邊,望著金信,沉道︰「老爹,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應允。」
「什麼?」金信下意識地極快反問。
「用我修煉出來的元嬰……」
「不可!」金荃一提前頭,金信便驀然打斷,猛地瞪向金銘,似乎在埋怨他。
「不是我啊,大哥,是張碎峰說的雅霓用自己的金丹救回了荃兒。」金銘連忙澄清,盡管曲雅霓是他大嫂,不過,曲雅霓也是自己夫人曲雅殤的妹妹,所以,他對曲雅霓一直是直呼其名。
他一解釋,金信望了望眾人,果然見他們點頭,證明金銘所言不假,才轉向金荃,語氣沉重切鄭重地說道︰「荃兒,打消這個念頭,先不說你失去元嬰,修為盡失,單單憑著你娘那麼一點的金丹存留,恐怕也是不能重塑肉身的。」
「……況且,她的金丹一直供你修煉,從未露出過月兌離你身體重塑自己肉身的念頭,可見她的心願是想守著你一生一世,你就別讓她以後痛苦了。」金信說的嚴肅,話語也是有些重,希望徹底抹消金荃這個荒誕的想法。
然而,金荃決心已定,再難更改。
一望所有人都不太贊同她的決定,她自信笑道︰「老爹放心,我不會失去修為的,而且,有我老哥這個黑印符師在,他能夠復活金銘爹爹,一定也能讓我娘重新回來。」
後半句話,大家頗為認同,但她前半句話的意思……
「不會失去修為……你是指?」金信微驚,心中突然升起強烈的希望,沖擊他情緒差點失控。
「我剛剛突破神境了!」金荃一字一字說道,特地提高音調。
「神境?!」眾人震駭,難道方才的天空異象是因為這個?
金荃點頭,解釋道︰「通神境界的玄神以上,是神境玄尊,就像白白是神境的魂獸一樣,我可以靠神識和神念修煉,沒有元嬰,不過是不能元嬰出竅,化為分身而已,于修煉,並無大礙。」
這次晉階,多虧受了裂海和白澤的刺激,眼見魂獸戰技之威,再有與裂海交手的實戰感受,使得她領悟到一些東西,本來她對神識和神念的認識就比別人多很多,此番晉階,可謂水到渠成。
相應著,白澤有十日靈極,不過,白澤已達巔峰,靈極于他來說,只能補補靈力了,除非機緣巧合,否則他無法突破目前境界。
「玄尊?你現在是幾個劫位?」凌承霄顫抖著問道。
「到了神境,不分劫位,玄尊就是玄尊,要不要我露一下靈壓啊?」金荃促狹地笑道,一瞄四周,撇撇嘴,「算了,玄尊級靈壓一出,我的主建築恐怕不保,而你們……必有損傷。」
「你!……」
「你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啊!」
「我們不歡迎玄尊!不屬于人類範疇的妖怪,你快走!」
「……御流大陸第一個玄尊!死了裂海,唯一一個魂獸,你們……」
「你們不許禍害我們脆弱的心髒啊!」
幾人凌亂,幾人瘋狂,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五雷轟頂!天昏地暗!
玄尊是什麼?居然無一人知曉!若沒有金荃自己說,他們會一直以為玄神就是極點,十二劫玄神就是真的神了!不料,在這之上,另有天地,別有洞天,玄尊啊,他們要修煉到何年何月才能仰望之?
再加上白澤那個魂獸,這對組合不要太嚇人!
「所以……荃兒,你的元嬰……」金信不敢置信又頗含希冀地開口,如果在不傷害金荃的前提下,他當然願意曲雅霓能夠重生,但是,他不確定,金荃真的沒有傷害嗎?
「可以的,老爹,相信我。」金荃篤定地說道,一個月前,她還沒這份自信,甚至跟白澤說若她沒有修為怎樣怎樣,但此時此刻,她能夠萬分肯定地說,這絕對沒問題!
「我……」金信一時被狂喜沖昏了頭,言語不能。
「恭喜你啊,大哥,荃兒太給你爭氣了!」金銘搶著說道,緩一緩金信的情緒。
「是啊,大哥,恭喜……呵呵,同喜,同喜,沒想到,我妹妹能夠有今天,真是……真是老天開眼!」曲雅殤樂的語無倫次。
「哈哈,主人,恭喜你。」勝遇跟著道賀,金荃太能耐了,他越來越喜歡這丫頭了!
凌承霄、冷沉溪等人也是一陣欣喜,有什麼比金荃過的幸福重要?
「我慘了,慘了,僅憑那一點存留……哎,難啊,看來我還得走地獄一趟……」唯有金軒滿臉苦澀,肩上的重任不好完成啊,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光是自己這一家人,就能把他大卸八塊。
「還去?做什麼?」金荃問道。
「不知道了吧,嘿嘿,地獄六城各有一個養魂閣,專門用來培養人類和玄獸的魂魄……」金軒猶如先知者一般,自得地解釋。
只說一半,緩過神來的金信,接道︰「不錯,我們攻上碎峰城的時候,就在碎峰城養魂閣見到了變成鬼修的典肆和還未完全融合魂魄的玉露和雷闕,金風和金雁子已經把他們解決了,不過,養魂閣只是培養魂魄的地方而已,你去那里做什麼?」
其實,協助攻上碎峰城的不止有金風和金雁子,還有隱退的別隕和易匡,更有眠川村桐燦村長帶領的一幫村民相助,所以,金信的信組殺過去,才能很快解決戰場。
當然了,其中還牽扯著湯門作梗,金風他們沒有跟金信、勝遇一起來金荃這里,就是在處理與金荃交惡的湯門,有別隕和易匡一起行事,湯門不足為懼,那個高傲的讓凌承霄記住一個叫湯無延的名字的家伙,估計得哭了。
話說回來,養魂閣其實是一個帶有冥泉的處所,冥泉,顧名思義,是一口泉井,里面的水是純黑的,地獄共有這樣的冥泉八處,地獄六城各佔一處,信組和湯門也各有一個,如果金軒要去養魂閣找冥泉,大可用信組的。
然而,金軒卻搖搖頭,「我不要養魂閣里的冥泉,我要地獄閻府的冥心泉……之所以提到養魂閣,是因為要去地獄閻府只能通過冥泉。」
「地獄閻府?我在地獄二十年,怎麼沒听說過?」金信皺眉,並非懷疑金軒的話,而是覺得他都沒听說過的地方,別人也不可能知曉,金軒猛一提及,陌生之地,一定相當凶險。
「有冥泉,就有泉眼,泉眼就是冥心,說來很巧,我在幫我爹重塑肉身,去地獄搜集他的魂魄的時候,結識了一個神秘人……」
「你走一趟地獄,結識的人還挺多。」金荃白他一眼,先是有金信教他煉金,又有一個神秘人,想來,那神秘人可能和地獄閻府有關聯了。
金軒得意的笑,「人品嘛,爆發起來,無人可擋。」
「行了,快說重點。」金銘一瞪他。
老子發話,金軒急忙收斂,接道︰「你們也知道,我很容易就能與他人結為好友……」
那是你忽悠外加糊弄的!所有人瞥他一眼,撇了撇嘴。
金軒模模鼻子,訕笑一聲,接著說︰「他叫醒離,是地獄閻府的一位普通外使,負責秘密看守冥泉,以防有人毀壞,否則,會導致地獄閻府水源泛濫,我只不過聲淚俱下地講述了一遍來地獄的目的,他就幫我很快搜集到老爹的三魂七魄了……」
看吧,是忽悠的,沒冤枉你!大家心里一嘆。
「說冥心泉!」金銘一巴掌拍向他腦袋。
金軒機敏地翻身躲開,站到沙發後面,拄著沙發靠背極快說道︰「冥泉可以培養魂魄,但冥心泉可以重生魂魄,如果我帶著老妹那顆元嬰去冥心泉的話,那麼,重塑又是我姨媽也是我大媽的肉身,勝算翻倍。」
說完,一戳老爹,調皮地動了動眉毛,似乎在說,怎麼樣,說重點了吧。
「臭小子!」金銘橫他一眼,臉上卻是一片微笑,兒子有本事,有知識,還有見識,他這做老子的哪會不開心?
不過,這吊人胃口,時不時誰都整一下的脾氣要能改改,就更好了。
「好,老哥,我陪你一起去。」金荃踴躍說道,勝算加大,值得一試。
「你以為那麼容易啊?誰都能去,地獄閻府就不會那麼神秘了,不然大伯怎麼不知道地獄閻府的存在?」金軒朝老妹翻個白眼,看向金信。
「我的確是第一次听說地獄閻府。」金信蹙緊眉頭。
「不過……」金軒趴在沙發背上,唇角黑暗地揚了起來,瞅著金荃,意味深長。
「爹,再揍他!」金荃望著金銘,咬牙提議。
「老子听女兒的!臭小子!你給我過來!」金銘一把抓住金軒的領子,另一手,已做出敲的動作。
「好了,好了,雖然我也很想揍他,但現在還是听听他下面的話吧。」曲雅殤輕輕敲了金軒的腦袋一下,算是代金銘揍過,明著幫夫君揍人,實則是幫金軒月兌困。
「哼!」金銘色厲內荏地沉哼,松開了兒子。
金軒模模被老媽敲過的額頭,嘿嘿一笑,這次真不打算賣關子了,臉色微微一凜,用方才嚴肅的口吻說道︰「地獄閻府有四件寶器守護,在外圍張開了一道結界,不容他人隨意通過,這四件寶器,被碎峰城張碎峰拿走了一件,就是那條紅綬仙帶。」
「據醒離說,張碎峰和地獄冥府好像有啥不清不白的關系,他拿走紅綬仙帶,竟無人追究,而且,于結界來說,失了一件寶器,無傷大雅,也就不了了之了,老妹,你能把紅綬仙帶塵化,應該也能把地獄閻府另外三件寶器收起吧?」
一提此事,金荃古怪地盯著金軒,「我倒想問問你,當初設計那個網游,是不是早有預知?我能塵化紅綬仙帶,全賴從網游里帶來的那條紫綬仙帶,兩條綬帶現在融為一體了,不然我也塵化不了。」
塵化紅綬紫衣,金荃受到了不小的反震傷害,恰好老哥提及此事,她自然要問上一問。
這個話題,眾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而且,陌生的詞匯,令他們模不著頭腦,不過,他們都是成熟人,只管听,不發問。
「呵呵,你這麼一說,好像我真能算無遺漏似的……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巧合,這要歸功于我知識廣博,博覽群書,有過人的先見之明……」金軒毫不客氣地標榜自己。
轉眸一見金荃又給他老子使眼色,唆使金銘揍他,連忙一正臉色,沉道︰「我是在一本蒙塵的書上,偶然瞥見了地獄冥府的字眼,當時只以為那是無聊人幻想小說,沒有過多在意,不過,里面的寶器描述,還是給我留下了些許印象,在設計網游的時候,便出現了四大傳說武器,五火神焰扇,飛煙劍,純鈞劍,以及紫綬仙帶。」
說到這里,算是解了金荃的疑惑,能夠在塵化五火神焰扇後接著塵化飛煙劍,繼而是純鈞劍,再是紫綬仙帶,這說是巧合也不是巧合,巧合的是,她把這些武器帶來了,必然的是,塵化它們對應著地獄冥府四件寶器。
「老妹,你能搞定那道結界,搞定地獄冥府,我就能前往冥心泉,順利成事,提前給你個忠告,地獄冥府是凌駕在地獄六城之上的存在,別以為里面只有鬼將和鬼侯,那里到底有什麼,可全是未知啊。」金軒淡淡望著金荃,語調輕緩,卻滿是沉重之意。
隨著他話語落音,廳內的氣氛也沉到了極點。
親眼見過張碎峰這位地獄碎峰城城主的實力,他們都知道在座的除了金荃和白澤,無一人是他的對手,再听金軒把地獄閻府形容的恁般神秘和危險,使得大家的心不斷下沉,一是擔心金荃毅然前往,不顧一切,另一是暗恨自己怎麼不能再強一點?
足夠強的話,就可以和她一起走這一趟了。
金荃黑眸晶瑩,唇畔緩緩浮現一抹傲視天下的弧度,居然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老哥,御流大陸所有陰縛之地都封結了,我怎麼去地獄冥府?」
「丫頭……」金信阻攔,如果她要涉險,他寧願放棄希望。
金軒知道妹妹性子,搶在金信前頭說︰「破界傳送陣,不過,要先在地獄轉一站,才能再送你去閻府。」
「那怎麼接我回來?地獄里法陣無用,六道傳音陣肯定不能通訊。」
「約定時間。」金軒答道。
「好。七日為限!」
「……」金軒愣了,七日?你以為是去旅游啊?別說七日,就是七十天,七百天,你也不一定能搞定閻府!
大家也都是一愣,被金荃狂妄的近乎無稽之談的話震住了。
金荃望向白澤,沒有開口,白澤已點頭。
「別沖動啊……」眾人連勸。
「放心,這回依舊玩陰的,先偷偷塵化了余下的三件寶器,然後,再當土匪頭子,強端了閻府。」金荃嘴里讓別人放心,但說出來的話,大家怎麼放心得了?
事不宜遲,誰阻攔也沒用,金軒只好布下破界傳送陣。
等金荃和白澤站進法陣,金軒一發動,俊臉霎時變了色。
「怎麼?」昌岩等人不解。
「不會又是……」凌承霄、裴祖業等熟悉的人,一頭虛汗。
「小子,你敢!」金銘想到一種可能,氣的火冒三丈。
「嘿……搞混了,我錯了,馬上改。」金軒尷尬地一笑,在眾人如狼似虎的狠狠瞪視下,急忙重布法陣。
要不是看在這里只有他一個黑印符師的份上,眾人一定撲上去把他撕咬入月復!
接下來,就是焦躁不安的等待……
因為金荃走了,她的神識不能跨界覆蓋,所以,那棟建築被她收了起來。
但是,大家誰也沒離開這里。
之後的七天,絕對他們人生中過的最為難熬的日子。
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又來過,听說金荃去了未知地,他們的臉色當場青黑,嚇的一個勁哆嗦,幾乎就要跪在地上,祈禱上蒼保佑金荃平安,負責,他們的本命魂魄說不定就要毀了,而他們,也會給金荃一人陪葬。
千萬不要有事啊……
許是老天听到了他們的虔誠祈禱,七日約定後,金荃安然回歸,身邊除了白澤,還帶著金軒口中的那位神秘人,醒離。
醒離是個衣著樸素的年輕男子,樣貌威武不凡,目光炯炯有神,一見金軒,笑著上去,和金軒來了個哥倆好的打招呼方式,一看就知道,他被金軒忽悠的不輕,身心全部淪陷了。
「你怎麼來了?」金軒笑問。
金荃瞅著老哥,奚落道︰「他當然來了,因為要送一送我這位閻府的大恩人,虧你還自稱和醒離是朋友,竟不知他真實身份,以後快別說你人品爆發之類的話了。」
「怎麼回事?」金軒怔道。
不止他一時發懵了,大家所有人都有些大惑不解,一頭霧水,看金荃輕松愜意的模樣,走一趟地獄閻府,真的像去旅游了幾天而已,根本沒有大戰後的疲憊和萎頓,難道閻府是紙老虎不成?
「金軒,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姓閻,閻醒離,是地獄閻府的王。」
「啊?」金軒瞪眼。
「閻、王?」大家不敢置信地叫道。
「呵呵,雖然在閻府都是這麼被別人稱呼,不過,你們都是我閻府大恩人金荃的朋友,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閻醒離笑著說道。
「大恩人?」金軒再次瞪眼,方才听金荃說這三個字,還不覺什麼,但從閻府之王的口中說出,那意思可就不一般了。
金荃到底做了什麼啊?眾人無語。
說金軒人品爆發遇到了出自地獄閻府的神秘人,不如說金荃人品大爆發,挖出了神秘人的真實身份,還好巧不巧成了這位王者的大恩人,無怪乎她一副游覽完畢興致回歸的姿態了。
「是啊,金荃的大恩,醒離永遠不會忘記。」閻醒離轉身對著金荃略帶恭敬地說道。
「小事一樁,不用大恩來稱,反正接下來我也有事麻煩你,還請你行個方便。」金荃已經跟他說過何事,但他依然認她是恩人,這個閻府之王太客氣了,然而金荃嘴上說著小事一樁,心里卻美著呢,憑白撿了一個大恩人的頭餃,頗有些鴻運撞我頭的成就感。
「恩人的事,醒離自當辦妥。」
「等等,你們,先說清楚,這恩是怎麼來的?」金軒好奇問道。
閻醒離好心解釋︰「因為地獄六城懼怕我閻府的勢力,他們不知從哪弄來四件厲害的寶器,封住了進出閻府的通道,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自由出入,所以我一直在找尋破除那四件寶器的法子,張碎峰偷偷拿走了一件紅綬仙帶,我便暗中找上他,希望助他一統六城,然後合我二人之力把另外三件寶器也收起,但他覺得我勢單力孤,不屑和我合作。」
「這麼一過許多年月,我都快要絕望的時候,金荃來了,本是不容接近的寶器,在她幾件武器的吸引下,竟然全部臣服了,我閻府得以自由,莫說她只是要我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命令我滅了地獄其余五城,我也在所不辭。」閻醒離說罷,所有人都苦笑了。
原來如此!金荃這一趟,居然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人品爆發的到底是誰啊!
虧大家為她擔憂焦躁了七天!感情是白白浪費啊!
話說的簡單,其中的困難唯有金荃和白澤自知,一開始他們沒那麼好運氣就踫上閻醒離,也遭受到了一些超級強者的攻擊,本打算先偷偷模模塵化了那剩余的三家寶器再說,卻一時鬧得太大,不可收拾了。
正因如此,引出了閻醒離,可謂是歪打正著,無巧不成書。
金荃如願以償,閻醒離也重獲希望,兩者之間,互有得益,之後的事自然順利多了。
「地獄我做主,歡迎你們大家都來地獄觀光。」閻醒離解釋完畢,仗義地拍著胸脯說道。
若無必要,沒人願意去!
不過,眼下,大家倒是都想跟著去一睹金軒如何給曲雅霓重塑肉身。
「我真不敢相信……」金信激動的眸光濕潤,除去面具後俊朗卻留有一道殘疤的臉上,浮閃著欣喜若狂的色彩。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他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曲雅霓。
「真的可以有這一天。」曲雅殤同樣的激動,畢竟曲雅霓是她親妹妹,姐妹生死相隔,如今有緣重聚,她怎能沉得住氣?
七日前,她存著希望,焦急等待,七日後,希望有幸成為現實,這是美夢成真的時刻!
「有女如此,我金家威武。」金銘摟著愛妻,望向金荃,眼神里,滿是榮耀和驕傲。
二十年前還不會走路的小女女圭女圭,今天的御流大陸第一玄尊,她已經遙遙領先,走在了所有修煉者的最前端,不管再怎麼得天獨厚,眾人拾柴,若金荃不是那塊料,也不會有這般成就。
其實,個人的成就不算什麼,要有登高一呼天下應的魄力,才算真正的大成!
縱觀整個御流大陸,金荃若不言語,哪個敢往前站一步?
這些,于金荃來說,都是浮雲,她要的很簡單,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有花不完的錢就夠了。
當然,這需要你有絕對的實力撐起一片天空,不讓別人來打擾。
今時今日的金荃,做到了。
大家安心地吁出一口長氣,大的來說,五國一統,福地洞天凝為一股,御流大陸好長一段時間都會在平靜安定中度過了,小的來講,金荃一家幸福和樂,眾人常來常往,日子也會舒心愜意的甜蜜。
大局已定,所差的就是前往地獄冥心泉,做最後一步。
每個人都想跟著金荃、金軒走地獄閻府,反正無事一身輕,便決定同行了。
這時,金荃才有閑暇看向藍九兒,因為螭吻在生命屏障里孵化龍寶寶,這次的行動由藍九兒代為參加,畢竟螭吻是金軒的玄獸,主人有事,玄獸不能出力,這對玄獸來說,是一個污點。
好在藍九兒配合,行動中沒有只顧貪玩而壞了大事。
「九兒,龍寶寶怎麼樣了?五級固本丹還有嗎?用不用再煉制一些?」金荃關心地問道,她煉制了多少五級固本丹,她心里有數,算算也該用完了,以防生出變故,她想著再煉制一些,再出發。
「不用了,靈丹是沒了,但螭吻說已能和寶寶神識互通,寶寶應該很快就可以孵化出來。」藍九兒笑嘻嘻地說道,唇畔的梨渦滿載著就要為人母的喜悅。
「太好了。」金荃真的是為藍九兒高興。
這樣一來,她的腦袋也不用摘下來送給螭吻了……
只是,金荃的高興勁還沒維持兩秒鐘,就此被打擊的煙消雲散!
不為別的,只因為一聲龍吟遙遙傳來,一條黑色巨龍電射至這邊,身體在半空騰雲駕霧,高傲地擺弄一番架勢,碩大的龍眼居高臨下,第一竟是先望向了金荃。
「母親!」
巨龍口吐人聲,一頭扎下,目標——金荃的胸懷!
「起開!」
淡淡出聲,白澤身形一閃,站到了金荃前面,靈壓微微一放,可憐的黑色巨龍翻飛老遠。
一雙無辜的龍眼不管白澤,只顧盯著金荃,眼淚嘩啦啦往下掉,一時之間,淚雨傾灑,眾人猝不及防,淋了個渾身濕透!
「什麼情況?」金荃眨眨眼,被白澤護在懷里,幸免于難。
「這……」藍九兒抬著頭,瞪圓了美麗的眼楮,突然,激動地揮舞起手臂來,大叫︰「小龍!小龍!我是母親!下來……呃不,走開!……不不不,你……」
語無倫次,藍九兒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那個一定就是她的龍寶寶啦,不過,叫他下來的話,這邊的一群人肯定無立腳之地,因為寶寶不是生來就是天獸可以幻化人形的,但要自己初次相見的寶寶走開,這又有點殘忍了……
然而,上空的小龍理解的重點並不在這里,眨巴眨巴含淚的大眼,狠狠一瞪藍九兒。
「你胡說!你不是我的母親!我母親是那位黑衣服的!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很熟悉!」
童言無知,眾人听了一身大汗!
紛紛斜眼瞅著金荃,暗罵她做了什麼業,連這剛剛現世的小東西都泯滅良心地給虜獲了!……呃,盡管那黑龍體型不小,但他的年齡是小的吧。
藍九兒大急,母親的心肝碎了稀巴爛,難怪小龍對金荃的氣息熟悉了,第一個接住龍蛋的是金荃,布下消耗靈力的生命屏障也是金荃,煉制五級固本丹給龍蛋補養的還是金荃……這時候,藍九兒不知是謝謝金荃,還是埋怨金荃了。
白澤先是微微一驚,再是俊臉深沉如水,瑰麗的眸子仰望上空的黑龍,很想有上去教育他一頓的沖動。
「母親,你不要小龍了……」小龍可憐巴巴地狠瞅金荃。
「我不是你母親。」金荃溫聲解釋道。
「你真的不要小龍了……」
「不是的,我很喜歡你,但我真的不是你母親啊!」金荃再道。
「你就是!」小龍非常肯定。
「不是。」
「就是!」
「……」金荃無語。
眾人听著兩人爭辯,齊齊悶笑。
「荃兒妹妹,收個干兒子吧,別傷了人家幼小的心靈啊。」凌承霄忍著笑,勸道,
話在說著,可他眼角的余光卻在瞄臉色難堪的白澤,不知心里打什麼幸災樂禍的小算盤呢。
「是啊,小龍多可愛,讓他沖進懷里溫存一下沒問題吧?」裴祖業彎著桃花眼,有趣地說道。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小龍那麼大塊頭,撞誰懷里誰也受不了,他居然如此惡毒要金荃擁抱小龍!
「小龍好可憐,金荃,你忍心他誤認為母親不要他嗎?」明月自從凌承懿願意接納她,試著相處之後,一門心思改惡從善,變得越來越有女人味,見到小東西那麼悲戚,她不禁幫著說道。
「心靈創傷要比身體傷害更為殘酷。」東方羽冷冰冰地一瞥金荃,也來了一句,同時,意有所指地轉而看了看聞言別開視線的金軒,暗示他往後別忽悠人,更別忽悠她,否則殘酷這兩個字就會被她拿來當手段,胖揍。
其余的人,雖然沒有幫腔說話,但也望向金荃,眸光里的意思,明顯的是要她顧及一點小孩子的心理。
金荃一時從被人包圍寵愛,變成了四面楚歌。
「小龍啊,你仔細感受一下嘛,這位才是你的母親。」金荃拉住藍九兒,往前一送。
「不是的……嗚嗚嗚,你騙小龍!」小龍痛哭。
老娘從沒像現在一樣說過這麼真的話!金荃心里低吼。
嘴上卻道︰「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你父親呢?他可是最清楚的啊。」
一提螭吻,眾人四下尋模,暗暗責怪,螭吻怎麼能讓小孩子隨便亂闖亂逛呢?不怕遇到壞人麼?
「父親笨!父親的速度還沒有小龍快!他被小龍甩在後面了!」小龍淚眼婆娑,高昂龍頭,不可一世地說道。
這句話不止讓眾人再出一身大汗,也讓金荃汗了。
小龍繼承了螭吻和藍九兒血統,藍九兒的速度和隱形若稱第二,無一敢稱第一,小龍這般高傲是有資本的!
「看吧,你的速度那麼快,全靠你母親遺傳給你的良好基因……」金荃耐著性子解釋。
「基因是什麼?」小龍不懂。
「別管那是什麼,總之,你的速度是你母親給你的,而我,沒那個能耐。」金荃結語。
「小龍不信……」
「夠了!你愛信不信!回去找螭吻問,別在這里糾纏不清。」白澤不忍了,冷聲沉道。
小龍一個哆嗦,完全本能反應,掉頭就跑。
恰在這時,遠處一道流光閃來,同時大叫︰「小龍!你不要命了?不許離開本尊視線!」
瞬間,來者螭吻擋在了小龍前面,正好小龍嚇的要跑,一下子和螭吻撞在了一起!
螭吻此刻是人形,動作很是迅疾,連忙一閃,反手拂向小龍,想要阻一阻他的去勢,以免力道過猛傷了他自己。
然而,小龍畢竟初見天日,各方面都很稚女敕,差點撞到父親,又嚇了他一跳,跟著也學螭吻那樣,躲在一旁,但他的動作再快,平衡卻不好,一扭身,似乎閃到了哪里,痛的一叫,從半空跌落。
快!
從白澤嚇跑小龍,到螭吻追來,父子相撞,不過眨眼的功夫!
就這一瞬間,小龍已落下地面!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駭的所有人猛一激靈,而藍九兒直接傻了。
盡管螭吻拂出的力道緩沖了些許小龍跌下的慣性,但因為力道偏移了不少,小龍還是狠狠地砸在地上,當場暈厥。
螭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飄落地面的,瞅著小龍,也是傻了。
「唉!」金荃一嘆,同時閃身過去,查探小龍的情況。
這一嘆,驚醒了藍九兒,她一瞪螭吻,拼命一般沖了過去。
「螭吻!我殺了你!」
「不怪本尊啊……」
「你沒看好孩子!就怪你!你給我納命來!」
「……饒命!」螭吻逃。
藍九兒追。
只是,剛追出一步,藍九兒又折了回來,落在金荃身邊,急急問道︰「小龍沒事吧?」
「沒事吧?沒事吧?」螭吻也回來了,跟著急問。
「你給我滾!」藍九兒一腳踹向他。
「疼!」螭吻沒躲,知道這一腳要不受著,日後有他好果子吃。
金荃看過小龍並無大礙,無奈地翻翻白眼,直接沖他們伸出一只手。
「什麼?」螭吻和藍九兒不解。
「哈!」金荃伸出的那只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廣告詞一般念道︰「獸獸病了,傷了,別怕,只要你付得起診金,那都不是事!」
啊?!
一幫過來看望小龍的人差點一個跟頭栽倒!齊齊頓住身形,無語向蒼天,御流大陸第一玄尊,竟是這般德行,死性不改啊!不過,她倒是有資格這麼說,別忘了,她可是獸醫中的神醫,敢不把玄獸的任何傷病放在眼里的,舍她其誰?
金荃揚了揚眉,我是神醫,我就牛!
……
地獄閻府。
冥心泉。
金荃取出自己的元嬰,交到金軒手里,這樣做,說是對她沒有損害,但她自己清楚,今後無論她怎麼修煉,都不可能會有元嬰出竅的分身存在,不過,這些,對于重塑母親肉身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
數日之後……便是幸福。
(*^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