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伊人歸 識破

作者 ︰ 初日余光

不多會兒天色有些暗了,晚璧進來「小主,可是要上膳食了?」我點頭,「扶我起來。」搖珠從後頭繞過來,扶了我起來。

食了晚膳,又復躺回榻上,看書。我料想以我這種權臣之女的身份入宮的,該是不受皇上待見的,至少這幾日是不會見我的吧。存了這種想法,便心安理得的看書,乍然听見殿門口傳來太監高喊「皇上駕到————————」聲音拖得很長,我是有些吃驚,趕快爬起來,幸是我並未卸妝換衣。晚璧急急跑了進來「小主,快些去接駕吧,皇上已經下攆了。」我慌忙提起裙子出了內殿,到了前殿,正看見那抹明黃色已進了院,越來越近,總算是到了門口,我攜眾人跪下。

「嬪妾叩見皇上,皇上鴻富錦安,長樂未央。」

「都起來吧。」這聲音好似熟悉。搖珠攙了我起來。抬頭,心下一驚,那眼眸萬分熟悉。他是葉灝!天啊,我是犯了欺君之罪啊,這回可是糟了大禍,當初就不該胡編亂造的。

他也認出來我,因我瞧見,他的眸子里也染上幾分驚訝,卻很快趨于平靜。大手一揮「都下去吧,朕想跟熹婕妤好好處處。」

「諾,奴才(婢)們告退。」一個一個都出了去。室內終是只我二人。他走過來執起我的手,幾乎強硬的扯著我向寢殿走去,濃濃的龍涎香圍繞在身邊兒,我三兩次踩著裙擺,差點栽倒,他卻無動于衷。重重的將我扔在榻上,我撐著坐起來,揉著被摔痛的胳膊,抬眸看他「皇上,您這是何意?」

他眸里帶著諷意,卻笑得極為燦爛。伸手緊緊攥住我的下顎,骨節分明的瘦長手指泛著青白色,我因著痛,倒抽了一口氣,他另一只手捻起因凌亂而垂落在臉頰上的發絲「好啊真好,朕的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青溪姑娘長成後果真是傾世之貌,也確實人中龍鳳。」他徹底挑了明,語氣里帶著諷意,眸中眉眼間卻漾滿笑意。我被迫仰著面,努力平定心神,思索著怎樣回他,若說他也是用假名示人,那自是不行的,皇帝的事,對錯可不是我這種小女子可以評斷的,若是這樣說了定是死罪。我若是說因我不知他是皇帝,故不以真名示人,那必又招得他誤會,認為我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思來想去,只好拿先生做擋箭牌,幸是先生已離去,不然遭禍了先生,又是我的罪過。

思好對策才開口,「嬪妾自知••••咳••••嬪妾錯了。皇上可記得當初嬪妾的先生?」因他的手攥著,我不免有些氣喘,我問他還是否還記得他,他這才松開手,卻不回話,只坐在我身邊兒,一言不發,我只好繼續說下去「那日七夕,是嬪妾的生辰,爹娘都入了宮來,嬪妾覺著無趣,便央著先生帶我出來,先生答應了,卻必須讓嬪妾與他兄妹相稱,先生是怕嬪妾向他人道及自己是林家大小姐的身份,若是外人起了歹心,便得不償失,于是,先生便為嬪妾化名青溪,也巧的是那日,嬪妾竟遇上了皇上,才引起了誤會。請皇上贖罪。」

久久未听見他回話,偏頭看他,卻見他已瞌上了眼,我試著輕喚「皇上?」他的眸子瞬間撐開了來,盯著我,我嚇了一跳,他的表情不為所動,只是看著我,良久才起身,開口「順子!」一華服公公推門進了來,恭順的彎腰「皇上吩咐。」

他聲音平靜無波「朕瞧著熹婕妤喜歡的緊,也不知賞她什麼,便晉為貴人吧!」垂手之人怵然抬頭看我,眸中帶著驚異,我良久才反應過來,起身行禮謝恩。他沒應我,繼續開口「賜居瑾棽(chen)宮,連夜搬。順子,去準備一下,擺駕承歡殿。」

「諾,奴才這就去安排。」順公公退了出去,他又走到跪著的我的身邊,蹲下來,在我耳邊,呼吸出來的熱氣讓我覺得頭皮發麻,開口「讓朕好好看看,你的本事。」說完便大步離開,不一會兒就听見「皇上起駕!!————」

我坐在地上,腦子里混混沌沌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最後說的話也不知是何意。晚璧進了來,趕緊跑來攙了我起來,「小主,這是做什麼,地上可涼得慌啊!」我只笑,不再多想,管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去想便是。「不是說要連夜遷居嗎,那便趕緊搬吧。」她一愣,隨即有低頭道了聲諾,出了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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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皇攆在行進,一太監顯得心神不安,皇攆里傳出聲音「順子,在想些什麼,如此不認真,當心朕端了你的腦袋!」

「奴才該死,奴才只是不明白,萬歲爺為什麼要這樣做?」

「停下!」里頭之人忽然出聲,順公公馬上打手勢,口里喊著「停攆!快停攆!」停下了攆,里頭之人出了來,指著皇攆,「撤了吧,順子陪朕逛逛。」

「諾。」

御花園道上,皇帝真真實閑情逸致,大晚上逛花園,順公公從奴才那兒接過披風,給皇上披上,他攏了攏了披風,「順子,你是奇怪朕對那女人的態度?」

「奴才不敢。」他嗤笑,這小子還有什麼不敢,打小伺候他長大,他的心思門兒清,還時不時自作主張,嫌他處理政務不顧後宮,給他突如其來的安排妃嬪侍寢。「朕恕你無罪,說吧。」

垂手跟著之人立馬抬頭,眼里透著光「萬歲爺要鍛煉熹貴人?」

他一笑「你倒是聰明。」

「那是,也不瞧瞧奴才伺候的可是萬歲爺。」

「你個滑頭,朕是太過容你,也罷,倒也看看,這女人如何自處于這後宮。」

「萬歲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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