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了他們兩人,也不知做什麼,瞧見汀雨軒的院子里有個花架,正下方是個秋千,頓時起了興致,讓常歡去整理一下,搬了張木桌放在花架旁,擺了些點心,茶水,便安安靜靜的坐在秋千上繡花,三娘的蘇繡是極好,我尋了時機便纏著她教我,倒也學了些來。
時間過得很慢,我時不時拿起杯茶喝一小口,外面傳來些吵嚷的聲音,剛抬頭瞧過去,就看見,兩個年輕女子進了來,後頭還跟著幾個宮女,有些疑惑,但是趕緊站起來,迎過去,在宮里,凡是年紀相仿的,身份肯定是妃嬪了,皇帝只有一位姊妹,也早早的嫁去和親了,先帝曾有過幾個兒子,但都早夭,才輪了景王世子上位。先帝爺的姊妹,死的死了,活著的也都嫁了出去。這兩位,雖不知是什麼位分,行了禮便是,我只是個剛進宮的,行個禮也不為過,便走過去,躬了躬身「兩位姐姐安好?」
其中一位女子率先開口「熹婕妤這才剛入宮,瞧著小嘴兒甜的,看著便叫人歡喜。」她的聲音很好听,軟軟的。
「姐姐謬贊了,姐姐的聲音才算好听呢,如空谷黃鶯,綿軟入耳,真真是天籟之音。」他的臉色順勢有些奇怪,似是隱忍,另一個神情有些幸災樂禍,我不知是為了什麼,不敢開口,她們也不說話,氣氛僵僵的。晚璧突然跑至我身邊,又跪下向他們行禮「奴婢給兩位小主請安,麗嬪娘娘錦安,棠婕妤錦安。」原著她是來告訴我的,看來先和我說話的是麗嬪了。心里有了底子,就說「兩位姐姐里面坐會兒吧?」
麗嬪點了點頭,率先進了去,晚璧端了茶上來,棠婕妤喝了一口,說道「妹妹長得真真是美啊,昨日本宮與姐姐晨昏定省時,皇後說太後今日是要從宮外迎個小娘子進來,果真是美的要滴水的人兒啊,比那狐媚子都要美艷上幾分呢!」她這話說的,不就是暗諷我比那狐狸精都要美,暗罵我品行不端正嗎,我只是奇怪,我又未招她惹她,他為何這般做。
她不就想著我听不出這話里的意思,喜滋滋的答應,我就來個將計就計,「姐姐這話說的,妹妹的容貌實是比不上兩位姐姐,難登大雅之堂,要是給妹妹個換貌的機會,妹妹定不會要這狐媚子容貌,還是兩位姐姐的好,清秀可人。」她們只笑笑,我看的出笑的牽強,你們罵我狐媚子,我就說你們容貌太普通,只有清秀。
麗嬪開口「我們這呆的時辰也挺長了,也該走了,就不叨擾妹妹了,只是著咱們剛見面,姐姐也忘了備什麼禮送你,不如就這個吧。」她說著,就從頭上摘下個金步搖,「這可是去歲皇上賜給本宮的,你收好嘍。」我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她就將金步搖直接插到了我頭上。送走了她們,直接躺在榻上,搖珠過來給我按著肩,「晚璧,你過來。」晚璧剛踏進殿門,我就喊起來。
她走過來「小主有何吩咐?」
「麗嬪是何背景?為何今日我提起她聲音好听,她便變了臉色。」
「小主這回可是說錯話了!」我有些疑惑,看著她,讓她繼續說下去,「這麗嬪是小王爺下江南時帶回來給皇上的,她是個芝麻小官的小妾生的女兒,打小就不得寵,她爹把她送到場戲班唱小曲兒,正巧著被小王爺看中了,便從那兒帶了回來獻給皇上,皇上對于小王爺帶回來的人皆是照單全收,便納了她為美人,這入宮三年,倒也靠著這好嗓子晉了位,只是她極是忌諱別人說起她的過往,更別說是提起她的聲音。」仔細想起來,其實她長的也是比較美的,這宮里,若是沒有姿色,又怎會被納入後宮呢,今日我說錯話全當教訓了。
只是奇怪這小王爺是?晚璧似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便開口「小王爺是 王世子——顧彥荏,當年皇上登基,歲數還太小,太後便從眾多王爺子嗣中挑選一個與皇上年紀相仿的來與皇上做伴,便挑了四歲的 王世子進京都來伴讀,威武大將軍的幼子——楚南風,也被選了去做伴讀。」
我是知曉了,但好奇心是越強烈了,這晚璧是如何知曉的,抬眸看她「晚璧,你與本宮說實話,你如何知曉這些的?」
她笑著「小主怕是說笑了,奴婢都做到了姑姑的份兒上,宮里什麼流言蜚語,傳聞奇事兒的,皆是清清楚楚,更別說是這普通的小王爺的事兒,小主是不知道,小王爺在宮里是出了名的,長得英俊瀟灑不說,行事更是親和,只是有些大大咧咧。小主怕是糊涂了,竟猜不出這個中道理。」
我扯嘴一笑「倒是本宮疏忽了。」
她忽然跪下來「小主恕罪,奴婢竟是忘記了尊卑,倒開起玩笑來,沖撞了小主。」我趕緊讓搖珠扶了她起來「這有什麼打緊,本宮就是喜歡大伙兒親親的,那才顯得融洽,姑姑也別內疚,你看,本宮何時因著你生氣了。你說話直爽,本宮听著也舒服,且本宮也知道,若是沒把對方視作重要之人,也不會如此。若是換了那些面兒上恭敬謙順,待你也極好,背地里卻極盡挖苦,那才真真是嚇人呢。姑姑,你說是吧?」她,點點頭,正欲說什麼。忽然听見東西摔碎的聲音,看過去,看見嫣緋慌忙跪下,「小主恕罪,奴婢一時手滑,未拿住。」
「沒什麼,你快著了人來打掃一下吧,然後就下去休息吧。」
「諾。」她退了下去,晚璧忽然開口「小主,我覺著她不對勁,雖是小主的陪嫁丫頭,但奴婢總覺得不對勁。小主還是注意著些。」我有些煩,晚璧雖是好心,她是我四妹啊,怎會有不對勁呢,只笑著應晚璧「本宮有分寸的,姑姑放心吧。」她只垂首「奴婢到外間伺候著了。」我點點頭,由著她去。
「搖珠,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啊?」搖珠一愣,又笑著給我捶肩「小姐,咱們啊是走一步算一步吧。」閉了眼,讓搖珠輕輕給我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