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來只覺得腦子沉沉的,不舒服。等意識清醒後,只覺得身旁暖暖的,有股熟悉的濃濃的龍涎香,一驚,才發現他的胳膊正摟著我,我一動,他便醒了,頭悶在我頸上,呼出來的熱氣讓我覺得頭皮發麻「朕剛躺下,累得很,讓朕睡會兒。」我輕輕道「諾,皇上睡吧。」乖乖的被他摟著,許是剛醒,身子還是有些虛弱,不一會兒自己也睡回去了。
再醒時,天已大亮,身邊之人該是上朝去了。有氣無力地喊「搖珠——」她進來,臉色很是激動,不一會兒便紅了眼眶「小主總算是醒了,你知道搖珠有多擔心你嗎?」她這話說的好象我睡了很久似的,有些疑惑,「本宮睡了很久嗎?」
「正是呢,小主足足昏睡了十日呢,前五日一直是呆在皇上的乾宮,小主是不知道,那些個妃嬪啊都嫉妒的牙癢癢,日日打了看望的名號跑到乾宮,不過皇上都給他們吃了閉門羹,瞧著她們憋屈的樣,搖珠只想笑。」
笑看她,她又作神秘狀湊過來「小主可知您在乾宮時,皇上對您是極好,還親自為您喝藥呢!」說到這兒,她還紅了臉,一看便知有隱情,「說清楚,要不別怪本宮不留情了!」
「皇上讓搖珠喂小主喝藥,不過小主牙關緊閉,搖珠一時沒了法子,皇上一把拿過藥碗,一口一口的嘴對嘴喂你喝。」他越說越小聲,我騰的紅了臉,尷尬的撇過臉,她這壞丫頭,「還有還有,小主回了瑾棽宮後,皇上是每日都來,要不坐會兒,要不就留宿在這兒。」我尷尬的笑笑,她是存心尋我難堪啊。手撫上唇,也不知是什麼感覺。手這樣動著也沒覺得後背疼,將手伸到後背扶著,心一涼,雖是箭傷,傷口像是一朵花,猙獰凹凸不平,心里踹踹不安。
「搖珠,去叫晚璧進來。」
她點頭,出了去。這些事,還是問問晚璧比較好,不多時,搖珠便領著她來了,我斜倚在床邊兒上,「姑姑,可是向本宮好好說當日的情況?」
「諾,那一日,小主與皇上還有馨妃娘娘和小王爺回來時,湖邊竹林里已有刺客埋伏,後經查證只有兩人,一男一女。那名男刺客手中有羽箭,本是要射皇上的,娘娘卻替皇上中了箭,那日皇上是真的慌了,急著叫太醫,那鮮血染滿了小主的白紗裙,還有皇上的龍袍,倒是真的嚇到了所有人。太後娘娘還夸您,說皇上得了一位真心為皇上的嬪妃,是大幸。說要皇上好好對待您,小主的箭傷是在肩胛骨稍下處,如今已是生了假肉,再不過幾日,就可完全愈合了。」我倒是不關心這些。
「那那兩個刺客呢,是否還活著?他們又是如何混進宮里來的?背後又是何組織?」
「這個——晚璧並不知,當時所有人都關注著娘娘和皇上,等處理好後,此刻就已經被楚將軍帶走了。後來想打听,也不知從何打听起,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那日,楚將軍也在?」
「小主是不知道,這楚將軍如今是御林軍副將,皇上的親侍,平日都是跟在皇上身邊兒的,那日中秋晚宴,皇上特地讓楚將軍在外頭守著,實則也是讓楚將軍看表演。」
想著蘇經年應該會知道些許,便說「本宮既是已醒,就去請了蘇太醫來為本宮看看。」
「諾。」
半晌,他挾著藥箱來,為我診了脈,「小主脈象平和,只是氣血不穩,需要好好調養。」
我讓晚璧去把收集的露珠取來,泡成梨花落,這茶的滋味不是一般的好,也趁機打發開了她,開口「本宮想著這既是刺殺皇上的箭,定是要置皇帝于死地的,為何沒有淬毒呢?」
他驚愕的看我,「小主果真是聰明,箭上的確是有毒,但並不致命,想是那刺客報了必勝的心,才大意沒有下了劇毒,皇上說,關于行刺這件事,不要透露。不過,臣對小主知無不曉,定是會說清楚的。」他是回答的面面俱全,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正常,但是他都這麼說,我又不得不相信這毒下的並不重。
坐在一旁的人,面上雖然平靜無波,心里卻是忐忑萬分,怕這坐上之人的懷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把雙生之毒的事告訴公子的時候,公子臉上的表情和皇帝的差不多,有些慶幸,又有些遲疑。也同皇帝一樣,良久才開口,「解藥要快些研制出來,還有這毒的事不要告訴丫頭。」他不知道公子是何用意,但只得照做,不過他還是耐不住好奇,這熹貴人這輩子就只皇帝一個男人,而皇帝又不是陽年陽時陽辰陽刻出生,按著皇帝的脾氣,他是肯定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貴人去找個陽年陽時陽辰陽刻出生的男子來給自己戴綠帽子。
「公子,我有個問題,不知可問不可問?」
「你是想問緩解之藥的事?這個不用你操心,皇帝他就是啊。」
「可是,聖上不是不是……」他的話被他打斷,「這個虛假生辰自是有他的原因,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
想著那一天的談話內容,好奇心總是被激起。坐上之人突然開口「說清楚,行刺之事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我雖然還懷疑他的話,可現在能知道這件事的而我又能打听到的只有他了。
「諾。此事皇上交給了楚南風將軍處理,臣則是協助將軍,那兩名刺客是如何混進來的,也弄了清楚,每年七月至九月的光景,宮外各地都會送上貢品,他們是混在隊伍里進來的,楚將軍現在也在排查他們是隨哪地的隊伍進來的,說不定當地官員還是主謀,這些事,臣就沒有參與了。而那兩名刺客被抓到後不到一炷香時間就毒發身亡,看來是行刺前就已服了毒的,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還有就是同將軍一起看刺客留下的箭時,臣發現箭尾處刻著‘瑞’字。」
我有些驚訝,這點兒常識還是有的,先帝未登基時的封號就是‘瑞’。「先帝不是早已仙去了嗎?」
「正是因為事情如此蹊蹺,所以皇上密而不發,如今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皇上,楚將軍,微臣與小主。那日只有將軍和臣進了贓物庫。那幾支箭現在也不知去向,想是皇上命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