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伊人歸 險些侍寢

作者 ︰ 初日余光

躺在床上,兩人蓋著同一條金絲蠶被,卻不是共枕,有資格的只有皇後而已。不過差別還真是大啊,他枕的是攢金絲枕,而我枕的則是蘇繡蠶絲枕。心里還是隱隱不安的,他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仰面躺著,眼閉著,眉頭卻微微蹙起,我偷偷看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斜飛的英挺劍眉,削薄輕抿的唇,整張臉顯得不同于平常,多了絲緩和。他卻忽然開口「還想看朕多久?」

我嚇著了,不知道怎麼回他,他卻睜開眼,側過身,修長的手臂摟過我的腰,我一陣顫栗,嚇得不敢言語,眸子里滿滿的笑意,但這笑卻不同于那一日在汀雨軒初見我時的笑,那一次的笑,好假,還看著慎人。而現在,卻充滿真實。「你身上有股香,是什麼?」

「只是茉莉與玫瑰的混合香料,嬪妾的娘親自小便讓我佩戴。」

「挺好聞,不濃。」

「皇上喜歡便好。」他又摟得我緊了些,我身子微顫,他覺察出來,悶在我脖子里笑「你放心,朕,現在不踫你。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的話頗有深意。

我還在琢磨著,他卻忽然坐起來,掀開被子,身上一涼,我也坐了起來,「皇上這是做什麼?」

「手伸出來。」他沒告訴為什麼,還命令我,我雖是氣,卻還得遵命把手伸出去,他一把扯過去,我一個踉蹌,他看我,「听話,若不想明天有禍,就乖乖听話。」

不知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卻還是乖乖的不動了,他從我枕頭底下拿出匕首,我驚訝,他什麼時候知道我在枕頭下藏了把匕首,他端看了一下,「這匕首不錯,你可真是大逆不道,和朕同床而眠,還備了把匕首,是想刺殺朕嗎?」

我不應他,只低下頭,跟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這把匕首是大哥贈給我的,我帶進宮來不過是為了作個念想,放在枕頭底下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卻被他抓了個正著,該怎麼辦啊,這是死罪吧。

他嗤笑,「以後別把匕首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會遭罪的。」他沒怪罪,我有些吃驚,卻又不敢問,是呀,不管這匕首被誰發現,我都是第一個遭罪的,哪有宮嬪會備了一把匕首,萬一被說成是弒君,就是有百張口,也是死罪難逃了。

「嬪妾知曉了,以後一定藏好。可是皇上是要做什麼?」

他還是沒解釋,只是拔出匕首,在我的手臂上劃了一道,我吃痛大叫,他連忙捂住我的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使勁點頭,示意我不會再叫,他才松開,我大口呼吸著,「皇上是想憋死我嗎?還是想殺我啊?為何要劃傷嬪妾呢?」

「難道要等到明天,太後召見你,賜你不貞之罪?」我才恍然大悟,妃嬪侍寢後皆是要將留紅的帕子送去給太後看的,他又說不踫我,就只有這法子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劃他的手臂呢!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道「朕若是在你這兒受了傷,你的罪更大!若是不甘心,也沒什麼,朕就讓你心服。」說著,他拿匕首尖刺了手指,滴了幾滴血在帕子上,我氣結,卻沒方法,把手上流的血抹在帕子上,不一會兒就被染紅了,他抬起我的手,「夠了。」從床沿拿來我的手帕擦了擦我手臂上殘留的血,仔細看,只有一條隱約可見的如絲一般的傷痕,「這匕首鋒利的很,你放心這傷,不會留疤的。」

然後將帕子包住我的手臂,我委屈的撇撇嘴,他好笑的看我「你還委屈了?!若是朕說你行刺朕,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委屈。」說完又撲過來,在我脖子上狠狠地吻下去,我嚇得用盡了力氣推他,他卻把我箍得緊緊的,動也動不得,脖子上一陣酸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我趕緊看了看脖子,真是慘不忍睹,多了一兩塊深深的淤紅,我問他「皇上為什麼這麼做?」

「歡愛過後,你難道是銅牆鐵壁,一點兒印都沒有?」我被他說的臉紅。

「下去,朕要一個人睡。」

我一愣,他又叫「還不快下去,朕可不想身邊躺著個有血腥味的人,去睡榻上。」他背對著我躺著,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忿忿的下床,他卻忽然拉住我的手,奇怪的回頭看他,他開口「把這匕首藏起來。」說著就遞給我,我接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把匕首放到了梳妝台底下的暗格里。

又從櫃子里拿了床被子出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到榻上睡,許是太累了,不一會兒,我便沉沉睡去。

不知是何時,听見順公公的聲音,輕輕喊著「皇上,卯時還缺一刻,該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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