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晨的話,讓悠然唏噓不已,若說郁麗嫁的人是雲翼,二人看起來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怎麼偏偏……
「那個郁麗,原來做過雲總的女朋友啊,真是想不到。」其實悠然真正想不到的是,他們這對俊男靚女會分開。
「何止女朋友那麼簡單,四年前,兩人快要結婚的當口,那個女人忽然跟我爸好上,將雲總拋到了九霄雲外。」南晨厭惡地瞟了郁麗一眼,顯然對于她的作為十分看不起。
悠然再次張大了驚訝的嘴巴,她不認識郁麗,不知她為人如何,所以不能盲目地站在南晨這邊,誰讓雲翼在她眼中,早就成了十惡不赦的人呢?
或者說,她寧願相信,當年的真相其實是因為郁麗發現了雲翼的惡劣人品,所以明智選擇拋棄了他……
雲翼獨自站在人流當中,姿態優雅地喝著悶酒,漠然的眼神讓許多人不敢輕易接近。
他的目光淡淡滑過那些陌生的熟悉的臉龐,最後在那張刻骨銘心的臉上略為定格,最後一劃而過。
四年了,他們分別已經四年,四年當中,他們沒有再單獨見過面,也沒有通過電話,更沒有以其他方式聯系,有的只是彼此之間的愈行愈遠。
時間漫漫而過,他早已選擇了放棄,卻做不到遺忘,反而每每想到她,或者遠遠見到她,心情還是會急劇惡化。
他不想拿自己和南有年橫豎比較,也不屑去追問她事情的緣由,他或許永遠也想不明白,那樣天真爛漫、山盟海誓的愛情,怎麼會突然說沒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這樣認定的同時,他再也不相信愛情,也不再是個專一深情的好男人。
雲翼的眸光再度定格,這會兒的對象卻不是郁麗,而是那個身著黑色晚禮服的俏美人,雖然他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但立刻就認出那個經過精致裝扮的女人是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村姑悠然。
此刻,她早已月兌胎換骨,沒有村姑的絲毫痕跡,嬌俏可人的她在紛繁的場合中,在那些暗地里爭奇斗艷的女人中,無疑是奪人眼球的閃亮之星。
她正和南晨手拉著手學舞,學得認真而專注,她那花枝亂顫的清新笑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展現過。
雲翼原先惡劣的心境在見到悠然的身影後,立刻變得叵測,他所有的注意力也在頃刻間轉移到悠然身上。
「翼哥——翼哥——」郁麗和南有年分開敬酒,她第一個選擇的敬酒對象,便是雲翼,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雲翼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看她。
「恭喜。」雲翼不知道如何稱呼這個他曾經深愛的女人,抬了抬酒杯,疏離地說道。
「謝謝,最近可好?」郁麗直視雲翼的雙眼,她的眼楮仍舊攝魂勾人,可雲翼早在四年前就已經看不懂。
「很好。」雲翼公式化的回答,讓郁麗原本璀璨的臉蛋微微黯淡下去,傳言說得不錯,他果然因她變了,四年前的雲翼,是世界上最陽光最健談最幽默最貼心的男人,絕不會冷落她。
努力學舞中的悠然,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雙深邃寒冷的眸子,一直若隱若現地追逐著她,等學得差不多時,她與南晨再度入座,沒一會兒,南晨便被南有年叫去應酬。
南晨離開後,獨自置身喧鬧的陌生環境,悠然已經吃飽喝足,她感覺到了深深的無聊。
悠然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不時朝著有南晨身影的地方望去,她好想他突然回來一趟,然後告訴他,她想回家了,很想很想。
家?回家?悠然自嘲地笑了,她想回的是哪個家呢?真正屬于她的家早在兩年前就破滅了,如今她不能住在羨村那個小屋之家,而雲翼的別墅,怎麼會成為她心心念念的家?那是她被禁錮被傷害的牢籠呀!
這樣一想,悠然遏制了離開的念頭,決定將今晚消耗在南宅算了,既然她答應南晨當他的女伴,那就一鼓作氣奉陪到底。
宴會場所總有各種各樣的人,各人的興趣不同,素質更有不同,南晨離開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便有不下十個人前來搭訕悠然。
悠然本就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雖然她覺得那些男人的搭訕很煩,但還是一個一個禮貌拒絕了。
「這位漂亮的小姐,請你跳個舞吧?」這不,悠然剛從洗手間回來,一個滿臉通紅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便拿著酒杯湊了上來。
「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這個理由,悠然已經用過好幾次,那些聰明的男人盡管早已看見方才她和南晨跳過舞,但還是識趣地離開了。
「漂亮的小姐,不要這麼小氣嘛,你不會,本少爺像南少爺那樣手把手地教你好不好?」男人搖搖晃晃地,滿身的酒氣時近時遠地撲在悠然臉上,讓悠然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我不想跳,麻煩你去找別的女士。」悠然對陌生男人的客氣也是有限度的,這個男人如此不識趣,她覺得自己沒有再對他客氣的必要。
「你是哪家的小姐?在本少爺面前清高什麼?南少爺叫你跳你就跳,本少爺誠心邀請,你卻狠心拒絕,你這是在嫌棄我是嗎?」悠然的態度顯然激怒了他,男人的笑臉很快變成惡狠狠的了。
「不好意思,我累了。」若不是顧忌南晨的臉面,悠然很想直接罵人,說她就是嫌棄他,滿身酒氣,臭死了!
「累了?哈哈……」男人的臉色又是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抬起手中的酒杯,將杯口朝著悠然傾斜道,「這簡單,你只要陪本少爺喝幾口酒,就肯定不會累了。」
「我不會喝酒。」悠然的臉色微微泛白,心中不斷在吶喊南晨趕緊回來。
「不會也得學會,」男人那一雙婬邪的眼楮在悠然雪白的脖頸處逗留,固執地將杯口挨近悠然的嘴唇,道,「快陪本少爺喝一口,喝完之後,再陪本少爺跳舞,跳完舞,就陪本少爺睡覺,本少爺會好好疼你的。」
「請你自重。」悠然踉蹌地站起,狼狽地躲開男人的酒杯,心中充滿了越來越多的厭惡。
「快喝。」男人此刻又變成了凶神惡煞,顯然賴定了她。
悠然無助地和男人周、旋,身邊不時有侍者和客人走過,可卻少有人將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就是難得有人看見了這一幕,卻都是一笑置之。
男人龐大的身軀越逼越近,悠然目光慌亂地在遠處的人群中尋找南晨的身影,她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呼救,很可能會被這個男人徹底侮辱。
一陣涼意襲來,悠然光果的背已經緊緊抵住了牆壁,她稍一分神,便找不到南晨的身影。
「雲翼——雲翼——」即使看不見南晨的身影,悠然想叫的也是南晨的名字,可她最後不斷月兌口而出的名字,竟然是雲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