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太子府。
一早姚嬈就叫人準備好了晚宴的事情,只是沒有安排煙火戲台等其他節目。
「通知了小築和西廂的主兒了嗎?」
「小築那兒一早說了,會準時來雲闕的。西廂的前天回娘家了,今早才回來,玉兒去說了。」宛蝶回道。
「又回娘家了?」姚嬈微微蹙眉。
「听說四夫人的身子快不行了。」
「真是不容易,溫婼媱也算是個孝順女兒。」姚嬈想了想,「你去叫人準備些厚禮,讓她年初一帶回去吧,就說是蕭雲吩咐的,讓她陪在床前吧,也算最後一份孝心了。」
「是。」
「駙馬府的帖子送去了嗎。」
「送去了,三公主說會到。」
姚嬈淺淺一笑︰「虧得潘明傷的不重,不然這筆賬又是算在我頭上。」想了想,「不對,只要是傷著了,這筆賬都是在我頭上。對了,記得把那只鐲子拿出來。」
「知道了。」
姚嬈看著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淺蓮,低聲道︰「你要是記掛他,我就叫人去請他來,反正都是自家兄弟。」
淺蓮一愣,連忙搖頭︰「不用不用……奴婢不想添麻煩。」
「那你就要多笑笑,蕭墨可不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姚嬈打趣道。
「主子,老爺他們來了。」玉兒笑嘻嘻的引這姚振北一行人進來。
姚嬈丟下手里的事情︰「你不是去西廂了嗎。」
「哦,良恭人說了會出席。」玉兒說著側身讓姚振北他們進屋。姚嬈趕緊迎道︰「怎麼這樣早,家里的事情不用打點嗎。」
「家里能有什麼事。」姚振北笑笑,隨意坐了下來。
「他啊,巴不得天沒亮就來了。」蕭威打趣道,「不過,姚丫頭這個太子妃倒是有模有樣的,看看府里打點的都挺好的。」
「爹爹也知道好麼。」蕭守顏挽住姚嬈的胳膊,女子微微一愣,淺笑道,「都是宛蝶吩咐打點的,我就是動動嘴而已。」
守顏微微側著腦袋看她︰「姐姐怎麼了?」
姚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守顏,可是她偏偏掩飾不了。
「蕭雲都跟我說了。」
「咱們暫時不說這些,好嗎。」守顏淺淺一笑。
姚嬈點點頭,反正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在說什麼呢,姚丫頭,有沒有點心茶水啊,我今兒一早被你爹折騰的連水都沒時間喝。」
「淺蓮,去倒茶。」
「是。」
蕭威這才看見淺蓮的小身影,側頭問姚振北︰「她就是墨兒的……」
姚振北會意,點點頭對姚嬈說︰「你安心做你大太子妃,怎麼總招惹這些事情。」
「我也只是幫個小忙而已,倒是爹爹,就別操這份心了。」
「你呀。」姚振北向來就拿她沒辦法,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將軍請用茶。」淺蓮轉身把杯子遞給蕭威,「王爺請用茶。」
蕭威接過來,笑道︰「是個伶俐的丫頭。」
淺蓮低著頭退到一邊,姚嬈拉著守顏坐下︰「外面冷,早知道就不該放你回去的,省得走來走去的。」
「不礙事的,听說阿飛今晚回來?」
「嗯。」姚嬈點頭,「也不知道到哪里了,趕不趕得及。」
「放心,今日天氣是極好,我一早叫明淵出城去迎了。」姚振北說著看了看蕭威,「那小子一走就是半年,我竟然也怪想念的。」
「倒是個不錯的孩子。」蕭威也是笑道。
姚嬈聞言微微蹙眉,當真有些後悔讓小晴跟著阿飛去了,也不知道這兩人現在怎麼樣了。
「姐姐。」守顏喚她,恬靜的笑容依舊,「今兒就不要愁苦那些了,阿飛和晴姐姐回來,應當高興呀。」
姚嬈愣愣的點頭,面上也笑的勉強,可是她知道自己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先觀望了。
申時剛到,雲闕就漸漸熱鬧了。可是姚嬈卻獨自坐在房中,她想一個人靜一會。
有人推門進來,姚嬈微微側頭︰「汪明淵回來了?」
「還沒有。」玉兒上前,「太子爺回來了,讓我來看看主子什麼時候出去。」說著看見姚嬈手里的煙色袍子。
「這件衣服上次耽擱了,我一直收著想今日真正的生辰送他的。」姚嬈看著手里的袍子,淺笑一笑。
玉兒蹲在她面前,關心道︰「是不是因為殿下的生辰,所以你才同意叫三公主來,甚至還去叫了大皇子。」
「原本就打算一家人聚一聚,可他開了口,就依著他了。自家兄妹聚聚也挺好的。」
「妹妹……」玉兒有些心疼她,「既然你這麼在乎他的感受,就不要再為難自己了,不要生氣了。」
「說不上生氣,只是難過,說到底犧牲了小晴,讓阿飛和守顏一起,最獲益的就是他。我原以為只要我在他身邊就足夠了。」姚嬈心里憋得慌,很難受很難受。
「殿下也是不得已,這時候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皇子得勢,只要阿飛娶了顏小姐,那大皇子的婚事就不會有威脅。至少顏小姐不是被迫的不是嗎。」
「我知道,這我都知道。」姚嬈看著玉兒,「我只是開始覺得,我越是靠近他就越迷茫。」
玉兒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知道姚嬈心里不再是只有一個蕭子炎了,所以她不能就這麼跳出來,義正言辭的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