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有同學抽煙,是上初二的時候。
學校的周圍,沒有小商店,那是不正常的。小商店不賣散煙,那也是不正常的。
一般情況下,白天是很少發現有同學抽煙的。而像初中這樣的低年級,即使有人抽煙,那也是剛剛開始。白天抽煙的,都是老煙槍了。屬于到點不抽,渾身難受的類型。在其他同學都去做課間操時,老煙槍都會借口躲到廁所里。政教處的主任、副主任等人,都會及時出現在廁所門口,像英勇的飛虎隊隊員,和里面的持槍歹徒對峙喊話。在喊話無效後,政教處主任就會帶領人,頂著燻人欲嘔的臭氣,沖進廁所。
當我們做完課間操解散解決三急問題的時候,就能看到政教處的主任像押著一群犯罪嫌疑人一樣,押著一長串的老煙槍到政教處訓斥,或者是狠K。
在他們的身上,我知道抽煙是有癮的,而且煙癮發作起來,是相當難受的。因為即使在政教處主任的嚴厲打擊下,還是有不少老煙槍頂風作案,前赴後繼的頂風作案,個個視死如歸,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大多數準備學抽煙和剛剛學會抽煙的同學,選擇作案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晚上。雖然還有風險,但是風險已經大大的降低了。政教處主任只在上班的期間修理學生,放學後,只要不是運氣差被他踫上,基本上沒人問。
況且,我們上初二那陣子,學校的硬件設施還是跟不上的。不像現在的三中,跟我們那時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現在的三中,學生出行到沭河大橋的路燈是他們安的,柏油路是他們鋪的,停車場也有藝術範兒,還挺霸氣。當年,我們一出了校門,如果不是農歷十五前後,路絕對是黑的,只有小商店那里影影綽綽有點光亮。
由于學生洶涌而出,晚上值班看管學生上晚自習的老師會選擇提前走一會兒或者等學生放學的大部隊走了再回家。買煙的同學呢,則會選擇在剛剛放學那時,沖入小商店,花上五毛錢買一根煙。
小商店的老板是精明的,他們把一整包煙拆開了,一根根賣。
因為學生,身上的錢不是很多,他們不會舍得花一包的煙錢。一是舍不得花,二是怕花。你要是買了一包煙,你能抽到的,能佔四分之一就不錯了。煙錢,對于男人來說,可是佔據了消費的很大比重的,是他們平時生活經濟所不能承受之重。
至于同學們為什麼會抽煙,可能跟所謂需要彰顯男子漢氣概有關系。初二的時候,青春的荷爾蒙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每個人都想以各自的舉動吸引女孩子的注意。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每個人的方法不同。抽煙,是很多好奇心重的男生們自我感覺相當不錯的選擇。
等過了小商店,你再去看放學的大部隊里,會有一閃一閃的小亮光。放心,那不是螢火蟲,那是一個背著老師、背著家長偷偷抽煙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