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本色》里有這麼一句台詞,表哥,這個世界是有暗格的嘛。
課桌里的暗格,是偷看課外書籍的同學與老師較量而修煉出的最高境界。
修到這種程度的同學不多,我便是其中之一。
課外書,在學業任務無比重的初三和從高一就備戰高考的那三年,這三個字是與**等同的。一旦被老師查到,那是會引起老師一而再、再而三的批評責罰的。
雖然用上了重典,卻依然沒有阻擋住同學們看課外書籍的**。
我呢,是個喜歡淘書的人。應該說,我的存在,是一個毒瘤。只不過,我這顆毒瘤,是隱蔽很深的。在老師的眼里,我是個不錯的學生,循規蹈矩,學習比較刻苦。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是一個喜歡收藏書、喜歡和同學朋友一起分享我擁有的「好書」這樣一個人。我潛伏著,一直到畢業,一直到現在,老師還不知道,我們班很多同學的正統武俠小說、偵探懸疑小說都是從我這兒獲取的。
為了應對漸漸露出的苗頭,老師開始動用殺手 ,在同學們上課間操的時候搜查每一個學生的課桌洞,即使你在課桌洞里塞再多的書,即使你再在外面包幾層書皮,到最後,只有一個結果,你的陰謀被英明的老師所拆穿。
很長一段時間,同學們的損失是慘重的,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我。
因為我知道,哪些同學可以借,哪些同學不可以借。
有的同學,他們對于一件事情是很痴迷的(除了學習之外的事情),比如看書,他們可不問什麼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只要上了癮,只要能抽出空,他們都會瞅上兩眼,這樣的同學,如果問我借書,我是百般推辭,怎麼都必須糊弄過去。有的同學,自控能力比較好,該學習的時候學習,累了的時候,換換腦子,這樣的同學,只要跟我說一聲,沒有不借的。
有那麼幾個同學,借書還書都是在學校。他們很輕松,把書往我這一放就算了事兒,我呢,又沒辦法馬上把書送回家,只能找個地方藏起來。
曾經,我想把課外書藏在專門盛放掃除用具的那個儲藏處,想到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和我們站在統一戰線的,放棄了這個方案。後來,又想藏在盛放電視機的那個鐵盒子里,就放在電視機頂和鐵盒子的那點空隙,想想也不科學,主要是「放」的時候,比較招搖。唯一的出路,就是放在課桌抽屜肚兒里。
不過,這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每個星期,都會被老師掃蕩兩到三遍。
為了解決方案,我坐在桌位上冥想苦思了五分鐘後,我決定,做個暗格。當然,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我所做的這個東東叫暗格。我的靈感主要來自《楊家將》里龐太師家的夾牆。
回家後,我找了個報廢的課桌(我們那時的課桌是木頭的),把課桌背面那塊板拆了下來。再帶了把錘子和鉗子,來到了學校。
我把這塊後板裝進了課桌肚里,距離真正的課桌背面那塊板大約三指寬的距離,邊角用釘子固定住。釘子用了八根,內側的四根是垂直敲進去的,留出一半用于固定,外側的四根釘子的位置,先用較粗的釘子釘一遍,再用鉗子把粗釘子拔出來,插進細釘子。
當所有工作完成以後,我把所有功課用到的書籍、練習冊一股腦塞了進去,那里,成了我課外書籍最安全的港灣。
這個港灣,一直陪伴我到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