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我們在考試前能夠不放松學習,老師們經常會說的一句話就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對于長年累月都不曾放手過的學習來說,考試前,我們沒有臨陣磨槍,只有或松或緊的問題,在初三升高一之前,臨陣磨槍的考試只有一個,那就是體育考試。
像初一至初三這三年,我們的課程已經很滿很滿。不過很多老師都認為,學校給自己安排的課時還遠遠不夠。課時不夠了怎麼辦呢?那就佔用那些在老師眼里不重要的課,比如下午的自習課,但是,在所有的老師眼里,體育課是個絕對搶手的香餑餑。
于是,在我們的眼里,體育老師是個家里常有事兒的老師。
在我們上完了主課,快要下課的時候,班里的很多同學都開始躍躍欲試,準備下節的體育課,或者踢足球、或者打籃球、或者打排球……每個人都準備充分利用一下這四十五分鐘的一節課。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情景非常煞風景的出現了,某位主課的老師會提前一會兒出現,在我們正在上的這節主課下課前一兩分鐘出現在教室門口,在同學們听到鈴聲後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兒的時候,大踏步走進教室,說,「你們的體育老師家里有事兒,他和我調了節課。」
于是,教室里會傳出濃重的嘆息聲。
所謂的調課,就像劉備借荊州一樣,從來是有借無還的。
體育老師經常有事兒,主課老師經常調課。
其實,體育老師應該也是希望被重視的吧,他們應該也不希望自己是個光拿工資不做任何事情的老師吧,不過,在當時,沒有素質教育這一說,體育只能算個再無足輕重的課了,能不上就不上。
為了能一次性上兩個課時的課,很多老師吧眼楮盯在了體育課前的那節課,常常因為這,兩個老師能起爭執,甚至能打起來。
有一點我是相信的,我們那個年代的老師,是對學生們非常用心的。
所有事情都有但是,但是,初三升高一,體育考試佔了45分,分別是立定跳遠、100米短跑、扔鉛球三個項目,各15分。這45分說多不多,可卻是不可或缺的分數,在面臨升學率的關頭,學校便再也不把體育課當做兒戲,開始重視起來。有那麼一段時間,學校下發過這樣一個通知,任何人不得佔用體育課。
體育課是有了,卻沒有了趣味性,我們沒法踢足球,沒法打籃球,我們上體育課,也是為了升學。
由于初中的時候迷上了踢足球,總是能比其他同學擠出時間去玩,所以雖然顯得瘦弱,但是彈跳性和爆發力不算太差,立定跳遠跟短跑根本不成問題,只是臂力弱了些,鉛球沒法滿分。于是,從體育老師那里外借了個鉛球,在下午兩節課後,名正言順的開始練習擲鉛球。
在這段時間內,還出了件在多年後每當我想起仍心有余悸的事情。
我們當時練習的是8斤重的鉛球,雖說學校下了通知,不許佔用體育課和課外活動課,不過這點時間已經不夠我們提高多少成績的了,很多同學為了能再多拿兩分,抓住一切時間練習,即使不能投擲,多熟悉熟悉投擲動作也是好的。在這種情況下,就有了同學拿我的鉛球在班級過道里練習投擲動作。
當時我並不知情,每天練習完鉛球後,我就把鉛球放在了抽屜里,卻有同學趁著我出去的時候,拿出來似模似樣來兩下。前N次都沒有出事兒,但是N+1次卻出了件事兒,險些釀成慘劇的大事兒。
其中一個同學在未經我同意的情況下,又拿出鉛球,想象著平推出去啊平推出去,三五下後,鉛球真的從他手里月兌手而出,繼而是「咚」的一聲悶響。
于是,教室里面一片寂靜,似乎一絲空氣的流動都能感覺到。
這位練習推鉛球的同學站在最前面,月兌手的鉛球砸在了第二排靠過道的一位女同學的左前腦。
我們都沒有動,所有人都僵直了身體,等待下面事情的發生,要麼听見這個女同學撕心裂肺的痛苦,要麼看到這個女同學轟然昏倒在桌子上,我們甚至預想能看到紅色的粘稠液體從她的頭頂流下來。
作為凶器的持有人,我幾乎支撐不住了,腦袋里一片空白,真的希望鉛球當時砸的不是她,而是我。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女同學只是撇了撇嘴,把那位冒失鬼同學劈頭蓋臉說了一頓,然後繼續悶頭學習。無論其他人怎麼勸她,她都不去醫院看,說沒事兒。
這件事兒老師並不知道,女同學也沒有任何腦部出現血腫壓迫神經的癥狀,可大可小的事情,由于女同學神一般堅硬的腦殼,不了了之了。
最終,我的體育成績是42分,順利完成了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