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成為年夜飯的一道大餐,是80年代。
大多數人家開始擁有電視機,是90年代。
等我們懂事兒,記事兒開始,我們就開始看春晚了。
所以,我們是看著春晚長大的。
小時候記得,年味兒很濃。等到一進臘月,便伸長了脖子盼著過年,因為從農歷臘月二十四開始,我們就能吃上無數平時只敢想,不敢買的好吃的,可以盡情的玩兒,可以看春晚。
小時候的春晚,很多歌手當晚唱的歌,大年初一便能紅遍大街小巷,無數音像店都比拼著放歌。像《我的中國心》,《冬天里的一把火》,《縴夫的愛》,《相約98》,《常回家看看》等等。只要歌曲稍微精良制作,一上春晚就能火,火到不行。
後來似乎漸漸的就不行了,娛樂綜藝節目多了起來,傳播途徑多了起來,能獨立作曲作詞的歌手多了起來,各種旋律都豐滿了起來。能上春晚的歌曲,不是那些說一上必紅的,而是能應景的,映襯著圓滿團圓的歌曲,似乎是那種陽春白雪的多了,推動時代潮流的少了。
小時候的春晚,舞蹈很少。即使是有舞蹈,也是歌伴舞;即使是歌伴舞,也就是一個歌手後面三五個舞蹈演員,像付笛生《眾人劃槳開大船》那首歌動用的舞蹈演員,在之前,是罕見的多。關鍵問題,那些小朋友整齊劃一的動作,稚女敕的嗓音和充滿朝氣活力的面孔,讓當時的氣氛一下子沸騰到了頂點。總之,大家是不怎麼太看舞蹈的。
過了兩年,發現也不對勁兒了。似乎導演們以為,人們喜歡看排場,喜歡看一二百人長袖善舞一般一起在一個大舞台上「群魔亂舞」,穿著鮮艷無比的衣服,在上面使勁的蹦。我感覺,這是相當幼稚的想法,我估計他們在設計節目前全部是憑空臆斷的,並沒有經過市場調研,他們「浪漫」的像發動鴉片戰爭前那些可愛的英國人,「數億中國人的襯衫下擺,若都能引導他們在設計時增加一英寸,那麼我們全國的紡織廠就能忙活上幾十年!」。導演們是不是覺得,舞蹈演員們上的越多,衣服穿得越鮮亮,跳得越歡實,老百姓就會覺得越幸福,覺得節目好看呢。
我是沒有這樣高的欣賞水平,我還是喜歡听听歌曲相聲,看看小品,不喜歡那一浪接一浪的人海戰術,我身邊的人喜歡看這樣舞蹈的人也少之又少。
1999年,趙本山的《昨天今天明天》一舉奠定了他在春晚的小品之王地位,2000年的《鐘點工》、2001年的《賣拐》、2002年的《賣車》、2003年的《心病》……人們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有了一個很明確的盼頭,看趙本上的小品。很多人又會開始指指點點,說這道那的,但是你不能否認的是,在那幾年,中國的絕大多數老百姓還是喜歡看趙本上的小品的。不過,很多人卻沒有察覺,此後那一年又一年的春晚,出了趙本上的小品,罕有幾個精彩的節目,讓人能夠一直興趣勃勃的等下去。于是,進入了這樣一個輪回,看一年春晚,罵一年春晚,罵一年春晚,盼一年春晚。即使有這樣一個輪回,也是正常的,但是CCTV的統計數據這個時候又會出來惡心人一下,他們看不見網絡上那鋪天蓋地的指責聲,愣是弄出了春晚滿意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幾的統計數據來,讓人尤為反感。
時間走到2009年,趙本山和小沈陽的《不差錢》再一次引起了轟動,那是他多年來首次沒有和範偉、宋丹丹、高秀敏(唉,辭世的早了)、何慶魁合作,他成功了。但是此後,2010年和2011年,趙本山的小品便徹底下了道,2010年拿寡婦說事兒,2011年同桌的你之間充斥著,春晚在趙本山小品藝術日暮西山後,終于也讓我們失去了信心。
可以說,我們80後是看著春晚從輝煌走向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