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方達玲進「思美」之後,她是和宋韻她們同一個辦公室,她將自己和劉志奇在杭州拍的照片設置成電腦的桌面背景。宋韻、周枚和蕭桐她們看了,私下雖覺得有些狐疑,她們也都沒向方達玲打听過什麼,但她們三個都不是很喜歡她。「她原來不是在‘朗儷’的嘛,都干了快十年了,怎麼跑到我們這里來了?」蕭桐說。
「是呀,她可是挺別出心裁的,把電腦‘桌面’設置成那個樣子,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她不是就給我們主持過‘十周年慶典’的晚會嘛。」周枚說,「你們說她到底跟劉總是什麼關系啊?」
「誰知道啊,也不太見得到她人,好像總是很忙的樣子。」蕭桐說,「她剛來的時候我就跟她說,讓她給我們售後服務部準備一節‘國際禮儀’培訓的課程,起先她是一口答應下來,可到現在她還沒動作,我問了她兩次,她都說她有這個事那個事,誰知道她在忙什麼。」
「上次我讓她和一個美導去無錫跑一趟,替一個加盟店做5周年慶典,開始她還答應得好好的,臨到去之前一天,她說她去不了了,因為過兩天要跟劉總一起去青島開美容行業年會,還說是劉總讓她一起去的。」
宋韻其實也暗暗地留意觀察著方達玲,她發現方達玲總是喜歡用各種借口推月兌她交給她的任務,幾次安排她去加盟店促銷,她都說劉總讓她做什麼文件方案,讓她去參加培訓會,她又說劉總要她去哪里開會,每次總是口頭答應地很好,總是到了臨行之前,會被各種突然冒出來的事情給耽擱了。
這個周五下午各部門負責人的例行會議上,劉志奇宣布公司將派宋韻下月去法國進行短期培訓,等散會回到辦公室,蕭桐對宋韻說,「這回你去了法國,可別忘了給我帶點禮物回來啊。」「還有我呢,順便替我帶個LV的包包回來。」周枚說。
「等我去之前,你們都交個清單給我,我權當是替你們跑腿的。」接到這個任務,宋韻心里很高興,雖然在留學英國期間她已經去過法國了,但是被老板指派去學習,那證明她的工作受到了肯定。
「等你臨走前,很多人都會交清單給你的。」蕭桐說,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後天許莉的新店那里要做‘曼莉婷’的前期培訓,你安排誰去啊?」宋韻問周枚,「她沒有加盟‘曼莉婷’,但拿貨的折扣比其他人都低。」
「她可是我們公司的重點A類客戶,有名的‘許大戶’,她的美容院里以我們公司的產品為主,生意一向很好。前兩天方達玲還跟我說,她和許莉很熟,她們倆是多年的老朋友,讓我安排一個美導跟她下去,可昨天她忽然又說這兩天她要去K城和S城,讓我安排別人去許莉那里。」周枚說,「她說話從來都每個準信兒,臨到跟前總會變卦。」
「許莉可不好對付,好幾個美導都說她有點刁,都不太敢上她那兒去,許莉也跟我提過好幾次,說我們這兒有幾個美導有時候工作積極性不高、培訓不到位。」蕭桐說。
「那我看還是你自己去吧,前期培訓沒做好,後面美容師的操作和銷售都會有問題的。許莉對你一直都評價不錯。」宋韻說。
「我也這麼想,還是我自己去一趟比較保險。」周枚說。
「這也真奇怪,K城和S城的那兩個店不是還在裝修嘛,那兩個店現在是廖勝國負責在跟蹤的,方達玲去那里做什麼。」蕭桐說。
「誰知道她,她說是那個阿明一定要讓她去的,還說劉總現在讓她負責那兩家店,她好像是無所不能似的,哪里都要她去插一腳。」周枚不以為然的說,「至于她具體干了什麼,誰都說不上來。」
這時方達玲走了進來,她對宋韻說,「明天我和廖勝國去K城和S城,他說你這里有一套打印出來的‘曼莉婷’整店視覺標識系統方案,他讓我帶上。」
「這套方案公司要求暫時對外保密,」宋韻一面將方案遞給她,一面心中又暗暗覺得納悶,她想照理廖勝國那里就有一套,干嘛還要讓方達玲再帶一套出去,「廖勝國那里不是有一套嗎,你們兩個帶一套不就行了。」
「他那套在劉總那里,所以讓我帶你這份走。」听她這一說,宋韻心里不再有什麼疑慮。下班時分,宋韻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是廖勝國打來的,「是你嘛,我想到你這兒來拿‘曼莉婷’的整店視覺標識系統方案。」
「你不是讓方達玲來拿過了嗎?我已經給她了。」
「她來拿了嗎?那就讓她拿著吧。」
「她到底是不是和你一起去出差。」宋韻心里再度有了疑惑。
「那里正在裝修,我沒讓她去,是她自己對我說,那個阿明一定要讓他去,還說劉總也答應了讓她去的。」
「那她去那里干嘛?」
「這我就不知道了。」
方達玲自打認識阿明後,她心里又有了一個模糊的新打算,她總覺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可以利用上這個人,而且憑她對男人的認識,她能感覺到這是個肯為女人花錢的人,這麼個財神爺,她怎麼能輕易放過呢。她帶著從宋韻那里拿來的方案先走了,方案在她手上,到時候廖勝國跟阿明談什麼都得帶上她,那樣就不用擔心阿明會從她眼皮底下溜走了。她剛走出辦公大樓,就接到一個電話,是原先曾在「朗儷」工作的過的舊同事江浩請她吃飯,她欣然赴約前往。到了飯店,她看見江浩已經在等她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四十多歲戴眼鏡的男人,江浩向她做了介紹,「這是我的朋友,是‘嘉悅’公司的市場及銷售部總監李立東,他是從台灣來的。」嘉悅公司是一家台資化妝品企業。他向李立東介紹說,「這是方達玲,我以前在‘朗儷’公司的老同事。」
「哎呀,達玲啊,我听說你現在也離開‘朗儷’了,」江浩說,「你在那里干了都快十年了,怎麼突然間說走就走了。」
「我在那兒待了快十年了,還是個‘促銷經理’,再干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正好我有個好機會,就去了‘思美’,現在的老板對我很信任。」方達玲意味深長的對著江浩笑了。江浩很了解她的為人,自然從這個笑容里讀到了很多其他內容。
「看來還是你有本事啊。今天請你出來,本來是想介紹李總給你認識,他們公司也需要一個懂會議營銷的促銷經理,我跟他推薦了你。」
「業內都知道‘思美’今年要推廣‘曼莉婷’的全國女子養生館連鎖,方小姐的工作一定很忙吧。」李立東操著一口帶台灣特色的國語。
「那當然,現在我什麼事都要管,每天忙都忙不過來,K城那個大客戶還在裝修,明天我就要去那里跟他談談‘曼莉婷’的整店系統標識的問題,我說讓下面市場部的人去,可那個加盟店老板死活都要拖著我去,我推都推不掉,要是所有的客戶都像他這樣,我都不要活了。」她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可她根本沒注意李立東臉上帶著一點狡猾的微笑。
「方小姐果然是能者多勞,我听說你們做這一套方案可是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啊,業界都對這個方案很好奇呢,不過現在還沒有樣板店出來,大家都看不到而已,不過我想,以方小姐的才能,做出來的方案一定會震動業內的。」李立東滿面堆笑地夸獎她。
「為了做這套方案,真是把我累死了。」方達玲很快就「入戲」了,她忘了自己進「思美」時,這套方案早已形成,她完全陶醉在別人的贊美中,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套方案完全是她一個人的杰作。「我已經去談了好幾家美容院,人家都對這套方案滿意得不得了。明天我去K城,身邊帶了一套打印好的資料,不過公司規定要眼下還要對外界保密。」
「要是我今天能有幸一睹方小姐的作品,那才是三生有幸啊。」李立東極盡阿諛奉承的恭維之詞,眼鏡片後面閃爍著兩點興奮詭譎的小火苗。
「我感覺還是有些地方沒做好,不過都已經定都定下來了,我也懶得再改了。」方達玲已經笑嘻嘻地從包里掏出那疊方案,「其實我也想听听業界其他人士的意見呢。」
方達玲回到家中,整晚都沉浸在李立東的那些甜言巧語之中,像我這樣的人才應該去法國,她一想到去法國的事,心里就感到很不平衡,憑什麼宋韻去,我就不能去,她一想到此,心中的不悅油然而生。我要不要去跟劉志奇說,讓我去法國,然後他就可以找個借口跟著我一起去那里,就當是我們倆人的蜜月。他最近怎麼好像對我有點冷淡了,我住到這里之後,他一次都沒來看過我,想找他談話,他也總是不情不願的推月兌,是不是因為他老婆的關系,該想個什麼辦法才能把那個去法國的名額爭取過來呢?她整晚都在考慮這個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問題。
一周之後,公司流傳著一個消息,有人泄露了「曼莉婷」的整店視覺標識系統方案,大家都議論紛紛,「你听說了嗎,‘嘉悅’公司開新品推廣會上展示的‘羅蘭娜’店面標識體系和‘曼莉婷’的很相似呢。」
「真的嗎,怎麼會有這種事,也許是巧合吧。除了劉總和廖勝國他們幾個,我們都沒見見過‘曼莉婷’的那份方案啊,怎麼會泄露出去呢。」
「我們的方案還沒公布過,別人怎麼做對比啊?」
「羅副總和廖勝國去參加過‘羅蘭娜’的發布會了,劉總正在查這件事呢。不知誰這麼缺德,把我們的方案提供給了‘嘉悅’,廖勝國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做這份東西,可居然讓人家拿去出了風頭。」
「下午就要開內部會議了,以後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當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宋韻心里直擔心,怎麼這份資料會外泄呢?前兩個月一直都好好的呀,怎麼臨到「嘉悅」開會前就泄密了呢?這份資料的完整版只有劉總和廖勝國有,後來又給我一份,這是怎麼回事呢?她突然想起方達玲那天問她要方案的事,莫非是她,可是她第二天就去K城了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著,只等著下午開會。
劉志奇面色凝重地走進會議室,隨後廖勝國用投影儀向大家先後展示了「曼莉婷」和「羅蘭娜」的兩份整店標識系統方案,底下的人一邊看,一邊小聲的和邊上的咬耳朵,方達玲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眼角向四周溜了一圈,這時她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李立東在飯桌上對她那麼殷勤的奉承,她心里有些害怕,看看坐在前面的劉志奇面色冷峻,在看看坐在斜對面的宋韻,忽然心生一計,反正沒人知道,不如將此事徹底推卸得干干淨淨。展示完畢後,劉志奇說,「大家都看見了,‘嘉悅’公司所采用的方案和我們的方案如出一轍,相似度極高,‘羅蘭娜’是‘嘉悅’從瑞士引進的產品,在市場上和‘曼莉婷’的競爭度極高,為了這個方案廖勝國整整忙了三個月,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為了‘曼莉婷’忙了很長時間,可現在居然發生這種事,看見過這份方案完整稿的人就幾個,大家都在私底下議論這件事,這件事固然對我們影響很大,但我希望我們內部員工之間,還是要保持團結一致,尤其要避免相互間胡亂猜疑,這反而會給我們以後的工作帶來更不利的影響。這也許是個偶然事件,只是兩家公司在設計上的撞車,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無意中泄露這份文件,但在這件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們都不應該輕易的下結論,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那天下班前,方達玲一直關注著劉志奇的辦公室,看見他拎著公文包走出來,她隨即也跟在他身後,一路跟到停車場,「你是有事嗎?」劉志奇見周圍沒人就問她。
「當然有事。」她坐上他的車,「我覺得一定是我們公司的人將文件外泄了。」
「懷疑是要有根據的,不能隨意亂猜。」
「我不是亂猜,掌握完整文件的人統共就你和廖勝國,後來廖勝國又給了宋韻一份,別人都只見過其中一部分,如果是文件泄露的話,只能是廖勝國和宋韻。依我看,宋韻的嫌疑是最大的,廖勝國跟了你多年,而且方案是他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他不太可能向其他公司出賣自己的工作成果的。」方達玲這麼說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女人在發生重大情況時,主意都來得特別快,尤其是方達玲這種隨時隨地會為自己盤算的女人更加如此。當她發現,掩蓋真相的唯一方法,就是把責任推到宋韻頭上,這樣不僅能保存自己,還能從中獲益。這個主意固然對宋韻太狠毒了點,卻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她為人行事的信念自成一體,凡是符合她利益和情感的,她都深信不疑。她不認為這麼做是缺德,相反,她認為要是換了另一個女人遭遇這樣的事,一定也會像她那樣行事的,寧願犧牲外人的名譽來保全自己的利益,手法或許不盡相同,但目的則是一樣的。
「這件事我肯定會追查下去,現在還不能盲目下結論。」
「虧你還這麼信任她,還讓她到法國去培訓。」方達玲斜溜著眼,偷偷留意他的臉色,「我看還不如換個人去呢。再說,她已經在英國留過學了,這次去法國受訓給沒機會出國學習的人不是更好嘛。」
「宋韻有扎實的專業知識,而且英語流利,到法國之後,需要用全英語跟對方交流的,在公司里除了她,目前還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劉志奇知道她心里又再打小算盤了,心里極為反感,「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想這麼做。即使要換人,那我也要挑在公司里工作了多年,有一定英語基礎和專業素養的人去。」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讓方達玲心里的全盤小計劃都落了空,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全堵在她的嗓子眼里,說也不是不說又不是,看著他毫無表情的面孔,她只能耷拉著眉眼,憋著嘴,一臉沒精打采極不高興的樣子,而現在劉志奇根本沒心思理會她。
「我真有些後悔,那時要是我沒把那份方案給方達玲就好了,我總有一種感覺,是不是她把那份東西給誰看過了。」那天開完會後,宋韻總覺得心里憋了很多話,她將朱雅潔約了出來吃飯。
「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在這件事沒弄清楚之前,你可別把責任硬按到自己頭上,只要不是你對外泄露的,這事兒就跟你無關。」朱雅潔對宋韻說。這時,朱雅潔的手機響了,她打開看了看,嘴里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看你一臉神秘的樣子,是誰發來的。」
「吳孝杰。」
「好啊,你們倆有情況啊。」
「不要胡說,我還待字閨中呢。」雅潔嘴上這麼說,可臉上還是露出幾分得意,「他跟我說,他前任女朋友又回來找他了,可他一口就回絕了,他說他現在已經心有所屬了。」
「心有所屬?」宋韻樂了,「那他的心現在屬誰了?」
「我怎麼知道,他又沒告訴我。他的前任女朋友是他大學同學,是個外地人,她家好像在一個偏僻的窮山溝里,人是長得不錯,可特別有心計。兩年前她答應跟吳孝杰結婚,孝杰都準備買房子了,可結果這個女人突然間就和一個做生意的比她大十多歲的離婚男人結婚了,孝杰是臨到他們結婚前幾天才從那個女人的同事那里得到的消息。他跑去質問她為什麼,你猜那個女人說什麼?她說那個男人給了她十萬塊錢的聘禮,給她家造房子,改善她家的經濟條件,還買了顆大鑽戒向她求婚。她說,這個男人有房有車又有錢,家里什麼都齊全了,身價上億,以後她不需要再辛苦奮斗了,假如她嫁給孝杰,那至少要再等二十幾年才會過上這樣的生活,等到那時她都老了,說不定一輩子都等不到那一天,她說她等不起,說什麼女人的生命不能浪費在無止盡的等待中。」
「這實在太過分了。腳踏兩條船也就算了,她怎麼能臨到結婚了也不跟孝杰說一聲呢,要不是從別人那兒听說,這個女人恐怕還會把這事兒隱瞞下去的。」
「吳孝杰恨就恨這一點。他說這個女人太陰險了,他實在是太傻了,當初就不應該要這個女人的。他們是大四那會兒才開始交往的,是這個女孩主動追求他的,孝杰同寢室的室友那時就提醒過他,說這個女孩心眼很多,她喜歡和本地的男生交朋友,外地的男生追她,她就不太搭理人家,而且還喜歡和有錢、出手闊綽的男生來往。所以啊,這個女人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堅決要留在本地的,她生活的一切重心和出發點都是圍繞著這個目的進行的。後來他把這個女孩帶回家見他父母的時候,他爸媽也說這個女孩不好,跟他在一起的目的不單純,一點都不喜歡她,他們很反對孝杰和她結婚,為這他還跟父母吵了一架呢。孝杰說都怪他自己瞎了眼,早該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的,就是被她漂亮的外形蒙住了眼,才當了回‘活王八’。」
「孝杰肯定很受打擊。」
「那也是他活該,他一直都喜歡漂亮的女生,你還記得嗎,高中時他追的那個‘千金小姐’就挺漂亮的。不過呢,現在他已經徹底醒悟了。」
「可這個女孩不是結婚了嘛,她又回過頭來找孝杰做什麼?」
「這個女人結婚還不到半年,那個男人就把自己在外地鄉下的原配老婆接了過來,連他們最小的兒子都帶上來了。這個男人居然還振振有詞,說按照他們那里的風俗,‘糟糠之妻不下堂’,就算是離了婚也不離家,他有義務要照顧他們的生活,那是他作為男人應盡的責任。他要她必須接受這個大老婆的存在,還說大老婆為人忠厚老實,決不會干涉他們的私生活,就權當家里雇了一個保姆,他還讓他的兒子管她叫‘小媽’。她老公的那個原配真是又老又丑,比這個男人還大兩歲,除了帶上來的這個小兒子,在鄉下他們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和一個女兒。她和老公住樓上,那個大老婆就帶著兒子住樓下的一套房子,每天早上大老婆來給他們收拾房間做家務,晚上給他們做燒飯做菜,除了必要的應酬,這頓晚餐必定是他們‘全家’一起吃的。」
「天哪,真是聞所未聞,現在居然還有這樣的‘大家庭’啊。那不可要把這個女人氣死了嘛。」
「可不是嘛。還有更絕的呢!這個女人去年懷孕了,她跟老公說,讓他的大老婆回鄉下去,現在她想跟他過屬于他們的家庭生活。你猜怎麼著?」雅潔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個男人非常強硬的要她去打胎,他說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任務大老婆已經全部完成了,不要她替他生孩子,她的任務就是陪他出入各種社交場合,其他的事不用她管。她說她也有權利要自己的小孩,她也想當媽媽,可那個男人對她說,他的兒子就是她的兒子,就算他死了之後,他的兒子也會根據遺囑贍養她的。假如她也要生孩子的話,那她生孩子期間這段時間就沒人陪他過夜,沒人滿足他的個人需求了。要是她堅持要生孩子的話,那他就要在外面‘散養’的那些女人里挑一個過來,接替她的工作。這可把那個女人可氣瘋了,她大吵大嚷著要離婚,要分那個男人家產,可她老公絕不是吃素的,他說他的房子和錢都在大老婆和兒子名下,就算她打官司,也拿不到一分錢。最後,這個女人沒辦法,她只能去做了人流,離婚後淨身出戶,听說這個男人一跟她離婚,馬上又找了個比她更年輕更漂亮的女孩結婚。」
「這個男人也算真是‘稀世珍品’了,每個老婆都有各自的‘職責分工’,管生養的,管接待陪客的,我估計他外面說不定還有多少女人呢。這個女孩嫁過去其實也就是當個花瓶擺設,連生孩子的權利都沒有。這真真叫‘偷雞不著蝕把米’,看上了人家的錢,可結果錢還是人家的,自己倒把一生的幸福都搭進去了。」
「誰讓她唯利是圖貪慕虛榮來著,她算計來算計去,把孝杰耍得那麼慘,自己當然也撈不到好下場,有錢男人哪有那麼好嫁的。她離了婚,听說孝杰現在連房子都裝修好了,而且還升職加薪了,就立馬回過頭來要跟他重修舊好,還說那時之所以結婚不敢告訴他,就是因為太愛他,怕傷了他的心,還說結婚前那陣兒,自己心里也非常矛盾非常痛苦。」
「這真是太滑稽了,孝杰不會信他的吧。」
「那當然,孝杰說,他現在看到她只感到反胃想吐,幸好她自動走人,要不然真等結了婚,那才是後悔莫及呢。可那個女人老纏著他不放,孝杰問該怎麼辦,前幾天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帶個女同事什麼的一起去見她,就說兩人恩愛得馬上就要結婚了,看那個女人以後還敢不敢再來糾纏。」
「哈哈,這個主意真是太妙了,那孝杰是帶哪個‘女朋友’去見她的?」宋韻眨巴著眼楮看著雅潔,「你沒有‘毛遂自薦’吧。」
「有沒有搞錯,我才懶得蹚這個渾水呢!」雅潔口是心非的表情非常可愛,「是孝杰自己說的,他身邊既沒紅顏知己,也沒‘女閨蜜’,是他強烈懇求我去,我才去的。我就是想幫朋友一個忙,我們好歹是中學校友嘛!」
「有你這樣貼心的校友,我看他死都知足了。」
美美自從認識了凱威,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就是想時常給他發短信,告訴他諸如自己看那本自傳看到哪里了,書上都說了些什麼,還告訴他自己今天都干什麼了,遇到什麼有意思的事了,而凱威也每天都給她發短信,告訴她自己正在忙什麼。他們相約周末見一次面,那天臨出門前,美美想了半天,自己應該穿什麼出門,該穿的成熟嫵媚一點呢,還是穿的可愛甜美一點呢,她心里想。對著鏡子換了幾身衣服,最後還是決定穿條白色蓬蓬袖公主連衣裙。「巾幗不改本色,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換完了衣服,將馬尾辮梳得高高的,望著鏡子,她心里覺得很滿意。看著她這個樣子,羅美玉心里覺得有些奇怪,她從沒見過女兒這麼在意自己的外形,她從來都是隨手抓起衣服就穿,出門前總是像趕著沖鋒打仗一樣。「美美,你今天上哪兒去?」
「去‘書城’買書,下午還要去娜娜家,她說她買了一條小狗,可好玩了,讓我去她家看看。」美美虛晃一槍,沒有告訴媽媽,和新認識的朋友一起出去。
「那你晚上還回來吃飯嗎?」羅美玉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太多心。
「我回來吃夜宵,你不是做了赤豆蓮子湯了嘛,等我回來一起吃。」
他們倆買了書,在書城邊上的餐館坐下吃午飯。「等你明年拿到博士學位了,你想干嘛?」美美捧著大杯的芒果冰沙吃著。
「我已經決定留在母校任教,或者是去項目研究小組搞科研。我喜歡待在學校里。」
「能一直留在學校那多好啊。那你以後應該會留在這里,不會回老家去了吧。」
「等我留校後,學校會分給我一套房子,以後我應該不會回去了。而且我姐姐也在這里,她是開美容院的,我能有今天,多虧了我姐姐當年把念書的機會留給了我,她很能干,在我們家里,就屬她最能理解我了。」隨後凱威將以前家里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美美。
「你姐姐真了不起,想不到她居然是開美容院的。」美美听了,眨巴著眼楮望著凱威,「你猜猜,我家是干嘛的?」凱威笑著搖了搖頭,美美樂呵呵地說,「我就知道你笨,一定猜不著的,告訴你吧,我爸爸是開化妝品公司的。」她得意的晃了晃腦袋。
「這麼巧啊,是哪家公司?」凱威的確有點驚訝。
「‘思美’,我爸爸就是這個公司的老板。」
「真的嗎?前幾天我還听我姐在說想加盟‘思美’什麼的,可最近我正忙著準備畢業論文的事兒,她的事我就沒怎麼留意,真該死,我該多跟她聊聊的。」
「那沒關系啊,一會兒你就帶我去你姐姐那里,我也算是登門實地拜訪了吧。」
「你不是說下午還要去同學家里嗎?」
「一會兒我給她打個電話,晚點去也行啊。」
他們兩人吃完了飯,走到出租車揚招點攔車,凱威很細心地替美美打著遮陽傘,這頂傘顏色鮮紅亮麗,非常搶眼。那天笑天從同學那里借了一輛車,帶著浩宇和班上的另兩個同學一起去市郊游玩游泳,車行至此,吃了一個紅燈,他無聊地向車窗外望去,忽然看見對面不遠處有一男一女在等出租車,他一時間都不敢確定那頂漂亮的紅傘下站著的女孩是不是美美,「浩宇,你看那里,那個女孩是不是美美?」他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浩宇說。
「不會吧,哪有這麼巧。」浩宇正低著頭玩游戲機,他有點不情願似的抬起頭,向那里望去,看了一會兒,便大叫起來,「好像是她,真的是她唉,還有那頂傘,那是她問娜娜借的傘,忘了還的。」車上另兩個同伴也好奇地將腦袋貼到車窗上。這時對面的凱威已經攔下了一輛車,笑天看見美美坐上了車,恨恨地捏起拳頭往方向盤上砸去。
「笑天,快跳綠燈了。」浩宇說,「我們走我們的吧。」
「不行,我要追上去問問她,這是為什麼?」笑天看著對面美美上的那輛出租車剛啟動,他滿腦子只想追那輛車,他踩著油門調轉方向要沖過去。
「不行啊,笑天,這里不能調頭,你這樣要闖禍的!」浩宇想阻止他,可方向盤在笑天手里,他此時根本听不進任何話了。笑天駕駛的車輛猛然間掉頭,讓馬路上所以的車輛都避讓不及,都只能躲著這輛突然間發了瘋的車,有的司機從駕駛室里伸出腦袋,開始憤怒地責罵起來。笑天不顧一切向那輛車追去,根本來不及看四周情況,等到他看見對面有個老太的時候,他急忙一腳剎車踩下去,橡膠輪胎與瀝青馬路相摩擦發出的剎車聲尖利又刺耳,浩宇嚇壞了,沒等車停穩,最先從車上跳下去,隨後另兩個同伴也跟著跳下了車,看見老太太摔在離車輪不遠的地方,好像是因為受了驚嚇自己摔倒的。浩宇對著笑天招了招手,「我們趕緊把老太太送到醫院去吧。」
「我要去追美美,那輛車還沒走遠,你幫我先送老太太進醫院,等到了醫院你打電話給我。」笑天見老人沒有生命危險,一心只想繼續向前去追美美坐的那輛車。
「你不能走,警察一會兒就來,他們會抓你的。」
「不管不了這麼多了。」笑天從車窗里拋下這句話。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見笑天再度發動車輛,有的人就開始撥打110,有的人說,「看,那小子要駕車逃跑了,快攔住他,別讓他跑了。」「記下那輛車的車牌號。」
笑天不顧眾人的指責,駕車追趕美美,可到了一個交叉路口時,他便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緊跟著他听見了警笛聲,最後他反而讓警車給攔截了下來,警察將他帶回警局。「你為什麼撞了人要逃跑?」警察問他。
「我沒有逃跑,我是去追一輛出租車?」
「為什麼要追那輛車?」
「有個女孩在那輛車上。」
「她是你什麼人?她的人身安全有危險嗎,要你去追?」
笑天啞口無言。
「今天你違反了交通規則,這是第一;第二,你撞了人,致使別人受傷骨折;第三,你企圖逃逸,逃避法律制裁。」警察如是說。
「我不是想逃跑!我真的不是想逃跑!」笑天被拘捕時大叫著,「不信你們可以問問我同學,我是想回來後自動投案的。」
浩宇作為證人跟著一起進了警局,他對警察說,「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想逃跑,他就是想去追那輛車。」
「什麼車這麼重要,連交通規則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撞了人還可以說走就走。」
「他就是一時糊涂,他說等把老太太送進醫院,他會去看她的,也會承擔一切後果和責任的,他真的不是想逃跑啊。」
「那他就應該待在原地不動,而不是讓警車在半道攔截下來。」
晚上,方達玲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說笑天被警局以「交通肇事逃逸罪」逮捕了,她一下子慌了神,急急忙忙趕到交通大隊,她打劉志奇電話,想找他想辦法,可打過去始終都沒人接。幸好警局最後還是讓她辦理了保釋,她才得以先將兒子接回。方達玲問他,「你干嘛要去追那輛出租車呢?誰在那輛車上,要你這麼拼命。」笑天理都不理會他,沉默不語只看著車窗外面,他追趕美美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問她,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所以才拒絕他的。他很想知道,美美不喜歡他的原因是什麼,喜歡那個男人的原因又是什麼。他猛然間舉起拳頭砸向車窗,恨恨地說,「死得不明不白的!」
這幾天宋韻總覺得同事看她的顏色有點怪怪的,她心里很納悶,偶然在廁所她听見兩個女孩在里面竊竊私語,「你听說了嗎。我們公司的那份資料是宋韻泄露出去的。」
「不會吧,我看她不像是那種人。」
「人不可貌相啊,听說老板派人調查了她,現在都已經查實了,就是她,我看馬上就會開會宣布的,不讓她去法國了,換其他人去,說不定還會讓她走人呢。」
「你是听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
宋韻一時間氣得滿臉通紅,不顧一切沖了出去,直接跑進劉志奇的辦公室。「劉總,我現在就辭職。」她激動的幾乎都有點結巴了。
「為什麼?」劉志奇見她這個樣子,感到十分突兀。
「听說你已經查實了,那份文件是我泄露的。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只知道我沒有向任何人任何公司透露過這份文件,可我沒什麼證據證明我是清白。」
「在這件事還沒完全搞清楚之前,你不應該听信別人的謠言,至少我並沒有懷疑過你,你不該這樣意氣用事,我們不如再等一等,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等到那時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那天下班,宋韻滿月復疑竇悶悶不樂地走出辦公大樓,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廖勝國打來一個電話,「是你嗎。我八點下班,有事想找你,我們一會兒見個面好嗎?」
「好,」她想廖勝國現在找她,多半是為了方案的事,「我在‘必勝客’等你。」
「今天你不該這麼沖動跑去劉總那里辭職。」他們面對面坐著,廖勝國對她說,「小道消息哪個公司都會有的,你不該因為那些閑話就做傻事。」
「親耳听到那樣的話,能不生氣嘛,而且所有人都在這麼傳。」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從沒想過你會泄露這份文件。我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他伸出手去捉住宋韻放在桌上的手,她含情脈脈望了他一眼,可很快又將手收了回去。「我和劉總也談過這件事了,我告訴他,你絕對不會泄露我做的設計方案,他也不相信你會做這樣的事。」
「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方達玲要來拿那份文件?那正好就在‘嘉悅’開會前不久,可她第二天又和你去K城了。」
「我也覺得奇怪,她沒問你要這份資料之前,什麼都沒發生,等經過她的手之後,什麼事都跟著來了,而且這個女人不是個很安分的人。」
「我就不明白,她跟你去K城都干什麼了?」
「她能干什麼?」廖勝國撇著嘴角輕蔑地笑了笑,「我跟那個阿明談什麼,她都要在後面緊跟著,除了沒完沒了地吹捧他,其他她還能干什麼。」
「那她……」宋韻猶豫了一下,「她和劉總是什麼關系,她總把自己搞得很神秘兮兮的,還把自己的電腦桌面背景也設置成他們倆的合影照,听說她現在還住進了劉總的別墅。」
「別墅是她問劉總借的,說是她自己家里要裝修,暫時過渡一下。」廖勝國的一根食指敲著桌沿,「自從她進了我們公司,大家私下一直有這樣的猜疑。她好像也有點唯恐人不知,其實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她,但她一向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
「你能答應我嗎?」吃晚飯廖勝國送她回到她家樓下,「在這件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別再理會那些傳言,我很有把握,那些謠言的源頭應該就是那個方達玲。」
「我想我一定不會再這麼做了。」她停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對他說聲謝謝,又覺得有點多余,「我到家了。」
「其實,我找你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他們面對面戰得很近,廖勝國低頭看著她,「我想告訴你,我跟周靚徹底分手了,她離開這兒,回老家去了。」
「我听說了。可現在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我並不是想讓你馬上就接受我,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心里一直就只裝著你,你的每件事一舉一動都會直接影響到我,我不想你再離開我。這一次我下定決心,一定要等你,等到你願意再回到我身邊為止。」
那天晚上,劉志奇去別墅找方達玲,他的突然到來,讓她喜不自禁。「你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買點東西做給你吃。你等著,我剛燒了一點……」
「不用了,我是有事才來找你的。」他臉色陰沉,像是悶熱的天空里壓抑著一場沒有下下來的雷暴雨,「最近你在公司里都忙些什麼了?」
「我還能忙什麼,就是阿明開業的那些事咯。」
「他現在正在裝修,你能幫上什麼忙?這些事原來一直是由廖勝國負責的,你為什麼要擠進去插一腳?」
「我只是去看看嘛。」她心頭一緊,覷了他一眼,「我去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嘛。」
「那你怎麼跟別人說,是我讓你負責那兩家店呢?還有,你為什麼要對別人胡說,我懷疑宋韻泄露方案,還派人調查她,這樣的話你怎麼可以亂說!」
「事實上就是她嫌疑最大,不是她還是誰?」方達玲把心一橫,事到如此只能把事情全推到別人身上,「所以大家都相信是她干的。」
「要是沒你在背後這樣攪混水,別人怎麼會咬定是她。你知不知道現在要找一個合適的培訓部總監有多麼困難,現在公司發展正在一個緊要的關頭,像你這麼干,以後還讓別人怎麼安心在我公司里工作。」
「要是她沒干,那她為什麼要跑到你那里去辭職,這分明是她想逃避處罰。」
「她想逃避處罰,可我倒覺得在公司散布謠言,惡意中傷他人的人更要承擔責任!據我了解,宋韻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尤其她更不會把廖勝國做的方案的透露給別人。假如要我懷疑的話,倒是你最有嫌疑,你為麼要去她那里拿那份資料?」
「我……」方達玲頓時語塞了。
「我早對你說過了,在事情沒搞清楚以前,不要胡亂猜疑任何人,這句話你怎麼沒听進去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小算盤,你以為我不讓宋韻去法國,就會派你去嗎?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以為我是想一個人去法國嗎?我是想和你一起去啊!」劉志奇一番毫不留情的話,讓方達玲又氣又恨,「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這有什麼錯!從我搬到這里後,你有來看過我嗎?從我到你公司後,你有關心過我嗎?我和你在一起,你給過我什麼好處嗎?現在我只不過是想要去法國,你連這個名額都不肯給我。」
「你要搞清楚,我派人去法國,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學習是去工作的。」她的這番話不僅沒能打動劉志奇,反而讓他感到深深的後悔,當初就不應該讓她進公司,最不應該的就是因一時性起而沾上這段「婚外戀」,他覺得這個女人變成自己脖子里越勒越緊的軟繩索,這樣的關系不僅讓他生厭,也讓他開始討厭自己的愚蠢,「因為你想去,所以你不擇手段要讓別人去不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影響到我的工作的。我拜托你,以後你別在搞這樣的小動作,對我來說公司的發展是第一位的,沒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那我呢?!我就不重要了嗎?」
「假如你想要去法國,我可以給你錢,你自己一個人去總行了吧!」他幾乎帶著厭惡似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這幾天你就別去公司了,在我出差之前,我要先開個會,將這個謠傳澄清一下,穩定一下人心。」
「那你不打算再調查方案泄密的事了?」方達玲眼看一個目的沒有達到,心里又暗暗擔心里的另一個秘密,她知道現在自己很有可能也被列為懷疑對象,「查出來之後,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人?」
「當然要查,我想用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搞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