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樓上,月淺唱一雙妙目盈盈閃爍,「怎麼你今日不止打扮得如此怪異,還帶了幾位朋友?」
要說逛青樓,蘇朝元與藍子羽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一來因他們他不是文人墨客不興這套,二來他們身處軍營白萱也不喜男人尋花問柳,再加上他們都不是喜好美色的人,所以現在還沒開葷。饒是他二人心志堅定不喜美色,饒是他們曾見過第一美人鳳丹陽,可一眼看到這女子,二人還是禁不住心下一跳。
只見這女子約二十出頭年紀,著一身紫紗裙,梳一頭凌虛髻,金簪輕挽,玉釵巧插,兩額旁垂下幾縷發絲,既顯簡潔雅致,又增飄渺意味。她渾身沒有太多華貴飾品,卻泛著尋常女子絕不會有的淡雅書香氣。最美麗靈慧的便是那一雙眼楮,秋水為神玉為骨,像是隔著千里秋湖遙遙望來,分明近在咫尺又似遠隔天涯,令人望之便生無限悵惘情思,恨不能時時相隨,日日相伴!
兩人見之都是一怔。他們忽然都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子並不該屬于這紛雜的青樓妓館,這物欲橫流的地方只恐會玷污這個清潔文雅的女子!
一眼望來,這月淺唱不及鳳丹陽之絕美驚世,也沒有白萱那等英姿風發,她最為人傾心驚艷的該是身上那股既混合著瀟灑又含清雅的書香氣質。淡淡一眼瞥過,便覺心底一陣舒暢。那時你便會覺得,這月淺唱比鳳丹陽更多一份風韻,比白萱更增一份嫵媚。
「在下蘇朝元,見過姑娘。」蘇朝元先反應過來,溫文一禮。
「你姓蘇,蘇朝元……莫非是蘇策丞相六子,蘇家六少蘇朝元?」
「正是。」
听到蘇朝元應了聲,不知想到了什麼,月淺唱竟當場失笑起來。美人一笑如花枝亂顫,只那姿態也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
「沒事沒事,不要管我,我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罷了。哈哈……」她嬌笑不止,暗地里瞪著鳳曦吟,似以眼神道︰你竟把他帶來了,這回看你怎麼收場!
鳳曦吟微微別開臉,僵著的臉上隱隱可見青筋隱露,顯然也是忍笑忍得不能了。
「淺唱姑娘好生厚此薄彼!你只顧著與朝元說話怎麼都不看我一眼?」
听到不平之聲,月淺唱將目光移到藍衣少年身上,入目的女圭女圭臉叫她略怔一瞬,隨即便勾唇巧笑,「呵,你是被曦吟稱為‘狐狸’的藍子羽是嗎?好漂亮的一張女圭女圭臉!我喜歡!!」
藍子羽听得臉一垮。喜歡他這張**的女圭女圭臉,那還不如不要喜歡咧!
月淺唱妙目一轉,卻落在四人中容貌最平凡的白衣身上。她心里略顯差異,這個白衣少年衣著樸素,容貌也實在尋常,但奇怪的是……他竟毫無理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
「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淺唱、淺唱,姑娘好名字。」白衣淺笑贊道。「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姑娘不在意俗世聲明,只求平生一晌歡暢,好一個紅顏素心的絕代佳人!好一個紅袖才絕的十能淺唱!」
「你……」月淺唱只覺心口一跳,驚訝于這初初見面的少年竟能識她心性至此!更震驚于少年那雙空洞無光的暗淡雙眸!這樣的眼楮,分明是……「你莫非真是一雙心眼觀盡天下人不成?怎麼能、怎麼能……」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一聲嘆息逸出口中,不知是嘆惋、驚訝,還是感到恐怖。
「你所結識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啊!」這話是對著鳳曦吟說的,語氣里有深深的挫敗意味。她生平自認識人無數自有一套認人之道,這是第一次,這個白衣少年站在她面前卻讓她如置雲深霧里,他能只以一個名字猜出她的性情,她卻模不透他的底細!
「你說白衣嗎?」鳳曦吟玉扇輕揮,笑得深幽莫測,「本公主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