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傾傾笑眯眯的說完這段話,連她自己都感覺自己的笑容很刺眼,一瞬間只能干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雙眼清明的望著對面臉色難看的男人,心中不由得升騰出一種滿足感。
這估計是第一次暗著和安謙攤牌吧,想想……她等了多久,本來是打算讓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永遠的遠去,但是安謙主動找上門,主動詢問,她怎麼能不說,她控制不住!
「呵呵,傾傾,我是不是多嘴了?」安謙如坐針毯,黯淡的眸子瞬時不敢望麥傾傾,心中緊揪著。剛才這孩子的表情,讓他心慌,讓他喘不過來氣!
麥傾傾品了口茶水,盯著青筋盡凸,冒著冷汗的那雙修長縴長的手指時,頓時一副招待客人的熱情模樣,繼續笑顏道「安叔叔怎麼不喝茶,瞅瞅一杯熱茶都冷卻了,還有啊瞧安叔叔這臉色貌似生病了呢。」
安謙,這是你逼我的,誰讓你主動跑來找我,還隱約的刺探情況,既然你願意來,願意這麼一問,我也沒必要性再說假話!自己重的苦果,自己吃!
安謙意味深長的抬起眸子,仔細的盯著麥傾傾一張臉看半天,隨後才打趣道「你這孩子,還真容易糊弄,我只是說著玩的,一個玩笑而已。」
要知道這句話從安謙嘴里說出來有多麼的不容易,尤其是安謙那難看的臉色,讓麥傾傾心中頓時痛快。
「是啊,玩笑嘛,對了,安叔叔這麼著急找我,就是為了這個玩笑?」麥傾傾繼續優雅的端正坐姿,緩慢的品著茶水,眼眸中一直散發著笑意。
安謙壓抑住心中的痛楚,看著眼前明媚的女孩,頓時心絞痛的厲害,硬是沉默了一會,良久恢復過來,才淡淡道「當然是來恭賀你和逸兒那孩子的了,真沒想到你們居然要結婚,很措手不及!」
此時安謙心中已經確定,眼前這個渾身是刺的女孩應該就是當年的麥傾傾,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他卻無法再欺騙自己下去,剛才這孩子眼中閃著濃烈的仇恨,雖然很短暫,但是他撲捉到了,而且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真是難為安叔叔了,這麼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安叔叔,到時候你和夏彤姐一定要多喝點我和聞人逸的喜酒,沾點喜氣,搞不好你們回去,就突然有好消息呢,安家就多了一個孫子呢,呵呵……」
安謙既然你親自撕下這道傷疤,親自捅開了,那麼就該想好一些後果,你就用你下半生好好贖罪吧。
安謙倒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很無力,強硬的起身,薄唇淡笑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到時候一定到。」
現在才想著落荒而逃?是不是太可笑了?
頓時,麥傾傾走上前,近距離的擋住安謙的路線,睜大著一雙閃亮的明眸,小聲道「安叔叔,你喜歡我對不對?」
既然已經捅開了,那就干脆全都捅開好了,反正聞人逸那個家伙應該不會介意吧?
「呵呵,傾傾想多了,我愛的是誰,難道傾傾還不知道,我因為一些原因迫不得已和小語分開,但你安叔叔我愛的是小語。」
此時的安謙怎麼可能會承認呢,這種情況也不允許他承認,他知道他得趕緊逃離這里,要不然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出來!真有本事偷听這麼久?」都怪她剛才和安謙情緒太激動了,才會粗心大意,沒有注意周圍,要不是安謙要走,她壓根也不會注意到樓梯拐角傾斜的身影。
只見這時候,從樓梯處小心翼翼的走下來的女孩真是聞人恩,一雙腿發抖的厲害,尤其那眼神膽怯的厲害。
好奇害死貓,的確想要知道聞人傾和安謙的談話內容,但是听完,她嚇了一身冷汗,她情願不知道這個秘密,因為這兩個人一定不會放過她。
果然安謙在得知有第三者偷听,頓時才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看著眼前這個嬌美的女孩,他就猜到了是聞人家的另一位小姐,聞人恩。
「我沒有偷听啊,我只是路過,再說我……我也什麼沒听見,什麼都沒看到,我只是……只是下來喝水的。」
聞人恩的寄宿變白,更加的顯示此地無銀三百兩,麥傾傾雖暗自懊惱,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安謙薄唇露出淡淡的詭異笑容,對著麥傾傾告別道「傾傾,希望你婚禮一帆風順,我先有事走了。」隨後眼神鋒利的一轉,朝著聞人恩的方向走來,輕拍了兩下聞人恩的肩膀,笑笑道「果然,逸兒的眼光很不錯,恩恩小姐長的也這麼好看,尤其這嘴巴……」
安謙走了,大廳獨剩下麥傾傾和麥小語,還有冰冷窒息打的空氣。
剛才的話,麥傾傾當然懂,意思是讓她殺聞人恩,想到此,麥傾傾眼神冷冽的朝著聞人恩復雜一望。
聞人恩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步步後退,她知道此時的聞人傾眼里的殺氣。她從沒有想過這世界上真有這麼詭異的事情,會讓她偷窺的一清二楚。
「聞人恩,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老實的接受聞人逸的安排,把心中不該想的給扼殺掉,否者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讓她殺人,她做不到,尤其對象還是聞人恩,這個聞人逸的恩人,她不會做讓聞人逸為難的事的。但是就她和安謙的話如果被泄露出去,那她該怎麼立足,她和聞人逸該如何走下去……
「我都說了,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听見,你為什麼還要趕我走,趕我走,想得美,我死也不走!」
麥傾傾雖然冷靜,但此刻的情況,她壓根冷靜不起來,被聞人恩這麼挑釁一說,頓時心中無名的火苗也往上不停的冒,頓時帶著一股煞氣朝著聞人恩走來,直逼到聞人恩無後路可退,只能貼著冰冷的牆壁,看著聞人傾接下來要干什麼!
只見聞人傾拿起手中的一把水果刀,冰涼的在聞人恩臉上摩擦了兩下,才悠悠開口道「聞人逸不是好人,你是知道的,你認為他喜歡的人會是善人麼?如果你還這麼不乖,那麼我會讓你消失的徹底,讓你再也看不見明天的陽光,讓你再也見不到聞人逸。」
她這不是威脅,她說的是實話,現在她才知道其實她內心也是有邪惡因子的。
看著這閃亮亮明晃晃的水果刀,看著刀尖泛著金色光芒,聞人恩雖然心中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但卻仍舊嘴硬道「不會的,你不會的,哥哥雖然不愛我,但是哥哥很重感情,你那麼愛哥哥,不會傷害哥哥的恩人的,更不會讓哥哥不痛快的。」
「你認為我會那麼笨讓聞人逸知道,我要你消失,會讓你消失的干干淨淨,懂麼?」
麥傾傾看著眼前哆嗦的女孩,知道已經把聞人恩嚇得不輕,頓時趕緊收手,把水果刀往地上一扔,徑直上樓而去,留下一臉茫然啜泣的聞人恩。
聞人傾很累,照樣安謙也很累,從出了聞人家開始。安謙整個人也恍惚起來,在沉悶的車里,讓開車的司機都變動的異常小心翼翼。
「安總,是先回安家還是先回公司?」司機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先請示下安謙。
安謙這才雙眼迷離睜開,疲憊道「去麥家。」
麥家?雖然司機疑惑,但還是開著車子往麥家出發,當安謙來到麥家時,剛好看見了麥璟軒和兒子其樂融融的一面。
「安總今天怎麼來了?」反應過來還是白芯。
看著眼前的這個曾經在事業上的女強人,曾經一路打壓和麥璟軒作對的女子,居然是麥璟軒的前妻。
「小語在嗎?我來看小語的。」他也懶得客套的廢話了,他現在連說句話都懶得說了,很累,是心很累。
白芯頓時好看的臉色一變,譏笑道「我還以為安總是來找我們璟軒的呢,原來是來找小語的,小語去醫院了,安總啊,既然你已經結婚了,傷了小語那麼深,別再和小語糾纏了。」
要是以前,白芯她才懶得管麥小語和安謙的那些舊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麥傾傾要嫁人,余樂樂听說最近和那個什麼上官家的搞在一起了,現在璟軒已經默許她帶兒子回麥家,自然麥小語就是她的小姑子,當然得愛屋及烏了。
「安謙,你來了,那就進屋吧,芯姐,別怠慢了客人。」麥小語剛回來,剛進大門,就在大廳門口听到了兩人對話。
安謙再次瞥了眼屋里,想了想,才道「小語,我帶你出去轉轉。」
麥璟軒在那,不適合說話。她只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小語,讓她做好準備。
一上車,麥小語就譏諷出聲道「怎麼?這麼怕看見我哥?還躲在車里,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剛去聞人家了,事情得到了聞人傾的承認。這是我們當年造的孽,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
麥小語徹底瘋狂大笑起來,急火攻心,忍不住咳嗽出一口血痰,靠著感覺,模索到安謙的領帶,緊緊的抓著,咬牙切齒的質問道「安謙啊,安謙,補償?你是腦袋進水了吧。當年我要讓我母親殺她,你不肯,我終生不孕,我失明好幾年,我這是為誰,這是誰賦予我的。,還要讓我補償?憑什麼!」
幸好車里的隔音效果好,所以安家司機在車外吸煙,也看不清車里的情況,唯一知道的就是肯定要發生大事了,這是他做了司機那麼多年,頭一次看見自己總裁眼神的崩潰和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