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芬,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人又轉向蕭牧野的母親,厲眉緊皺著。
「啊……」被婆婆這樣一質問,甄素芬嚇壞了,美目中立刻珠淚盈盈,一雙保養得極好的手緊緊的扭在一起,扭到了變形竟然也不知痛,「我……我……」
「行了行了,就知道問你沒用,整天只會哭、哭……你說說你,當的什麼母親,牧兒從小的時候就煞死不找你,讓正紅把她帶大,牧野你硬要自己帶,自己帶就自己帶吧,可是怎麼樣,你又把他教成這樣,都二十七歲了,別說連個一男半女都沒生下,連個女人都不找,哼,丈夫你看不住,兒女又成這樣,你……」蕭老夫人對著兒媳一陣數落,絲毫不在乎身後的保鏢,還有走廊里那些看熱鬧的教師。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不要說阿姨了,要說就說憐雲好了,阿姨身體不好,不然回去又要生病了,再說阿姨也說不了牧野……」康憐雲趕緊湊過來一邊撒嬌,一邊給蕭老夫人順氣。
蕭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兒媳一眼,總算閉了嘴,也不下樓了,轉身領著幾人回了那豪華的會議室,坐在沙發上,然後一指甄素芬,「你馬上給我撥牧野的電話,我要親自教育他。」
甄素芬一听婆婆發話了,趕緊掏出手機,雙手顫抖著撥著手機,而那康憐雲則一邊站在蕭老夫人身後給她捶背,一邊恭順的垂下眸子,如畫的眉眼中有一絲幽亮的光影快速閃過。
「你好,我現在正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請留言。」但是手機里一如既往的傳來公式化的聲音,甄素芬不由怯怯的看向自己的婆婆。
「哼!」蕭老夫人氣得一拍桌子。
「女乃女乃,你別生氣、別生氣,牧野怎麼可能不工作呢,他可是個認真負責的人呢。」康憐雲又趕緊給她順氣,勸慰她,然後又很善解人意的溫言細語道,「其實我覺得這不能怪牧野和那個女孩,我听說那個女孩是平野小學的教師,和牧野有過幾次接觸,然後就日久生情了,這,能理解!」
「憐雲,你真是個懂事的好姑娘!」甄素芬看康憐雲又給她解圍,不由感激的拉住她的手道。
但是蕭老夫人卻只是用那雙犀利的眸子靜靜的掃了兩人一眼,然後蹙著眉沉默,良久,才好像下了什麼決定般的看了兩人道,「好吧,本來我是看牧野這麼多年也沒個女人,想著要是他只要有看中的女人,我一定會答應他娶進家里來的,不過現在看來我不干預是不行的,憐雲,你和他的事就這麼定了,半個月後完婚,我們回去準備。」
「啊……」兩人一怔,然後立刻目露驚喜,特別是康憐雲一雙美眸中更是亮光迸現,熠熠生輝。
「女乃女乃,」多年的夢想就要達成了,她的心里真有些喜難自控,但是長期的寄人籬下,養成的那隱忍虛偽的個性還是讓她立刻扭捏的道,「這樣是不是太倉促了,我怕牧野、牧野會反對……」
「反對什麼,你們倆的事在小的時候老衛就和我提過,他也清楚,其實早就該辦了。」但是蕭老夫人卻斬釘截鐵的道。
「那我听女乃女乃的!」康憐雲立刻羞澀的道。
「憐雲,」蕭老夫人卻又用那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盯了她道,「女乃女乃還要囑咐你一句,現在都快要成了牧野妻子的人了,千萬不要再和佔平牧海他們太近乎了,不然牧野會不喜歡的。」
其實這個孫媳婦她是不大喜歡的,雖然溫賢靜雅,但是性子卻太過陰沉,她尤其是不喜歡她逗弄她眾多孫子的那些個手段,不過現在是特別時候,老鄭家的那二兒子也結婚了,她自然急得很,她又不能讓剛才那樣一個猖狂沒教養、不識大體的女人進蕭家的門,所以也只能將就了,反正她相信只要有牧野壓著,這憐雲也不敢怎樣,她對這個孫子還是很信任的。
「啊……」康憐雲听了她的話臉色不由一變,然後趕緊去看老人的臉,但是老人卻已經不再看她,站起來出門去了。
看著老人的身影,她美眸不由得輕輕一轉,看來這塊老姜還真是辣,她真沒想到這個已經反復強調自己什麼都不管的老人,卻照樣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中,看來以後要多注意些了,不然這個富可敵國的蕭家就要落入別人的手中了。
她很小的時候,她的外公衛向榮就已經給她們姐妹倆定下了嫁人的目標,一個是顧家,一個是蕭家。
她姐姐康憐影也早在十年前就嫁給了顧家,雖然嫁的不是她相戀多年的竹馬顧蘭風,而是顧蘭風的的二叔顧詩琪,但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外公的公司出現了危機,必須靠著顧家的助力才能過關。
而她從小就知道她將來要嫁的就是蕭牧野,她也一直被外公寄養在蕭家,其實小的時候她並不喜歡蕭牧野,畏畏縮縮的,像只呆頭鵝,她更喜歡牧海他們,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要討好他,所以她一直對他一直溫溫柔柔的。
後來他變了,變強了,桀驁凌厲,運籌帷幄,她才開始喜歡上他,不過他卻很不解風情,她勾引了他很多次,都不成功,後來那生的風流魅惑的蕭佔平闖進了她的生活里。
那**的**技術,那花樣繁多的討女人歡心的方法,讓她徹底的迷失了,再加上他又拿他和她上床的激情視頻威脅她,所以她一時無奈做了蠢事,後來她被外公狠狠教訓了,外公說那蕭佔平根本就是混的一條血腥的不歸路,不適合她,她才猛然覺醒。
現在蕭牧野又回來了,她自然要珍惜這次機會,牢牢的將他抓在手中了……
……
日光傾城,江春暖漫步在大街上,幾分無奈,幾分無聊,還有幾分郁煩。雖然想好了會和他一起面對,可是剛才那一幕,還是讓她覺得很受傷。
和豪門公子相戀,然後惡婆婆找上門,這是經典戲碼,幾乎每部影視和小說中都有這一情節,可是真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覺得是那麼難堪。
其實剛才那蕭老夫人並不知道她就是勾引了她孫子的那個女人,要是知道的話就不只是開除她這麼簡單了,一定還有更大的侮辱等著她,這也是她不解釋匆匆離開的原因。
為什麼不呢,她沒有受虐傾向,她不想受侮辱,這些事應該交給蕭牧野去解決。
「暖暖,你別擔心,我家里的事我自然會解決,過兩天我忙完這一塊兒就帶你去見他們,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你相信我嗎?」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只是卻不防有些人趁他不在、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並不後悔剛才的那一通發作,因為她明白就是沒有剛才那一幕,那蕭老夫人也會在別人的議論詆毀聲中對她有個極差的定位,她還說今天的古萍為什麼這般大膽,和她公然對上呢,原來是給別人當了槍。
那個竹葉青般的女人使得好手段呀,看來這個女人相對于趙夢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愛情的道路前途堪憂啊!
哎……她輕輕嘆息一聲,然後掏出手機撥電話給大洋彼岸那個人,她要告訴他。
為什麼不呢,她不要受這窩囊氣,她才不做哪些苦情的女主,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說,還總想著委曲求全。
「你真要娶我做老婆,可是我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利益,到時候你要是被剝奪了繼承權或不能接管家主之位什麼的可不能怪我,你要想好了,蕭大少爺。」
「你這個笨女人,你覺得我有這麼不堪和無能嗎,男人的江山靠女人來穩固,那樣我寧願不要這些東西!」
她自然也相信他,所以才把自己放心的交給他,她寧願和他做一對平常的市井夫妻,但是絕不做那些無私到愚蠢的女人縱容他的背棄。
因為有人說過,男人是一種用事實來表達情緒的動物,所以女人不要一味的付出,一定要給他們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機會,不要怕給他們造成麻煩,更不要怕他們會受到傷害。
電話撥通了,卻沒人接,信箱上提示可以留言,她沒給他留言,但卻發了一條短信給他︰我被竹葉青咬了一口!
發完短信後繼續向前走,看到路邊的商場就想進去買幾件漂亮衣服,但是剛走到門口,她的手機就響了,是程醫生。
她的心沒來由的突地一跳,顫抖著手按下了接听鍵。
「暖暖,你快過來,老師……老師她不行了……」
她只覺得心瞬間一空,身體也一晃,扶了身邊的牆壁才站穩了身形,但是手里的手機卻滑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她沒去撿那碎了的手機,而是趕緊沖到路上去攔車子,她對著那來來往往的車子胡亂地擺著手,臉上全是潸然而下的淚水……
這是一條繁華的街道,人流量相當的大,自然計程車也是最忙碌的,她的胳膊都揮酸了,卻也沒有一輛車停下來。
她急壞了,跑到南面那個路口去攔車子,冰冷的淚滴爬滿了臉頰……
忽然一輛白色的閃著耀眼光華的跑車停在她的面前,車窗搖下,鄭明溪那張清俊的臉龐露了出來。
「暖暖,你怎麼了?哭什麼?」
「載我一程好嗎……外婆不行了,送我去療養院,好不好……」江春暖立刻撲到車門前,語氣中滿是乞求。
「好,快上來!」鄭明溪趕緊伸手去打開車門。
「少爺,」這時阿四從後面的一輛車子鑽了出來,「你去機場和少女乃女乃匯合吧,我去送江小姐。」
但是鄭明溪卻很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徑直下了車子攬了江春暖上車,車子迅速地絕塵而去。
「可是……」阿四愣愣的看著那車的後影,吶吶的想說什麼,不過欲言又止。
……
鄭明溪看著那無聲落淚的女人,心里也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痛,他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是把車子開得飛快,一路上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這在他的生命中是從來沒有過的。
其實他是和李娉婷相約去機場會合,然後一起去阿拉斯加度蜜月的,其實它可以讓阿四送他去的,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知道那外婆對他的重要性,她想這個時候應該有個人陪在她的身邊。
即使他擁著別人,睡在別人身邊,但是卻經常想到她,他還是無法放下,特別是當他在路口偶然看見那淚流滿面的她時,他心里那壓抑的感情幾乎欲要噴薄而出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制住了那將她擁進懷里好好安撫的沖動。
車子一路上風馳電掣,很快就到達了療養院,到了江春暖才知道那個和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老人其實已經離這個世界了,程醫生是怕她傷心過度才這麼說的。
听見這個消息,江春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幸虧鄭明溪及時扶著了她,她無力的靠在鄭明溪的懷里,那幾近干涸的淚水再次奔流而下。
「老師和劉大媽在她們常去的那片草地上沐浴陽光,上一刻劉大媽還在那里和她一起說說笑笑,因為口喝,便提前回去了,十幾分鐘後,我覺得老師坐的夠久了,便讓人去推她回來,只是沒想到……沒想到老師她……她已經……都是我沒照顧好老師……當年要是沒有老師,有哪又今天的我呀……是我不好……」
程醫生含著熱淚說著,說到最後又禁不住想起以前的種種,不由得抱著頭哽咽。
「程醫生,這不怪我,外婆的身體狀況我清楚,你這麼多年一直都盡心盡力的照顧外婆,是我們一直都欠你的才對,你不要自責了,我真的很感激你……我和外婆都很感激你……」
江春暖看著那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正值壯年的成熟的男人,實在不忍,強抑了悲傷,想安撫他兩句,但說了兩句就抽噎不止,說不下去了。
「暖暖,別這樣,其實老人走的時候是很安詳的!」鄭明溪輕輕地握了握江春暖手,輕聲的勸慰道,「現在又正值盛夏時節,真的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還是趕緊節哀處理老人的後事吧!」
江春暖听了他的話,抬起通紅的眸子看他,觸到男人眸中那深深地關切,半響後她終于點了點頭。
之後鄭明溪就開始吩咐阿四給殯儀館打電話,安排一些相關事宜,等到殯儀館的人來了,他又陪著一起江春暖去了殯儀館,然後征詢了江春暖的一些想法和要求,開始和殯儀館的人洽談。
看著那細致的料理一切的男人,江春暖的心情非常復雜,她真的很感激這個總是在她危難的時候如天神一般降臨的男人,但是她卻很明白她不可以在無愧無悔的享受這個男人的關懷和照顧,也不能肆意的霸佔這個男人的懷抱,因為這個男人已經屬于別人。
她剛才雖然因為外婆的事慌了神,亂了心緒,可是她明白這個男人一定是和李娉婷去相約度蜜月,但是卻因為遇到了她而耽誤了,她真的是無心的,實在是那一刻太不得已太脆弱。
「我想……我應該能行了,你回去吧,有程醫生幫我沒事的。」她深吸口氣,平靜的道。
「你這只小呆兔,你不是當我是哥哥嗎,是哥哥干嘛又這麼見外!」看著那眼楮真的哭的快成了兔子眼的小女人,鄭明溪禁不住憐惜的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小呆兔,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放心,我沒有非分之想,只想真的像個哥哥般的照顧你幫你。」鄭明溪揉了揉她那凌亂的頭發道。
他自然知道她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娉婷真的不錯,是個好女人,可是她卻始終是他放不下的女人,更何況此刻的她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悲傷。
「嗯!」看著眼前男人的臉,江春暖忽然想起了自己被趙夢算計的那個夜晚,他也是這般寵溺的態度,真誠而坦蕩的眸光,她的淚水不由得再次涌出,終于輕輕的點了點頭。
「死者的儀容整理好了,親屬來看看吧,如果沒問題應該就進行下一步。」這時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通知。
江春暖聞言頓時淚如雨下,「我……我想再陪陪外婆行嗎?」
工作人員看著她那滿臉的淚水和憂戚的神色,終于點了點頭。
天已漸漸黑了下來,殯儀館這個亡者的天堂里一片燈火通明,江春暖跪伏著床邊靜靜地注視著那安詳的老人,看著那還是如生前一般慈愛安詳的臉,記憶的閘門豁然打開,往事蜂擁漫上——
……
「暖暖乖,今後你就跟著外婆吧,外婆最喜歡你了。」
「可是我想要媽媽,還想要爸爸……」
「傻孩子,外婆可以當媽媽,還可以當爸爸,又是老師,可以讓你有很多的小伙伴,跟著外婆多好呀。」
于是在那條悠長的小巷上,就有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總是相伴而走,那個高大卻微微佝僂的身子擔負起為幼小的她遮風擋雨責任。
那時的她常常哭,因為她想爸爸媽媽,但是卻不知道那白發人送黑發的老人心里的那無盡的苦楚……
……
「暖暖,看——外婆給你做的新裙子好看嗎?來——穿上試試!」
「外婆,我不要,我穿校服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呢,你是大姑娘了,怎麼連條裙子都沒有呢。」
「……」她沉默,任那雙粗糙的大手將那條裙子在她身上一通比試,其實她真的很想說︰外婆,我穿你做的這裙子真的還不如穿校服呢,現在哪里還有穿這種自己做的裙子的,太老土了。
可是她不敢說,也不能說,她知道外婆那點微薄的工資要負擔兩人的生活費用,要供她上學,真的不多,不……是,少得可憐,所以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埋在心底。
花季少女,誰沒有夢想,誰沒有愛美的心思,可是她卻不敢奢望,那個夜晚她在惆悵中睡了。
可是第二天早晨起來,卻發現床頭躺著一條漂亮的裙子,袖口裙擺滿滿裝飾著蕾絲花邊,裙身上盛開著一朵朵美麗嬌艷的牡丹。
回過頭去,就看見那站在門口的老人,滿眼都是細密的血絲……
……
「暖暖,你放心,單位安排的療養院收費低,再說小程又是我的學生,我住進去他還能虧待我。」
「不行,外婆,我現在已經工作了,能養活你也能照顧你了,大不了我給你雇保姆,再大不了把這房子賣了。」
「傻姑娘,這房子千萬不能賣,是要給你當嫁妝的,你知道現在供一套房子有多難……」
「當什麼嫁妝,我不嫁,守著外婆一輩子。」
「暖暖,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呢,你要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外婆……」
「你別叫我,我沒你這個孩子!」
那次外婆不只發了火,還絕食,直說死了算了,最後她拗不過老人,還是將老人送到療養院了。
想想真是可笑可悲可憐,她第一次領教了的老人的頑固,卻是因為老人不想拖累她,想自我放逐。
……
往事的一幕幕在眼前如黑白底片的電影無聲放映著,牽動她心頭那最柔軟最脆弱的神經,帶起那刻骨銘心的痛。
她終于忍不住了,撲在老人的遺體上嚎啕大哭,她實在欠外婆太多了,她不要外婆走,她想彌補。
外婆,你帶暖暖走,暖暖也不快樂,你走了,留我一個人在世界上干什麼,生活太難太哭了。
如今我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再也沒有一個對我永遠牽掛的人,再也沒有一個對我不計回報不計得失無私付出的人……
「外婆……外婆……」
江春暖緊緊抓著老人冰冷的手指,哭的幾近昏厥,連身邊起的一陣騷動都沒有感覺到。
直到她癱軟的身體被一雙大手抓住,直到一個疲憊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罵她,「笨女人,你這是干什麼,你這般哭會傷身體的,你不快樂,外婆又怎麼入土為安呢……」
江春暖一怔,回過頭來,淚眼朦朧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愣了好半天才小嘴一扁,委屈的哭了,「你回來了,真的是你,你真好……可是外婆死了,不要我了……你千萬不能不要我、千萬不能拋棄我呀……」說完就昏倒在他的懷里。
「傻瓜……我不會的,我怎麼舍得……」蕭牧野心痛的抱緊了懷里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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