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正用餐的時候,一個佣人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老夫人……老夫人,憐雲……憐雲小姐不見了……」
「什麼?」蕭老夫人立刻驚立起來,「怎麼回事?說得具體點!」
「早上、早上……」佣人是個十**歲的姑娘,叫青萍,本來很伶俐的一個孩子,但是在蕭老夫人嚴肅的臉色下,話也說得結結巴巴起來,「憐雲小姐很早就起來了,臉色很差……昨晚肯定哭過,眼泡腫的厲害……我就說要用土豆片給她敷一下,我去……去拿土豆,可是回來她就沒了蹤跡,我去問門房,他說小姐出門去了……」
「哦……」蕭老夫人那頗有幾分英氣的濃眉立刻緊緊皺了起來,犀利的眸子中滿是緊張。
江春暖看得很清楚,是緊張,不是擔憂,似乎在緊張之外,還有另外一抹情緒,那就是……厭煩,對,厭煩。
她不由得搖頭暗嘆,康憐雲自小就被寄養在為家,與蕭老夫人朝夕相處,蕭老夫人似乎極疼這憐雲,出門帶著她,專門撥了佣人伺候她,待她如自己的親生子女一般。
但是從這一刻來看,她在蕭老夫人的眼里,也只不過是這聯系衛家和蕭家的一粒棋子,蕭老夫人真正在乎的也只不過是她的身份和她所代表的勢力罷了,是蕭老夫人太過寡情,還是這豪門本就如此涼薄呢,她茫然!
「在這里嗦什麼,還不快去找!」這時有一個人急了,那就只蕭牧野的父親蕭恩正,他那雙俊惑的眸中卻滿滿的都是憂心與急切。
佣人被他一喝,有些手足無措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蕭老夫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老夫人看了看兒子,眸光立刻一沉,在母親目光的迫視下,蕭恩正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一聲,稍稍收斂了一下臉上的情緒。
噢,原來如此!
江春暖終于明白了,估計是自己這個公公人老心不老……不,是人也不算太老的公公,被自己未來的準媳婦那副楚楚的風致迷住了,情不自禁的憐惜她,想要保護她。
原來他針對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這個媳婦的位置呀,她還真是不幸,有這麼一個惦記女敕草的無恥公公。
在江春暖默默為自己哀悼的時刻,蕭老夫人已經縝密細致的安排了搜索工作,蕭家的人已經全部行動起來。
江春暖自然也跟著眾人來到客廳里,只是可惜她還餓著肚子,昨天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後來又超負荷運動,被操練得很苦,早上又早早起來張羅,此刻早已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但是她是萬不敢臨陣退縮的,因為現在人們都在憐憫那個被傷害被侮辱的憐雲小姐,而她恰又是這萬惡之源。
不過她並不認為憐雲小姐演出這一招是明智之舉,看著那蕭老夫人越來越差的臉色,江春暖也知道蕭老夫人此時在想什麼,她一定在想這憐雲真是不識大體,在蕭老夫人的眼中,利益和臉面是凌駕于任何事物之上的,任何人觸及都不行。
蕭牧野要不是鑽了這個空子,他的新娘又怎麼可能從康憐雲變成她呢?如果康憐雲要真是這麼愚蠢,她可不認為這樣的女人是一個好對手。
「怎麼了?怎麼不去吃飯,都等在這里?」這時蕭大少爺起床下樓來,新婚燕爾的他,身著米白色的手工襯衫,俊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神清而氣爽,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更顯得他意氣風發,俊美若神祗。
眾人立刻看向他,眸光各異,表情復雜,江春暖白淨的臉上禁不住涌起一股薄暈,趕緊低了頭。
蕭老夫人淡淡的瞥過來一眼,看著孫子那副容光煥發的模樣,她的臉上倒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你這個逆子……憐雲不見了,還吃什麼飯。」不待眾人開口,蕭恩正立刻嚴厲的道。
「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得?找了嗎?」蕭牧野憂慮的凝眉,雖然他並不覺得虧欠康憐雲什麼,但是他卻不希望鬧出些什麼事來,他怕到時那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江春暖,他擔心她會胡思亂想。
「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可是都沒有……」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年輕男人推門進來,他和蕭牧野的五官有幾成的相似,只是那張臉不夠飛揚霸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幾分平淡,這個人就是蕭牧海。
此時那張他那張溫吞俊秀的臉上滿滿都是關切和焦急之色,看得出他也是真的在擔心康憐雲。
蕭牧野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轉向蕭老夫人,「女乃女乃,你別擔心,我馬上聯系人去找!」
蕭老夫人听了用手扶了扶額道,「老了,不中用了……經點事就頭疼,牧野你看著安排吧,」說完又輕嘆一聲道,「哎……希望沒事,不然我們真的沒法對衛家交代。」
蕭牧野听了,濃眉不由緊緊凝成一個「川」字,他倒不是怕把關系搞僵,其實從他決定不娶康憐雲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只是不知道這康憐雲又在打什麼主意。
這時忽然門被推開了,一個佣人快速的推開門進來,高興的大喊,「夫人……夫人,憐雲小姐回來了……」
眾人扭頭望去,然後就看見她身後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嬌嬌怯怯的站在廳門處,如同偷吃了糖果的孩子一樣低著頭,裙擺被露水沾濕了了,非常狼狽,絕美的小臉被晨風凍得紅撲撲的,十分誘人,上面掛著的那未干的淚痕更是讓人心生憐惜。
「憐雲,你去哪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這孩子也太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你的身體本來就畏寒,大清早的,又去外面趟成這樣,病了怎麼辦?」但是蕭老夫人卻並沒有被她那副嬌柔的模樣打動,語氣里雖滿是關切,但卻頗為嚴厲。
「媽,憐雲這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你就別再說了……」蕭恩正佯裝出一副長者的模樣,但是看向眼前楚楚佳人時的眸光卻並非熱情,而是熱烈、
蕭老夫人並沒理兒子,只是輕輕地遞了一個眼神,他後面的話立刻有咽回去了。
「女乃女乃……對不起,」這時憐雲開口了,只是未語珠淚先垂,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更是如雨打梨花般淒婉動人,任你是鐵石心腸也會化成繞指柔,「我不是有意要讓大家擔心,只是……只是心里難受,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看了她的這幅模樣,蕭老夫人終于心軟了,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再說也確實是他們蕭家對不起她,長嘆一聲道,語氣輕柔的哄她道,「乖孩子,別哭了,女乃女乃不是要怪你,只是擔心你,來——過來,讓女乃女乃看看,把眼楮都哭成小兔子了……」
康憐雲听了蕭老夫人的話,臉上的淚落得更凶了,嗚咽著撲到老人的懷里,老人則憐愛的抱了她輕輕的安撫,眾人見了也都禁不住唏噓嘆氣,出言安慰。
看著那和諧感人的一怒,江春暖覺得自己被孤立了,其實也是啊,她的確是這里唯一的外人,不過在這一幕之前,很多人早已被昨天婚禮上蕭牧野一番感人肺腑的話打動了,而對她這個空降的新娘有些改觀。但是這一刻卻又被打回了原形,成了那個搶了別人新郎的無恥的第三者。
剛才她還覺得這憐雲愚蠢,現在看了才知道這個女人心計的深沉,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竹葉青。自己一個早晨的經營忙碌,可是卻抵不上人家的幾滴眼淚。難堪再加上肚子的饑餓,身體的疲憊,她的眼中不由得一陣澀然。
抬眸間卻對上了蕭牧野的那雙漆眸,那雙漆眸里帶著暖暖的關切之意看過來,如落在她身上的陽光,她心頭一動,回他一個淺淺的笑意。
但是兩人卻沒注意到著細小的一幕卻通過客廳里的鏡面設計,全落進了康憐雲那雙帶著怨毒的美眸里,她雖然正賴在蕭老夫人懷里,撒嬌邀寵,但是卻微側著頭,通過鏡子牆面的反射,細致的觀察著江春暖的一舉一動。
當她看見江春暖臉上的難堪尷尬之色之,她的心頭滿是快感,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與蕭老夫人相處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明白這個老家伙的精明與現實,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像一般的女人哭鬧上吊,不僅于事無補,反而讓這老家伙更加反感自己。
這老家伙只會覺得自己沒用,而無一絲的憐憫之心,所以她用了這招,既顯得自己的寬容懂事,又讓別人同情她可憐她。
只是沒想到牧野卻只是對她淡淡的問候來了一句,連一絲歉意都沒有,反倒和這個女人眉目傳情,讓她恨得不行。
她那雙灰黑色的美眸里不由快速劃過一抹幽幽的冷光,然後揚起那淚痕未干的美艷小臉,無助地看著蕭老夫人,「女乃女乃,我不想呆在家里了……我想去公司里工作,也順便幫忙打理一下北方的那些生意行嗎?」
「呃……」她一語畢,在場的幾個蕭家人臉色都微微一變,蕭老夫人的臉色一僵,蕭恩正則是狠狠地瞪了蕭牧野一眼,但是蕭牧野卻一臉坦然,臉上甚至還有著淡淡的笑意。
原因就是那東北的幾家企業本屬于衛家的家族企業,自從康憐雲十五歲那年,衛老爺子就已移居海外不便打理為由交給蕭家打理,其實說白了也就是給外孫女的嫁妝。
但是多年的經營,蕭家的人特別是蕭老夫人蕭恩正之流早就將這幾個盈利豐厚的意外之財看成自己的所有物,人往往就是這樣,吃下去的時候容易,但是吐出來就難了,此時臉色大變自然是在意料之中了。
「女乃女乃……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康憐雲看了看眾人立刻一臉慌措的擺手,然後向江春暖的方向看了一眼,低了頭道,「只是不願呆在家里……只是想找些事做……」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她想避開讓她淪為全城笑柄的冤家,不願意和江春暖呆在一個屋檐下。
「……」眾人听了她的話也都向著江春暖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誰也沒說話,瞬間都沉默了。
被視為別人財路的攔路虎的江春暖不由得頓時有一種如鋒芒在刺的感覺,其實昨天在婚禮上李娉婷就偷偷的向她說了蕭衛兩家的關系,知道蕭牧野如果娶了康憐雲,不僅在海外會得到拓展,在國內還會得到幾家物質豐厚的貨源企業,看來國內的這幾家企業應該就是康憐雲口中那北方的生意了。
實在說這康憐雲這樣做確實是理所當然的,既然沒有成為蕭家的媳婦,那樣拿回自己的嫁妝也是應該的,但是關鍵是這康憐雲的態度,理所應當的事竟然做的這樣惴惴不安,滿懷歉意,好像她是逼不得已的,而那個逼她的人就是自己。
一出苦肉計、一副表情戲,輕輕松松的就將那萬惡之源引到了自己身上,如果沒有學校里的那次與蕭老夫人的偶遇和那照片事件,她都幾乎會相信這個女人是一朵善良而純潔的小百合了,柔弱而無害了。
竹葉青這個稱呼送給陰毒而虛偽的女人,真是太恰當了,江春暖不由的在心里暗暗冷笑。
「好,憐雲,你可以來公司里上班!」這時蕭牧野笑著的開口了,銳利而熠亮的黑眸里帶著處變不驚的笑意,「其實北方那幾家公司早就該交給你打理了,蕭家替你管了這麼多年,你也應該適時的歷練一下了。」
他的話一說完,蕭老夫人的臉瞬間一沉,而蕭恩正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就連相對來說比較敦厚的蕭牧海的臉上也掠過一抹抹淡淡的不自然。
因為這幾家地處物資豐厚公司,不只為這財團企業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貨源,而且便捷,無差價,在蕭氏財團企業的運轉中起著一定的重要作用。
蕭牧野看了幾人一眼,然後又給了那如坐針氈的江春暖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看著康憐雲,竟然淡淡的笑開了,「憐雲,其實我在去年二月份的時候就已經讓沐江去東北收購了幾家小公司,和你們衛家這幾家公司做同一行當,到時你和沐江都努力,搞一下競爭怎麼樣?」
「啊……」這次輪到康憐雲臉色大變了。
蕭沐江是蕭家的一個遠當家,大學畢業一直都在蕭牧野手底下做事,是蕭牧野極信任的人之一,初春的時候據說是被蕭牧野派去蒙古開拓市場,當時她還納悶既然要向北方進軍,為什麼不選俄羅斯,卻選了蒙古,但是卻沒想到他卻是打著開拓市場的名號,實際上是去了東北扶植貨源公司。
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怕很驕傲,一點兒都不願受制于人,總是喜歡操控一切,極不甘心受命運的擺布,又不甘心受人的擺布,總是希望自己站到最高點,一個多麼值得愛的男人,可是她卻總是得不到他的心,一時之間,她的心情是既慌亂又不甘。
蕭老夫人聞言也向自己的長孫看過來,犀利的眸中滿是復雜的光芒,自己的這個長孫在內地培植了勢力而她竟然不知道,她驚訝欣慰之余,心底也有一抹莫名的不悅。
「女乃女乃,你覺得呢?」蕭牧野卻偏偏還微笑著問她的意見。
「呃……」她一怔,隨後站起身來淡淡的道,「哎……你看著辦吧,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也管不了什麼了……靈香,扶我上樓吧,我累了,頭疼。」邊說著便將手遞給阮靈香,然後讓阮靈香攙扶著她上樓去了。
這個早晨就這樣在這個不甘心退出權利舞台的老人下樓來開始,又在老人落寞的背影下結束……
江春暖雖然餓著肚子,但是經過這一番鬧騰,卻早已經沒了胃口,也上樓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滿心都是委屈,最後又下樓來去了餐廳。
當她看見坐在餐桌前正相對而坐在談論著什麼的兩人時,眸光止不住一滯,這一瞬蕭牧野卻已經回過頭來,滿是歉意的道,「暖暖,我去公司一趟,有些重要的事要忙,這幾天先不陪你了,好不好?」
「呃……」江春暖不由微微一怔,新婚第一天就上班?
這時坐在蕭牧野對面的康憐雲卻已經艷紅的唇角一揚,一抹得意而陰冷的笑意浮起在美麗的臉頰。
江春暖眸光微微一閃,回她一個慧黠而不屑地笑意,然後徑直走到餐桌前挨著蕭牧野坐下,撒嬌道,「當然不好啦,不過你有正事要忙,我就放你去吧,但是回頭你必須補償我呀!」
看著這幅模樣的江春暖,蕭牧野不由微微一愣,然後看了看那臉色不虞的康憐雲一眼,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他那張俊臉上不由蕩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剛才憐雲和他談那幾家北方公司的事,想馬上就接手打理,他自然舉雙手贊成,因為這也是他徹底和拿一心想聯姻的衛家劃清界限的重要一步,也是鞏固他婚姻的第一步,所以他就馬上答應下來,並想即刻將那家公司的交接時事辦妥。
直到此刻才明白他和憐雲相對而坐,以及剛才說的那番話都容易造成江春暖的誤會,而她也的確誤會了,但是她卻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默默地生悶氣或和他心生間隙,而是針鋒相對的宣誓她的主權,表達的她的想法,他真是沒愛錯她。
「我當然會補償你,」他立刻壞笑著湊近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晚上,在床上!」
江春暖的臉上不由飛起兩抹紅霞,又羞又惱的抓起桌上的一根香腸塞進他的嘴里,「堵住你這張賤嘴巴!」
看著她那張生動的美麗臉頰,蕭牧野不由心頭一蕩,長臂一伸立刻攬了江春暖的腰身,「堵嘴巴不能這樣堵,要這樣才行……」說著把臉湊了過來,其目的昭然若揭。
看著門口佣人來來往往的身影和竹葉青那張鐵青的臉,江春暖自然不敢鬧得太過分,趕緊一推他道,「我早就起來了,還餓著肚子,我想吃飯了。」
蕭牧野一听這話,立刻不鬧了,喊過佣人去熱牛女乃,還拿過面包為她夾果醬,眼里只有他的新婚妻子,哪里又有其他人的一絲一毫。
剛剛起來的甄素芬遠遠看著餐廳里笑的正開心的蕭牧野,眼楮頓時濕潤了,兒子竟然還會這般笑,可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竟然從沒有見過……不,她見過,那還是兒子很小很小的時候。
對于那個和兒子一起笑鬧的女人,她忽然生出了一種濃重的嫉恨之情,仿佛眼前這個女人的臉一下子變成阮靈香那張總是低眉順目卻妖媚勾魂的臉。
就是那張妖媚勾魂的臉無數次的攔下那個她曾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她的丈夫,他們公然在她的視野範圍之內上演活,那個男人還打她,說她故意攪擾他們。
那個女人更可惡,算計她欺負她,不僅在丈夫面前陰她,還去婆母面前告她的狀,辛虧她的婆母是個精明厲害的人,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也許很多人都認為婆母是阮靈香的庇護者,但是其實留阮靈香在身邊,也是為了她好,為了留住她那個花心無常的丈夫,為了維護這個家。
但是她的婆母卻看不上她,討厭她,常常罵的她狗血噴頭,她為什麼這麼差這麼沒用,為什麼、為什麼……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
江春暖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猛然抬頭,就對上了婆婆那詭異的眼神,她不由微微一怔,但是當壁花當了很久的康憐雲卻紅唇一勾,絕色的臉上劃過一抹陰沉的笑意……
……
「牧野,還記得九歲那年夏天嗎?我和牧海他們一起捉迷藏,你站在一邊很羨慕的樣子,于是我們就邀你一起玩,本來你從不答應的,但是那次你卻破天荒的答應了,然後躲進了玫瑰園里,但是卻被玫瑰上的刺扎的渾身是傷,于是便大哭起來,牧海他們一哄而散,我便扶著你回家去,你一路走一路哭,還將滿手的泥土抹的哪里都是,到家一看整個一個花貓臉……」
康憐雲一雙美眸輕輕凝著,注視著遠方,深陷在回憶里,細碎的陽光透過褐色的車窗打在康憐雲那張白皙如玉的臉上,讓她真個人有一種溫婉而憂郁的美。
蕭牧野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淡淡的應道,「自然記得!」
「牧野,」康憐雲轉過頭來,美眸中深情流溢,「您知道我為什麼會一直陪著你嗎,因為我那時就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來有一天嫁給你做你的妻子……」
「吱——」蕭牧野猛然一踩剎車,車子停了下來,他一臉肅然的轉向康憐雲,「憐雲,不要再說這些好嗎?我已經有了妻子,我知道我那樣做是過分了些,但是我真的愛我的妻子,只想和她在一起,那些過去的事、過去的情懷就讓它過去吧,你是一個有魅力的女孩子,一定會有更好更適合的選擇的!」
「過去……」康憐雲聞言,晶瑩的淚水立刻紛紛滑落下來,哀聲道,「牧野,我是想讓那些過去成為過去,可是我的心里過不去,我依然愛你呀……」
蕭牧野那雙漆眸中閃過一抹隱忍,他深吸了口氣,然後盡量平靜的道,「憐雲,你下車吧,坐後面祥叔的那輛車子去公司,我還有點事!」
「牧野……」看著面前男人那張無情的臉,康憐雲滿眸的淒婉,低聲的乞求著。
「快點!」但是蕭牧野卻看也不看她,沉聲催促道。
他們雖然一起長大,她也給過他一些美好的回憶,但是沒辦法,他對感情一向專一,不喜歡拖泥帶水,另外他也不喜歡她耍的那些虛偽的花招,所以他與她之間已沒有什麼情面可講。
康憐雲默默看了他十幾秒,終于一把拉開車門,流著淚沖出去了……
頂著烈日,她走在大街上,淚水淌得滿臉都是,她真的不甘心呀,她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如此絕情的對待過,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
為什麼?她那里比不上那個土包子女人,她真的很記恨她,可以得到這個卓越不凡又專情的男人的愛。
她好後悔呀,後悔沒有抓牢他,讓他從自己手中溜走,現在回想起來真覺得自己錯失了最好的東西,她不甘心呀,她一定要奪回他。
「小姐,上車吧……」蕭家的司機祥叔駕駛著一輛黑色的寶馬慢慢的跟在後面。
康憐雲轉過頭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聲的道,「祥叔,別跟著我來了,我想自己走走!」
看著她的眼神,祥叔的心頭不由一寒,不敢再逗留,只好將車子遠遠地開走了,其實他很怕這個小姐,因為那眼神的滲人。
康憐雲看祥叔開著車走遠了,繼續走,其實她真的很想打個電話給外公,但是沒有得到那個位置,她真的很不服氣,因為她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輸過,這次她也不能輸,她陰森的眯起眸子。
「滴滴——」
忽然一陣鳴笛聲想起,一輛限量版超豪華的炫動保時捷紅色跑車疾馳而過,但是卻「吱——」的一聲停在了前面,然後又緩緩倒了回來,在她的身邊停下。
一個頂著一頭黃色鬈發的花哨男人探出頭來,對她吹了一聲口哨,然後調笑道,「康美女怎麼落了單,要不要哥哥送你一程?」
她厭惡的轉過臉看了一眼男人,並不準備理會。
郝偉明,本市副市長的兒子,這個城市里有名不學無術的花花惡少,因為這個人掛名的那家房地產公司曾和蕭氏爭過一塊地皮,所以他們認識。
這個男人一直垂涎她的美色,每次她公開露面的地方他都會去插一腳,但是卻因為她的排斥,一直沒有機會接近她。
「呵呵……怎麼,康美女在傷心吧,沒事,來——哥哥疼你!」郝偉明有邪笑著道,昨天蕭家那場婚禮已經轟動了整個A市,關于她被搶婚的事,那郝偉明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康憐雲聞言一下子站住了,轉過臉看他,眸光中滿是陰寒,但是郝偉明見了卻不僅不怕,反而立馬打開車子,殷勤的請她上車。
看著這個狂妄的無法無天的紈褲子弟,她眸光微微一閃,然後上了車……
……
「哎……孫媳婦,你掐輕點好不好?你這樣狠勁的掐,很疼的!」
「女乃女乃,如果不掐大力點,沒效果的,你不是覺得你這頭疼得輕了很多嗎。」小客廳里,江春暖一邊用力幫著蕭老夫人掐著頭,一邊道,已經連續掐了好久了,但是這老太太卻一直未喊停,所以她只能自己想點方法了。
這老太太真是不好對付,留她在家里,就只想著不停的奴役,幸虧她有點功夫底子,不然非讓她折騰死不行,媳婦就是這樣煉成的吧,真難!
「好了好了……我的頭不疼了,掐到這里為止吧!」蕭老太太終于忍受不了了。
「那好吧!」江春暖笑著停了手。
其實今天她還是有收獲的,跟這個老太太周旋了一天了,連午覺都不睡,這個老太太真是整人的的手,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招數刁難她,幸虧她聰明又機靈,還會及時的示弱,全部輕輕松松化解了。
回來她一定要個蕭牧野講一講她這個刁女乃女乃的事,又老又頑固還狡猾賴皮,再加上那份偽善和剛愎自用,真是極品。
「去歇歇吧,孫媳婦,你也累了,準備一下一會兒一起吃晚飯。」蕭老夫人終于開了金口,江春暖終于得以解月兌,回房間去喝水。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漸漸朦朧的天色,她的唇角不由輕輕翹起,其實這個家也並非她想象中那樣難過,因為真正難為她的人只有蕭老太一個,但是都是一些有驚無險的事,她覺得這個老人身上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起碼她眸光雪亮,看人極準,不是隨便被一些小人左右的人。
「叩叩——」
這時忽然敲門聲響了起來。
「請進——」
那個叫青萍的佣人走了進來,「少女乃女乃,夫人請你去湖邊坐坐!」
「湖邊?」她的那個好像並不存在的婆婆找她有什麼事呢,干嘛還去了湖邊?有什麼秘密要說嗎?
「呃……」江春暖雖然疑慮,但是還跟她出去了,她想給未來的婆婆留給好印象。
站在花園里那荷花滿池的人工湖前,江春暖不由納悶,她的那個婆婆呢?
「夫人一會就來了,少女乃女乃你等一下吧!」青萍吩咐完轉身就要走,但是有看了江春暖一眼又道,「少女乃女乃,湖邊有點涼,我給你那件衣服來吧!」
江春暖本說不用了,但是青萍卻一下急匆匆的跑回來了,將一件綠色的真絲襯衫給她披上。
她又繼續在那里等,那是等著等著忽然發現身後有腳步聲,她一回頭,一只手就忽然迅速的伸了過來,狠命的將她想將她往湖里退——
「阮靈香,小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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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野獸男出場,家斗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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