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情突然變得有些詭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酒勁上頭的緣故，突然問周亦帆︰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不記得他當時臉上是什麼表情了，雖說天完全黑了後，他開了客廳的燈，明晃晃地照著我們，我也記不清他的反應，我只記得他說︰
「其實，我們之間……」
他的話是被敲門聲打斷的，我急于想知道答案，甚至拉住他的胳膊想讓他說完再去開門，但他卻像安撫任性的小孩子一樣拍了拍我的臉頰，然後去開了門。
在門外的，是他的前女友，我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一巴掌的那個人，但她看到了餐桌前的我，隨後離去。這個過程，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對話我沒有听見，但這次我看清了周亦帆的表情，很復雜。
我問了他之前問過我的那個問題︰「我有沒有影響什麼？」
他說沒有，他有沒有口不對心，我無從得知。
我想要的答案就卡在那了，以那麼尷尬的狀態卡在那。
我似乎一直都在扮演一個第三者的角色，至少在別人看來都是拆散別人的對象。劉軒名離了婚，我仍舊沒辦法抵抗他前妻的攻擊。周亦帆跟他女朋友分了手，我僅作為他的朋友，也要平白無故地挨那一巴掌。
而這次，如果沒有我卡在那，以周亦帆對他前女友的念念不忘，這送上門的復合的機會應該是他們以後攜手的美好證據，卻終因為我的存在，活生生被掐斷了。
我想我上輩子得罪了太多女人，這輩子才會招致這麼多女人的痛恨吧。
這個情人節我清醒後睜開眼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離開周亦帆的公司，重新找工作。
周亦帆似乎還跟往常一樣，或者說裝得像往常一樣。可有些東西發生了，即便僅限于我單方面的猜測，我也說服不了自己否定將可能發生的一切。
我是不該對周亦帆產生其它情愫的，也許我應該謝謝他前女友的恰巧出現打斷了我與他之間的對話，我想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我怎麼能允許自己在感情上背叛劉軒名，在他即將一無所有的時候，若我的感情天平朝周亦帆傾斜，我是不是唯有將自己撕裂才可平衡我感情與道德上的失衡。
我並沒有理清自己對于周亦帆的感覺，曾經是暗戀，現在卻說不清了。
在還沒有找到工作前，不得不先跟周亦帆報備一下，還得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管這個理由有沒有存在的必要，也是最起碼要有的。如同分手是同樣的道理，哪怕是給一句性格不合這樣近乎屁話的理由，也總比一個字沒有要好。
我坐在周亦帆辦公桌對面，感覺像是談判，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煜媛，怎麼了？有事嗎？」
「嗯」我調整了一下坐姿，單手撐著頭。
「說呀，怎麼還不好意思。」
「我，找到新工作了。」我艱難地說出這句謊話。
「哦，是嗎。」周亦帆淡淡地說，又補充了一句︰「那挺好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當初請你來的時候，就說過你隨時想走都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