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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顏被腳底板的一陣痛癢弄醒的,蝕骨的癢,她起了身,發現身邊沒人,卻听得堂屋處傳來輕輕的說話聲,她下了床榻,躡手躡腳地走到錦簾後面偷听。
簡玉庭正問了沾花,「大少女乃女乃的腳上是怎麼來的?你也是習武之人,怎麼會不知這麼大道口子若是感染了,就會要了她的命的。」
「奴婢不知太大少女乃女乃的腳傷是怎麼弄得,只知它是在夫人屋里……」
「沾花,」清顏掀了簾子,朝沾花微微搖了搖頭後,朝簡玉庭說道,「相公想知道我的腳傷是哪里來的,大可問我就行了,」清顏俏皮地笑笑,「昨日去看娘時,不小心摔了茶盞,沒留意到那碎片就在腳下。」
這個謊言簡玉庭相信才有鬼了,剛剛沾花說到了霞光苑,得空去問一下便知,所以他準備安安小娘子的心,說道,「以後可要小心些,切勿這般粗心了。」
清顏見她相信,剛想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給他,可他卻沉著臉,問了沾花,「太夫人叫大少女乃女乃過去所謂何事?」
「相公,」清顏還想蒙混過關,忙說道,「太夫人不過是叫我過去打葉子牌的。」
簡玉庭看了一眼清顏,她說謊還說上癮了,「你先歇著,這事兒我問沾花就行了。」
沾花心里其實早就不滿太夫人那樣對清顏了,就將事情通通拖了出來,姑老太太和簡三夫人是如何取笑清顏的娘家,太夫人是如何對她的腳傷視而不見,簡玉欣又是怎麼炫耀自己的榮耀,細細全部說了出來。
簡玉庭的臉此時黑得不行,清顏本想回內室的,卻被他一把拉進了懷里,沾花見狀掀簾而出,給了主子單獨說話。
「你這女人有沒有腦子,腳都傷成這樣了,還在女乃女乃那里立規矩,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她是因為娘的關系故意為難你的嘛?」簡玉庭握住清顏的下巴,漆黑眸子看著眼前的秀麗臉龐,只見她一臉平和,顯然是不為昨日的事情生氣。
「相公,不過是立個規矩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清顏見他‘凶惡’的語氣很是不和善,連忙在他的懷里蹭了蹭。
「娘是娘,你是你,女乃女乃不能將你們二人混為一談,」簡玉庭第一次發表對太夫人的不滿,「她那樣做只會讓我越來越心冷。」
「相公,你不能這樣,太夫人是長輩,大小事情多少順著她一點就是了,何況你不也想查府里和那些黑衣人的事情嗎?若是和太夫人關系弄僵了,豈不是增加難度了?」清顏安慰在他的懷里,戲耍著他耳間落下的黑發,面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簡玉庭聞言,心中如暖流流過,他很想將懷里的女子嵌在心里,為何她總是那麼善解人意,那麼寬宏大量呢,她越是這般,他心里越是愧疚,曾經的保證猶如一層紙那麼脆弱,而她卻依然緊緊地護著他。
「顏兒,謝謝你。」簡玉庭低頭吻了清顏的秀發,「我簡玉庭何其有幸能讓你這般為我隱忍。」
「那又是什麼讓你為了我跑去艱苦的邊城呢?」清顏抬頭反問。
簡玉庭一楞!
二人相視,好像這世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獨留了彼此的氣息。
「大少女乃女乃,該用膳了,你昨日到現在都不曾用過。」紫玉端了早膳去花廳,簡玉庭對她的打擾很是不滿,臉拉得老長,清顏快速地在他的唇上輕輕一點,單腳跳了出去。
留得簡玉庭享受這一短暫的柔情。
「大少女乃女乃,全媽媽來了。」春芽引了全媽媽過來,只見全媽媽進來後,錯手在前,也不行禮,開口便說道,「大少女乃女乃,奴婢是奉了太夫人的吩咐,請大少女乃女乃過去。」
「全媽媽稍等一下,我用了這碗粥就過去。」清顏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奴婢還是那句話,奴婢等的太夫人等不得,大少女乃女乃還是現在就同奴婢過去吧,省的誤了太夫人的事兒。」全媽媽依然是傲慢之色。
簡玉庭在堂屋听得一清二楚,黑眸一凝,坐上輪椅。
他轉了輪椅掀簾而出,全媽媽見了她,也只低了低頭,喊道,「大少爺。」
「嗯。」簡玉庭應道,「媽媽來得倒早,這都還未到辰時,女乃女乃就起來了?」
「是的,大少爺,」全媽媽回道。
「如此便好,我正有一事想找女乃女乃,」簡玉庭優雅地轉著輪椅先出去了,全媽媽想攔,見他一臉冰冷,又不敢攔。
簡玉庭到了清心院時,太夫人才起床,等她梳洗好,清顏也到了,夫妻二人在花廳里給太夫人請安。
還未等太夫人說話,簡玉庭先是拱手,後才說道,「孫兒從媽媽那里得知女乃女乃讓娘子卯時過來請安,而她卻足足遲了一個時辰,孫兒這才過來給您賠罪的。」
太夫人滿意地看著簡玉庭,以為這個孫子疏遠了自己,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想多了。
「嗯,庭兒這般懂事,女乃女乃深感安慰。」
「明日孫兒定會讓她準時卯時過來,讓她在院外侯著,等您起床再進來伺候您。」簡玉庭作思考狀,「只是孫兒剛剛听全媽媽說女乃女乃是卯時起床的,而女乃女乃剛剛才起床的,這里孫兒就不明白了。」
清顏都快被簡玉庭繞暈了,不知他為何在這時辰上繞來繞去。
「定是那全婆子傳錯話了,」太夫人笑著說道,「我是讓你媳婦辰時過來伺候就成。」太夫人原來的打算是想讓清顏在外面等上一個小時的,真要她卯時起床,可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哦,原來是這樣,」簡玉庭抿唇,思忖一下,說道,「孫兒以為娘子晚到,所以特地帶她過來給您請罪,可不知是全媽媽傳錯話了,女乃女乃,您掌管著府里的事物,是該多歇息才對。」簡玉庭後面那句話讓太夫人很受用。
「庭兒長大了,已知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媳婦犯了錯,你帶她來請罪,女乃女乃還能回苛責了她,」太夫人說完看向跪在地上的清顏,「庭兒媳婦你起來了。」
清顏說了聲「多謝太夫人」後起了身。
「女乃女乃,孫子知道您是最重規矩的,是不是錯了都要罰?」簡玉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