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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太夫人點了點頭。
「嗯,」簡玉庭看了看全媽媽,頗為為難道,「既然這樣孫兒也不想壞了女乃女乃的規矩,全媽媽在孫兒屋里既不行禮也不請安,開口便拿了女乃女乃的名頭讓孫兒媳婦去過來清安,而且還說是卯時,這樣女乃女乃又該怎麼辦?」
話音落下,清顏和太夫人同時看向了簡玉庭,清顏心里只打鼓,這人到底在干什麼,不是說好要隱忍的嘛,為何還要挑戰太夫人的權威。
太夫人望著簡玉庭,見其眼底的敬意不減,心里暗道,庭兒今個兒是怎麼啦?難道非要看到我責罰全婆子不可嗎?
又听見簡玉庭說道,「這些孫兒都還可以不計較,只是這全媽媽見孫兒也不行禮,不知為何,是不是女乃女乃的規矩都只做給別人看的?」太夫人老于世故,這話是听出意思來了,原來不是為了維護他媳婦,而是因為全婆子怠慢了他。
「全婆子,你進來。」太夫人朝門外喊道。
全婆子應聲而進,給太夫人福了福身子,「太夫人有何吩咐。」
「還不給我跪下,」太夫人呵斥道,全婆子聞言哆嗦地跪了下來,根本不知為何太夫人發怒,「請太夫人明示,奴婢不知哪里伺候不周了。」
「喲,這是怎麼了?」簡夫人不知何時已經進了花廳,看著跪地的全媽媽,不明問道,「媽媽怎得一大清早就惹娘不高興啦?」
清顏和簡玉庭都給簡夫人行了禮。
「姍兒,你來的正好,」太夫人問簡夫人,「這下人不敬主子,該施以什麼責罰?」簡夫人的到來著實為自己解了圍,這罰輕了孫子定會說自己偏袒,這要是罰重了又于心不忍,畢竟是自己授意的,只不過全媽媽見了腿殘的大少爺竟也失了規矩。
簡夫人一愣,自己來的太不時候了,居然踫上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她堂堂侯爺夫人在下人面前是極為寬厚的。簡夫人笑了笑,「娘,這事兒得您做主,兒媳哪里能插得上話?」
太夫人眯了眯倒垂的眼楮,「讓你說你就說,」表情已是不耐,一會兒還有其他人過來請安呢,這樣跪著也不是個事兒。
簡夫人思索了一下,「不如讓全媽媽給女乃女乃抄經書吧,這不還有一個月不到就十二月初一了嗎?」太夫人的傳統就是在十二月初一給松山寺送經,祈求全府平安。
就這麼輕的責罰?清顏听了眼珠子都掉下來了,心里極為驚訝。
太夫人的眼光落在了簡玉庭的身上,不知道他對于這個責罰會是什麼意見。
簡玉庭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女乃女乃拿主意就成,孫兒只覺得這些媽媽實在該略施懲戒了,越來越不把孫兒放在眼里,不是打了女乃女乃您的臉面嗎?」
太夫人听了,嘴角抽搐一下,這個孫子很明顯在說抄經書這個責罰太輕了,全婆子也太沒臉色了,平日里在這院子里糊涂了也就算了,竟然明著也敢撞上去。
「嗯,這麼說倒也是輕了些,再加五板子吧,小懲大誡,庭兒,你以為如何?」
「女乃女乃說得自然不錯,孫兒心服口服,」簡玉庭恭謙道。
太夫人這才露了笑意,而後又正色對簡夫人說道,「珊兒,這事兒你去辦吧。讓那些個婆子丫鬟們都看看,以後看了主子是不是還這般不敬。」
簡夫人只能艾艾地應下來,她若不答應,這便是在小輩的面前落了太夫人的臉面。
「那孫子就先告退了,」簡玉庭坐在輪椅欠身道。
太夫人見他也沒有說要帶走清顏的意思,就越發認定他不喜這個庶女妻子了,心里暗笑道,杜雨梅再喜歡這個兒媳婦有什麼用,兒子不喜歡還能自個兒生出個蛋來嗎。她擺了一副慈祥善目的模樣,「你將你媳婦領回去先吧,過兩日再來伺候,這病怏怏的樣子,讓外人見了還以為是我苛待了呢。」
清顏還以為自己今日就得在這立規矩呢,事態一轉,卻讓自己回去,她瞧了一顏簡玉庭,他眼中的神采讓她側目,這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吧。
「還不快謝謝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寬宏,不計較你沒規矩,你也不能得意忘形了。」簡玉庭「訓斥」清顏,清顏低頭輕聲說道,「是,妾身知道了。」轉身給太夫人行了個全禮,「孫媳謝太夫人不責罰。」
太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可不能讓他們看著杖打全媽媽,這輕了落了話柄,重了又心疼全媽媽。
等簡玉庭出去了,太夫人對簡夫人說道,「你還是多留意一些正經人家的女子吧,家世差些不要緊,只要是嫡出的乖巧女子就帶來讓我看看。」
簡夫人知道太夫人的心思,笑著應了下來。
簡玉庭夫妻一路不曾交流,回了院子時,石槿和紫玉在門口候著,見到清顏回來,忙說道,「大少女乃女乃,石槿找你。」
石槿上前一步,蹲身說道,「奴婢想回去一趟。」前日清婉過來時,清顏就想讓她帶了石槿回去,後來一想這樣會清婉不好做人,柳氏定會不高興。
反正清顏也不曾交代差事給石槿,她想回去,也無不可的,「也好,待我問候一下祖母和母親,紫玉,你去備些東西讓石槿帶回去。」清顏吩咐了紫玉,紫玉吸取之前的教訓,也不扭捏了。
清顏交待好之後,扶著沾花去了堂屋,簡玉庭飲著茶,似乎在等清顏。
「坐下歇一會兒,你腳底的傷昨日流得血都濕了整個鞋底了,若不是先生的藥,你今日連下地都難。」簡玉庭責怪清顏不好好照顧自己。
清顏紅著臉上了炕,這擒風和沾花都在呢,也不給她留點體面。
「擒風,你說說看,昨日赤雪查到了些什麼?」簡玉庭已然習慣將這些事情說與清顏一起听听,她的聰慧和見識與別的女子極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