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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打算怎麼待兒媳呢?是捆了兒媳還是綁了兒媳呢?」清顏微抬起頭,眼中的光耀讓簡夫人不敢直視,這個兒媳婦一直隱于院子中,見她時也只是微垂著眼瞼,說話總是帶著笑,不曾這般讓人覺得有壓迫感。
「好話我只說一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簡夫人從榻上起了身,像是最後一次警告一樣,「你若听從了我,這府里還有你待得地方,否則……」
「二娘請自便,兒媳不便起身相送,」清顏直接送客了,她生死都是簡玉庭的人,這里便是她的家。
「不識好歹,」簡夫人不再敷衍清顏了,直徑出了內室。
清顏原本收斂的冷意慢慢地散了開來,簡玉庭不在,侯夫人不在,她們便那麼迫不及待地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了,清顏忽然很能理解自己婆婆的心思了,那種被人驅趕被人逼迫的壓抑感已經開始縈繞在她的身邊了。
「大少女乃女乃該吃藥了,」沾花端了一碗湯汁過來,她看清顏的燒退了些,就根據之前的經驗去庫房找了些草藥熬了藥。
「嗯,」清顏接了過來,一口氣利落地飲進,這麼苦的藥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沒事兒吧?」沾花擔心地問道,這簡夫人和二小姐再三地來尋事兒,難不讓人擔心嘛。
「沒事兒,你讓毛媽媽給我弄些好吃的,去庫房給我弄些補品過來,」清顏吩咐道。
沾花還是第一次見到清顏這般主動地要求吃補品補身子的,愣了一下。
「還不快去,」清顏催促道,她的臉上再也出現不了那種嬉鬧了,說的話帶著威嚴,沾花端了藥碗出來,將清顏的吩咐安排了一下,便為了清顏的改變而欣喜。
午膳時,清顏強撐著沉重的身子去了花廳用膳,才用了一半,春芽就慌張進來了,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少女乃女乃,門口有好多人守著,上次那兩婆子也在。」
「哼,」清顏嘴角輕扯,「先吃飯吧,餓著肚子怎麼行?」
三個丫頭面面相覷,接著忙著給清顏布菜,看著清顏狼吞虎咽的樣子,心酸不已。
午後,天空陰沉了起來,雪沒過一會兒就下起來了,清顏讓人點了炭爐,去叫了院子里的灑掃丫鬟一起取暖,還有燙過的酒,零嘴之類的東西,這一院子傳來了歡聲笑語。
院門口婆子撇了撇嘴,「這個大少女乃女乃果然不是尋常人啊,死了相公了還能樂的出來。」
剩下的人紛紛朝正屋看過去,里面的人熱乎了,她們只能挨凍受累,這第一天也就過了,直到第二天第三天,這正屋的喧鬧才停了。
這一天一大清早,日頭明媚,清顏穿了件紫色豎領襖毛雲紋窄袖裳,披了件白毛大氅,像及了一只俏皮的小狐狸。
「走,去給夫人請安。」按捺了兩天,清顏修養好了身子,準備去簡夫人那里,她不願清顏出門,清顏偏要出去給她看。
沾花讓紫玉和春芽守著屋子,別讓人鑽了空子。
到了門口,清顏還未跨出叫,就被那些婆子齊齊地攔住了,「大少女乃女乃,請留步。」
清顏冷酷地掃了一眼,厲聲說道,「沾花,給我打出去。」
「是,」沾花臉上一笑,互按了雙手,手指「咯咯咯」地想了起來,她微眯著雙眼,醞釀了內力步步朝那些婆子走去。
「你干什麼?你想干什麼?」那些婆子看著這架勢步步後退。
總算有用武之地了,沾花還能耍了花拳繡腿去?幾下之後,那些婆子都已經到底哀嚎了,「姑女乃女乃饒命,姑女乃女乃饒命。「
「還不給我滾,」清顏寒霜冷寂地朝那些婆子喝道,那些婆子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大少女乃女乃,您就這樣放她們走啦?奴婢還沒有打過癮呢?總要讓她們缺胳膊斷腿的才能解氣呢。」沾花可惜地說道。
「以後有你一顯身手的地兒,」清顏雙手握著湯婆子藏于袖中,這天真冷啊,她抬頭望了望天,相公,你是不是一直都會在顏兒的左右?
主僕二人到了撫心院時,那些婆子早已給簡夫人一通抱怨了,簡夫人不自在地給正來簡府做客的清遠郡主賠笑,「讓您見笑了。」
「哪里哪里。」清遠郡主是福王的女兒,什麼場面沒有見過,這幾個婆子一說,她便明白了過來,這簡家大少女乃女乃可不是好惹的主。清遠郡主端了茶盞喝茶,高高地抬起杯蓋,以作掩飾之用。
「先下去,一群沒用的東西,沒見我這還有客人嘛,」簡夫人壓低了嗓音教訓著那些婆子,個個不是腫著臉就是瘸著腿的,看樣子是打得不清了,這不是明擺著讓簡夫人沒了臉。
「夫人,您一定要為奴婢們做主啊……」
「知道了,先下去,」簡夫人不耐煩地喝道,剛剛他們莽撞而進,已讓她大為惱火了。
婆子們這才識趣地退了下去。
清遠郡主這才放了茶盞,「夫人這里的茶可真是比得上宮里的了。」
簡夫人一愣,這就是宮里賞下來的,清遠郡主怎會不知,只是故意這麼說而已,簡夫人自知剛剛那些人讓自己損了尊嚴,忙說道,「您剛說孫家的意思是……」
清遠郡主輕笑了一下,「夫人真是貴人事忙,剛剛我們不是還說得好好的嘛,明日的聘禮加到八十抬,孫小姐別看她年紀不大,可會自己拿了主意呢。」
「八十抬?不是說好了,是七十八抬嗎?」簡夫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您是貴人事忙,今日過來,就是說要八十抬的嫁妝,右相乃堂堂丞相,夫人只給二少爺配了和大少爺一樣的聘禮,不是拿他和慕容家一同看待了嗎?」清遠郡主顯然也是看不起那皇商的慕容府。
「是是是,右相那顧慮得是,容我再好好想想,定會給右相一個滿意的答復。」簡夫人思量了一下,這樣回復了清遠郡主。
「不過明日就要送聘禮過去了,夫人可想好了,這婚期不過十來天時間了,莫要到了最後而弄得大家都不好看。」清院郡主最後干脆就施加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