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幕清歌長相思 第十七幕︰猶似故人來

作者 ︰ 沐年寒夏

果不其然,還未踏入院中別瞥見他那飄散的藕荷色衣角,在微醺的晨風中紛紛揚揚。狹長的桃花眼此刻滿是惆悵。五官輪廓深邃,眼角略微下陷,大漠少年特有的淺藍色的雙瞳。疏離生冷的氣質和蘇墨的溫文爾雅是背道而馳。與秦莫離的波瀾不驚相比,則添了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刻骨冷漠。像是與世上的一切毫無瓜葛。

沐薇有些恍惚,原來他回來了。未曾想過闊別了三年的顏笙還有歸來的一天,他仍舊執蕭,自顧自的吹奏。一如當年,他提著竹筒為她制蕭。記憶中的少年稚氣未褪去,凜然的眼滿是對世界的探尋,那年顏笙沒了母親。客居她家。一住便是五年。

他比沐薇年長兩歲。八歲時,父親獨自回了漠北,留下母親和他。再後來,母親重病離世。囑咐他切記去找沐伯伯家,母親告訴他。父親和沐伯伯是生死之交。然後,母親再無一言。

他輾轉來到沐家,無論沐伯伯他們對自己再怎麼好。只是覺得寄人籬下。小時候開朗的性子也被磨去了稜角。直到遇上那個小小孩童。

那幾年,他不敢輕易合眼,怕是場夢。夢醒人散。

再後來,他被父親接回了漠北。自此的幾年,與沐伯伯一家再無聯系。

沐薇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唯恐驚擾了什麼。熟悉的簫聲仍未斷絕,裊裊泓音,如詩如夢。

顏笙似乎注意到了她,輕輕擱下手中蕭。摘下一朵海棠,緩緩走到她面前,「這麼大人了,切莫貪涼,這麼不穿鞋子就跑出來。不懂事的孩子還沒長大。」他語氣平緩,輕輕淡淡的話語若不仔細,難以听出關心。他將海棠裝飾在她的鬢角。撫上那發,唯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終究是回來了。

沐薇沒了言語,覺得好似從未分別,似乎一切還是三年前。她良久開口︰「我還真未曾想到,你回來,當初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知道是顏叔叔接你回鄉。但你為何一字不提要回去,你可知當我回家听娘說你離開的時候,心中有多落寞嗎,你到底有沒有將我當朋友。就算是萍水相逢的過客,離開時也會送上一句後會有期。」

顏笙無奈嘆息。終究她還是不懂,她可知自己離開時心中有多麼難過。一聲不響的離開是不想叫她流淚。他怕一見到她哭泣就動搖了自己的堅定。有些地方,他非回去不可,有些事,非解決不可。

他見她一副怨念的模樣,幾日來因為長途跋涉的疲勞,不復存在。他頗費了口舌說迫不得已。她仍舊不信。

當年他離開,再沒有人教她吹簫,吹笛。再沒有人在她鬢角插花。再沒有人為她打傘而自己渾身濕透。他和秦莫離對自己而言,是不可缺少的。

現在就算蘇墨是知己,但顏笙仍舊是不可替代的,或許每個人于她而言,不可或缺。

顏笙笑笑,轉身為她拿出鞋,替她穿上。

「顏笙,這些年,你可曾想回來?可曾想過我們?可曾記得你說要教我精通各種樂器?」

「怎麼會忘呢?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喚我顏哥哥吧,不想生疏了」……

一時之間,氣氛尷尬,或許很多久別重逢的人都一樣,沉澱了思念,那懷念與故人的點點滴滴已然成為了一種習慣,已在不知不覺,與自己融為一體。每每想了很久要在久別重逢時候說的話,卻發現見到那人,已然亂了方寸。千言萬語有如何,遠不及猶似故人來的欣喜半分。因為太想太在乎。不知從何說起。

于顏笙而言便是如此。

可這不諳情事的沐薇怎麼清楚呢?她只是太激動,太高興而已。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正如我們每個人一樣。

這邊沐夫人正張羅著叫沐薇準備準備,只因為她快及笄了。她和老爺準備等女兒及笄的時候讓她在眾人前驚鴻一曲。關于這點。沐薇不可置否,坦然接受。

「喲,女兒呀,還認得顏笙?想不到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才三年不見,如隔三秋呀!」沐夫人眉開眼笑。

沐薇撇撇嘴,表示對于自家娘親亂用成語的情況,司空見慣了,沒什麼好詫異。她倒是不想听娘親嘮嘮叨叨。

她揪揪顏笙袖口。低語道︰「老規矩,咱們撤。容我換身衣裳,咱們老地方踫面。」

顏笙了然,獨自應付著沐夫人的長篇大論。倒也不亦樂乎,有種久違的親切。

老地方?莫不是城北?顏笙苦笑,莫不是又要與她去怡紅院看姑娘。玩她樂此不疲的虛鳳假凰。或者是在李老頭家看老頭子寫戲本,再去譏笑老頭年老色衰,不成氣候……

也罷,她喜歡便好,只要她快樂,一切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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