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叔父伯伯們不遠千里,冒著危險,去王府門口給她搶了個妖孽回來。自從拜堂之時,此妖孽一直嬌嗔,柔若無骨一般倚靠在沐卿身上。還說了一大堆若能娶到如此娘子實乃三生有幸之語。听得她酸倒了牙齒。
入了洞房,沐卿漫不經心的揭開妖孽頭上的紅蓋頭。懶得看他一眼,興味索然的在紙張上涂涂寫寫。對于這種事,她早已見怪不怪。大不了就是看這一場猴戲罷了。看他痛定思痛,再說一堆求她放了自己,自己一輩子感激不盡之類的話。然後央求自己帶他逃跑。無聊至極呀。
沒想到這妖孽倒貼了上來,在她耳畔呵氣如蘭︰「娘子,時辰不早了,此番良辰好景,咱們莫要辜負了呀。」
咦?這是咋回事?沐卿抬眼瞥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就是老爹之交好友的犬子。
想當年,她老爹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帥哥一枚,某次隱姓埋名去游山玩水,未曾想遇見了一群小草寇打著覆山寨的名號打劫,老爹火冒三丈,丫的,想來這群無膽匪類冒名頂替,干起這種攔路搶劫的罪行。當即就著著實實給了他們一頓暴打。亮出你們是山寨版,老子才是正版的意思。
結果打入敵人內部,順道解救出另一個男子的故事。那被救起的男子,便是眼前這位妖孽他爹。
至于這妖孽的長相就以秦莫離為參考吧。沐薇這樣想道。
後來,這無恥妖孽便開始施展粘人功力,你一對他生氣,便干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兒來。沐卿一直對他敬而遠之。疏于搭理。沒辦法,從小被他麻煩慣了。這王府的世子從小便愛煩著她。朝廷一直對于覆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所以王府于山寨的關系還能不好嗎?
後來沐卿實在被煩的受不了了。留書一封,說是浪跡天涯。開始自己無拘無束的生活。至于妖孽,只不過名義上的……
天色不早了,三人還沒有回來。沐薇自己草草吃了晚飯。一夜好眠。
卻不知三人在老人家里留宿一晚,叫苦不迭。
第二天,沐薇起了去四處逛逛的念頭。不如去看看清鳶姐姐,上次的不辭而別,實在是自己不對。
她快速換了身青色織錦長衫。用梨木簪挽發。逗弄了招財進寶,玩去了。
走到集市上就看見露露跟人吵得面紅耳赤的,一副潑辣的樣子,倒和那日的模樣天差地別。有些和沐婷婷相似。
她快步走上前,在不太明顯的地方靜觀其變。
好家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這倆家伙一塊去了。
只見露露拿著一個荷包死不撒手。嘴里怒罵道︰「你真是什麼意思,明明是我先拿到這荷包,而且我連銀子都給了,你是從哪里冒出的,以為有錢了不起呀。你這種刁蠻任性,唯我獨尊的大小姐我見多了,人前洋洋得意,人後可就不知道了!」
沐婷婷她也不甘示弱,「你這不知道哪里的粗俗丫頭,是哪家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價高者得這個道理?還是你家人沒有教育好你?如此蠻不講理?今日我就替你長輩教訓你,你說可好?」
說完沐婷婷揚起手,作勢要打下去。未曾想,露露丫頭的動作比她快得多。
只听得一聲脆響,一集凌厲的耳光就打在了沐婷婷自詡如花似玉的臉上。
沐婷婷當場就被打蒙了。隨即怒不可遏地朝她撲去。
倒是把沐薇看得汗顏無比,每次只要沐婷婷她挨了耳光就是這個反應。先朝著人家撲過去,隨即裝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博取別人同情。真把別人全當瞎子了?這個表妹,她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露露丫頭也不是什麼吃素的,自小的歌舞升平的地方長大,自小生活坎坷艱辛,若沒有些把式早就叫人白白打死了去。她不慌不忙,靜待沐婷婷上來似乎馬上就要被打倒的樣子,待她過來,反剪住沐婷婷的雙手,死死摁住她。手下絲毫不放松。
沐薇心想給沐婷婷的教訓也夠了,她挨了一巴掌,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丟人。露露丫頭應當也出了氣,何必還要讓事情再惡化下去,原本不就是一點點小小的糾紛?
還沒有等她上去,沐婷婷反口咬住露露胳膊。疼得她松了手。兩人隨即扭打在一起,難舍難分。看得周圍的人群漸漸圍攏起來。眾說紛紜的,就是沒有一個人上來勸架。
沐薇見苗頭不對,快步上前,拉住正揪著露露丫頭頭發的沐婷婷,見露露丫頭一臉氣憤,急忙開口︰「露露丫頭,莫要打了。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沐婷婷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誰要你的假心假意。還叫著粗魯的丫頭莫要和我一般見識,她是個什麼東西?我說你還是我表……」姐字還沒有聲張出來,就被沐薇嚴嚴實實捂住了嘴。
沐薇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兩人眼神電光火石,好不激烈。
「露露,你先回去,告訴清鳶姐姐我待會去看她,這荷包就當做舍妹賠禮道歉的禮物,還望你莫要見怪。」
「既然公子你怎麼說了。我就也不和他一般見識。」露露欲言又止,回頭看了看沐薇,還是轉頭回去了
「你這是何意?你為何管道我頭上來。分明就是她不識抬舉。你倒和外人一個鼻孔出氣,不管怎麼說你是我表姐,我們有什麼矛盾,不必你在外人面前給我臉色,你還不配管我。」沐婷婷一掙月兌開沐薇的手便大聲嚷嚷。
「多說無益,暫且,我不想與你多話。」
「上次的事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日必定一一「報答」回來。」
沐薇看完鬧劇,興致缺缺,徒留下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