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該拉著誰的手說著小小的緣分?天真如顧怕是回不去了。必須有一次選擇,或許沒有人可以不受傷害全身而退,一旦陷入感情,她只希望縱使相逢應不識。
她也曾總是回想,那個妖孽的少年在耳邊低聲呢喃,兒時不分日夜的相伴,給予無止境關懷和問候,她亦都懂!不知何時,不知何地,只記得莫離對她深深說過︰「為了你,就算改變一切,就算變得連我都不認識自己,我也在所不惜。」于是,就真的在所不惜,為愛神傷,為情苦,也甘之如飴。甚至不辭辛勞來到了江南。
沐卿抱頭低喃︰「問世間情是何物?」人的一生走過很多的路,踏過很多的橋,卻只在對的時間遇見了一個對的人!沐卿抬眼窗外,月兒正明亮,可惜自己早已沒有了那份月下獨酌的雅致。原來越長大越無奈。
自己不想對不起他們,卻又無法說服自己就這麼選擇自己的人生,所以,自己還是逃避的好。或許,尋一個遠離他們的地方,清靜清靜。如今的思緒凌亂,若不離開也別無他法。
可自己就今日離開?不成,自己還未曾打點好,貿然離去也不妥。不如明日試探一番。
第二日,沐卿起了個大早,先理好了包袱。叩響了蘇墨白的門扉。
「卿兒一大早便來尋我,難道有什麼事情?」蘇墨白面帶倦色,輕揉雙眉。
「只是想將計劃告之,一來說清楚對彼此皆好,二來感謝近日來的照料。」
「卿兒,這是何意?」
「我想離開一段時日,不過終究還是會回來的。不瞞你說,如今我思緒紊亂,這樣下去也沒有辦法,倒不如離開一段時日。」
「若卿兒執意如此,那麼我也不好辯駁。那麼,你想要去往何處?不如我與你同去?」蘇墨白絞著衣角。
「不必勞煩,可能只是去漠北一段時日,散散心而已,到時候自會回來。你,我自是不會忽略。」沐卿瞥眼沒有看他。
「可是卿兒,你一個姑娘家的,如何叫我放心的下。」
「墨白,莫要說了。一切。我自會料理得當。」沐卿說完,向門口走去。「我前去添置些衣物,你還是快去藥鋪吧。」
院里垂楊之下,相顧,不必再說下去了。沐卿到集市一路上倒是極其順利。一日過去,轉眼間到了離去的時候,忽略自己的優柔寡斷和猶豫不決。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溜之大吉,不不不,自己是堂堂正正走出去的,理應是走為上策。
沐卿快步而去,一刻也未曾耽擱。出了江南,天際隱隱泛白,她吹熄了燈籠。在城外雇了馬車,倒也相安無事。
可這路上她隱隱有些不安,無事發生,沐卿權當自己太過于緊張,在馬車上小憩起來。
車夫是個老人家,慈眉善目,兩鬢斑白。一路上陪著沐卿說說笑笑,說些漠北的風土人情,倒也相談甚歡。解了些路上的顛沛勞累。談及沐卿為何要去漠北的問題上,老人家有些窮追不舍。
「莫不是你出門闖蕩江湖?」
「非也非也,老爺爺,你瞧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像是那闖蕩江湖的俠客嗎?」
「莫不是家住漠北?」
「若是如此,我便可以尋得回去的路了,不必這麼麻煩,其實我是去游山玩水的。」
「莫要騙我著老頭子,其實呀,你可能是和家里人鬧了,一時氣不過便離家出走對不對?年輕氣盛沒什麼錯,只是莫要和家人鬧變扭,你想想成為一家人那都是上輩子的緣分,莫要白白浪費。年輕人听我一言,我便將你送回去。這車費呀不收了,可好?」
「不必了,老人家還是帶我去漠北吧。」
「你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沐卿嘆氣,是呀,自己有何嘗想離家。不知家人可是安好?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寫及此,已然度去一日。天色暗沉下來,沐薇正想吩咐丫頭燒些吃食來。卻見三人回來,手上像是提著東西。有說有笑的。
急急忙忙上前︰「原是你們回來了,今日所學可是掌握了?你們吃過沒有?我還餓著呢。」
「回之,莫要鬧了,快快坐下。」蘇墨未見其人靠近,先聞其聲而來。
「我們用過了,還給你帶了些。」顏笙坐下開口。
「若說學戲可當真不是好差事。罷了罷了,不說了,我們給你帶來吃豆腐。蘇墨說可以吃些。」秦莫離放下手中豆腐,含笑。
臭豆腐,其名雖俗氣、外陋內秀、平中見奇、源遠流長,卻是一種極具特色的風味,古老而傳統,一經品味,常令人欲罷不能,一嘗為快。沐薇倒是挺喜愛這種小吃。
正要開吃,卻見蘇墨攔下食物。「不成不成,回之可得先寫首詩文再吃。」
「為何?」
「我爹說了,要看看你是不是無心學習。」秦莫離涼涼開口。
沒料到干爹如此抓緊。為了吃食,咱豁出去了。
思考片刻︰「酒色杯殤梨花釀,流蘇勾勒珍饈涼。若問食材精巧樣,莫問它其貌不揚。十里桃花蘊飄雪,筷中豆腐面如孀。入口芳香猥瑣樣,莫問此物是何樣。如何?」說完便開始大快朵頤q。
「果真不錯,有酒色杯殤的梨花釀,流蘇勾勒的碗碟里的珍饈,不過為何會涼?」蘇墨不解。
「回之大抵是說我們不讓她吃,所以怕涼了。若問食材精巧樣,莫問它其貌不揚。這兩句尤其工整,不錯不錯。」顏笙飲水淡定言道。
「十里桃花蘊飄雪,筷中豆腐面如孀。莫非回之喜歡桃花?」秦莫離掂起豆腐吃起來。
「入口芳香猥瑣樣,莫問莫離是何樣。秦莫離莫要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