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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薇唇角蔓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簡單打理好物什。走到顏笙身側,拉拉他的衣角。
「顏哥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可好?」
顏笙微醺的雙眼似有霧靄沉沉,氤氳不已。听沐薇所言,勾勾唇角。如同孩子般耍賴的張開懷抱,痴痴的笑。
沐薇有些汗顏,將顏笙的胳膊安置在自己脖頸處。幸好顏笙只是迷迷糊糊,倒還沒有不省人事。半被沐薇拉著回房。在側過頭在她的耳畔呵氣如蘭。
沐薇將他安置于床,蓋上被子。連同被子滾到床的里頭。再出去拉蘇墨。
蘇墨倒是沉醉。
只是之前三人靠在一起。秦莫離見沒有了顏笙,朝蘇墨身上靠去,頭還磨蹭著蘇墨的手,看得沐薇一陣惡寒。若是旁人看去,還不知道會說什麼世風日下,斷袖之人如此奔放。
蘇墨被拉著,乖巧的任沐薇擺弄,時不時囈語著什麼,她沒有听清楚。也道是尋常罷了,沒有深究。沐薇倒是聞著他身上清雅的氣息,心里小小的罪惡感不斷蔓延。
不多時,處理好蘇墨,她壓抑下自己心里的罪惡感。搖搖頭,自己這是好心,把他們安置好了。省的在院里吹冷風。著涼可不好。
接著秦莫離就不那麼順順利利。
秦莫離顯然是那種喝醉抽風的主。方才就靠著蘇墨顏笙死活不撒手。她剛才料理他倆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力氣。
沐薇拉過秦莫離,將他的手扛在肩頭。秦莫離側頭似要睜眼,半眯著眼,似笑非笑。也不說話,只管咬住手指頭。
她準備走路,秦莫離卻將頭靠了過來。嘴里不住呢喃,支支吾吾又迷迷糊糊。她听得不清不楚。也不想思量。
秦莫離見她不理會自己,有些委屈,在她耳畔絮叨。「你怎麼不理我?」
沐薇听他一言倒是說得清清楚楚。也倒是順嘴接了︰「我理你干什麼,不早了,快去睡覺去。」
「可是,我還想喝酒,對月舉杯。與爾同消萬古愁。你別拉著我。你為什麼要捂住我眼楮啊?你是誰?」秦莫離不滿。
沐薇一巴掌拍上他腦門不說話。
「顏笙?蘇墨?不會是回之吧?回之啊,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他說著,呵氣如蘭。
「說什麼啊,你喝醉了。別多說。」
「回之,自古以來,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說道這里,他沒了下文。
沐薇剛剛想听他長篇大論。听了沒有了聲音。便權當他喝醉了說胡話。不理會。
「但是我沒有想到,愛情卻近在咫尺。回之,我……」
沐薇有些詫異,停在那里,靜待下文。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李白嗎?」他停頓良久,囈語一般,又像是自言自語。顯然醉了。
「不知道……」沐薇詫異。她豈會知道。
「不是因為李白多麼豪情萬丈,不是因為李白恍若謫仙,不是因為李白萬人歌頌。」說及此,他輕笑,因為酒而微微沙啞的嗓子,吐出的話語讓人心里微癢。
「因為李白可以揮毫寫出纏綿斷腸的詞句。長相思,美人如花隔雲端。我倒是感同身受啊。」秦莫離斷斷續續。兀自搖搖頭。
沐薇不知道他沉醉與否,自顧自把他安置好。
她便轉身關門離去,消失在暮色里。
她未曾听見醉倒了少年良久吐出一言︰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說罷,帶著笑意,沉沉睡去。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不論世事滄桑,不論人人只道是尋常。已經司空見慣的情話。對于秦莫離而已,永遠是最美的驚鴻。無可取代,美麗如初。
這將是他一輩子逃不出的夢魘。他也欣然接受。
今夜,沐薇一夜好眠。卻忘了自己的惡作劇。高亢不絕的叫聲驚醒的。她恍然大悟,露出笑意。
次日,最先清醒的蘇墨,感覺到宿醉的頭疼。正欲起身揉一揉,熬制些調理的方子,卻不料覺得有些不適。
自己居然在床上,這不重要,自己衣衫不整,這不重要,自己頭疼欲裂,還是不重要。問題是他明顯與他人同床!
蘇墨驚慌失色的環顧四周,安然酣睡的秦莫離衣衫凌亂。顏笙側身也不知道是醒來還是酣睡。蘇墨感覺大事不妙。莫不是昨晚上三人酒後亂性?
這成何體統啊!他們三個是男子啊!自古以來就沒有男兒成婚的先例。而且事實證明,不只是兩個人啊!
況且自己該如何面對回之?這叫自己情何以堪?他雙頰緋紅。
不過事實證明,蘇墨實在是想多了。
蘇墨不敢大叫,只得搖醒顏笙。
顏笙也是愕然了許久,良久似乎都沒有回過神來。畢竟這可並非兒戲。難道真是自己酒後亂性?顏笙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思來想去,也只有回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雖然是想明白了。但是三人同處一室還同在一張床上,曖昧不已。他也有點懵了。一時間,兩人頓住了,起來也不是,繼續睡也不可能。怎麼辦?
但見秦莫離似乎還沉浸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美夢里,是不是輕笑。
蘇墨見他的笑意,很是惡寒。他推推顏笙,顏笙完全愣在哪里,手足無措。
無奈之下,蘇墨心一橫,推醒了安然的秦莫離。只听見一陣叫聲,哀轉久絕,余音裊裊。